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边说邀请你做辅助编剧,约了时间地点说去详谈。”
叶容快要以头抢地,连忙几个“好好好”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具体安排发过来,他一看到那个地址就脑袋嗡嗡响。
半山别墅区金水苑010栋。
妈的,又是这个远近闻名的包养区,里面能住什么正经人!
为钱低头的叶容敢怒不敢言,定好了赴约日期,下周日晚上八点,那边公司负责接送。
他在家里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生日子,仿佛眨眼间就熬到了周日。
来接他的车早早停在楼下,叶容往鱼缸里的撒了把鱼食,关好煤气灶,打理好仪容才稳稳当当地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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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决在阳台给自己倒了半杯勃艮第白葡萄酒,手指在杯沿上划了一圈,他在想如果叶容今晚在床上哭出来的话,他或许可以考虑不罚他,顺便还会把这瓶价值不菲的酒送给他。
叶容喜欢白葡萄酒。
许决换过许多情人,从不在谁身上浪费太久,他并不沉溺于肉体,毕竟他不爱他们。
他自以为是有爱人的,在他的家里,但许黎即便和他不是亲生兄弟,可只要父母在,他和许黎就没办法跨越那一道阻碍。
叶容是他找到第一个替身,也是最久的,不是因为他长情而是叶容足够死心塌地,供人践踏。
他对所有情人都能够温柔体贴,唯有玻璃一样干净澄澈的叶容让他生出了无尽的摧毁欲,是叶容把他惯坏了。
夜风夹杂着林间的松柏清香从远山吹来,优雅的豹子藏在黑暗里等着他惦记了许久的小鹿自投罗网,然后割下血淋淋的肉献祭般一点点喂到嘴里来填饱他。
楼下慢慢驶来的远光灯打扰了他的思绪,他听到有车熄了火,以及几句轻声交谈。
车门被打开,从里面钻出了一个熟悉的人。
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兽,许决缓缓弯起嘴角,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挺直了腰背,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叶容身上。
然而他的笑下一刻就僵在脸上,他目睹着叶容被人领着进了对面那栋别墅,甚至没有往他这边多看一眼。
入喉冷冽的白葡萄酒在***泛起微微热感,浓郁厚重的橡木味余味悠长,酒没把心口的火熄灭,反而烧得更旺了。
许决冷下脸给助理打了电话。
“金水苑的房子住在对面的是谁。”
助理思索了一阵,小心回道:“整块半山别墅区的地皮都是傅氏买下的,因为环境不错听说当时傅氏专门空下了几栋非卖品,您对面那栋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许决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傅氏?傅闻远?!”
助理吞了吞口水,“是……”
许决一想起傅闻远那张恶心的死人脸就来气,那绝对不是个正常人,是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人绞死的毒蛇。
许决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不知道是因为叶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别的男人的房子,还是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傅闻远有能让任何人投入他怀抱的能力和手段。
他不停说服自己,叶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爬上谁的床和他许决有什么关系!
可他还是一脚踢翻了身边的矮几,酒瓶啪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许决的愤怒叶容自然是一点都不知晓,他跟着来接待的人进了屋,抓着档案袋在构思一会儿要介绍的剧情。
脚下松软的地毯让他有种踩在云层上的感觉,他的书稿相对来说比较小众,他真的从没想过能被哪个大老板看上。
实在是太走运了!
“真不好意思,先生有公事在忙,很快就会来见您。”那位接待者客气地说了句。
他接过一杯热茶,并腿坐好耐心等着大老板的临幸,也客气道:“没事,没事。”
叶容眼观鼻鼻观心地环顾了一周,房间里的物件少的可怜,只有一圈黑色皮质沙发和白色的烤漆茶几,大片驼色的背景墙上什么纹理都没有。
没有任何熏香,也不放一点绿植,叶容有些微微惊讶,他还以为有钱人都和许决一样喜欢那种繁复有致的巴洛克风。
他正默默思索着,一阵稳重的脚步声便从木质楼梯上由远及近地传来。
“先生来了。”有人在耳边提醒了一声。
叶容急忙站起身,抬起头和楼梯上的那人遥遥相对,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叶容不可抑制地跳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梦里那头打盹的狮子,被美丽的猎物吸引,正在一点一点慢慢苏醒。
第四章 留宿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东西?”
傅闻远坐在叶容面前,细致地翻着文稿,垂下的眼睫忽然动了下,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问的是《心障》里主人公。
叶容呃了一声,似乎是也没想到对面大老板会问出如此感性的问题。
他的《心障》是篇惊悚向的推理小说,主人公是疯人院的一个精神病患者,小说用近乎离奇怪诞的视角写他眼中的世界。
他生命中的爱恨都来源于同一个东西,是的,是一个东西,是疯人院破旧教堂里的一座神像,他甚至为了阻止教堂的拆迁,疯狂地策划了一系列连环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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