花长安嗅着香气,好香。
“嘿嘿,是灵草,滋味美妙的很,”谢望的长子谢廷渊恭敬着笑脸凑到他身旁:
“邸下,可要尝尝?”
“混账,退下,不能带坏邸下!”谢望对谢廷渊训斥一声,斥退他的举动。
“哎呀阿父,”谢廷渊对他使了个眼色,悄悄绕到他旁边,耳语道:
“早前申请十万金修缮坊街,宗主拒了,世子可是世子,比宗主更有财权,若是……您不也能……嗯?”
谢望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但花长安总跟在叶秋风身边,又好死不死的,那兵部侍郎江正清手底的腿子,失控闹出灭门案,负责案子的正是叶秋风。
前日有人暗潜谢府,说明那事儿可能还没平息,而腿子都是瘾君子,身上有灵草气味儿,若当真未平息,这气味儿也引人怀疑。
“不准叫世子沾惹这东西。”谢望冷着脸又斥道。
“您真是老古板,”谢廷渊浅浅不满一声:
“其实查到又如何?有何证据?就凭气味?西府多的是吸灵草的瘾君子,十万两金可不是小数目,有这十万两,您想做什么不能做?”
花长安有些奇怪他们父子俩为何耳语这么久,自顾入座,有人给他斟了杯酒,他浅尝后,果酒果然清爽好喝,登时一饮而尽。
“唔,好好喝,比我喝过的所有酒都清爽呢!”
妖娆的乐籍勾搭着他,他身上酥酥痒痒的,一脸傻笑。
“奴婢伺候您。”乐籍含情脉脉,不断替他斟酒。
瞧见花长安连连一饮而尽,而谢望还在犹豫。
谢廷渊又怂恿道:
“世子难得回西府,一年都难得回来一回,机不可失。”
谢望寻思,也是,气味能算什么证据,再者,腿子常年躲在暗处,能跑能躲的,比鱼还滑溜难抓,哪怕腿子被抓,会先送到刑部,刑部的孙元瑞也是自己人,怕什么。
再说了,某些事,火候也已营造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两步。
若叶秋风真的还在查,那这最后一步,由叶秋风来做,岂不更加之美哉?
事情忽然变得更有趣了。
“随你吧,对了,这几日,故意朝叶秋风漏些破绽,试探试探。”
“明白。”谢廷渊立刻领会。
谢望压下心头畅意,说罢便入座酒桌,好声好气的招待花长安。
……
叶秋风在宫里巡逻了一圈,捕捉那香气时,杏儿就一直跟在她后头,又懒得搭理她,可一回头,她就瞪着自己,叶秋风的专注,被她扰乱了几分。
“杏儿,不喜欢就别跟着了,去伺候邸下行吗?”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邸下说她不讨厌你,我是不信的,即便不提邸下,你可是国婿,我自然要盯着你,胆敢再拈花惹草,小的定帮你争取来廷杖一百,不,三百。”
“……”
叶秋风已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子,这小丫鬟怎么能比自己这个侯爷还嚣张?花暮雨,你瞧你把你的小丫鬟惯成什么样了!
惯下人也不惯我!哪怕一下!
叶秋风气的想跺脚,灵魂疯狂跺脚一百下,气呼呼的继续巡逻、捕捉线索。
躲在暗处使暗器的,哪有那么好抓,且她还在明处。
棘手的境况让她很心烦焦灼,很怕会出大事,更怕拖久了,花暮雨会危险。
走了一大圈无果后,她皱着眉心来到景灵宫。
那陪房丫鬟竟然杵在那,要命,果真宫内无秘密,难怪幼时,阿父禁足自己,不准自己走出敬诚宫。
花暮雨正在拆解发饰、发簪,早前想过送礼物之类的给她,但一想,她什么都不缺,于是作罢。
也不知道过来帮我拆发饰,像只傻鹅一样到处扑棱。花暮雨内心冷冷一声。
“陪房丫鬟怎么还是来了?”花暮雨走到床边时,叶秋风口型问道。
“我身边都是人,随意哪句话,都会立刻落实到各部各监,没法悄悄的。”无数人在看着她,目光密集的织成一张网。
除了床上时能……可床上,又却只是在做戏。
“嗯,辛苦了。”叶秋风抿着唇,轻轻一声同时,放下床帐。
因有心事,叶秋风脱衣物时心不在焉的,把衣物放到外头,便走神地径自躺下,伸手搂她趴在自己身上。
花暮雨诧异于这流畅的动作,像小时候似的那么自然。
看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叶秋风苦苦一笑:
“都是女孩子,怕什么。”
“你身体不像女孩子,像……”厚实又柔软,温暖又舒服,真的像,夫君的身体。
“武官嘛,没办法。”叶秋风抬眼去看那陪房丫鬟,还杵着:
“好像你在上面,那陪房丫鬟也会走,不走就算了,睡吧,晚安。”叶秋风看着床帐顶,大脑仍在快速转动,捕捉可能被自己忽略了的细节。
想了不知多久,垂眸时才看到,花暮雨下身贴着自己,上身以肘撑着,在看自己。
目光忽然相撞,花暮雨闪烁了一下眼神,叶秋风忽然起了玩心,对她轻声道:
“想不想报复那陪房丫鬟?”
“何意?”
“咳咳。”叶秋风抬起左手,径直将床帐给拉开一半,那陪房丫鬟果然一直在看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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