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又笑起来:“大佬你别开玩笑,你睇阿威都要被你吓死。”
白板仔应声点点头,随着阿笠附和:“是呀大佬,做人情嘛,明日我去买几只鲍鱼花胶送到肥佬东府上,不必送出几间山顶大屋这么大方吧!”
如今半条钵兰街在手,几十位外国女郎,能赚得无数大金牛,这是几十只能下金蛋的金鸡母,买几间山顶大屋都绰绰有余,没道理要把嘴边的肥肉拱手让人。
黎慕九嗤笑一声,还未开口,突然包厢门被人撞开,楼下守门四九仔一脸慌张跑进来大喊:“大佬快走,差佬来了!”
阿笠被酒精麻痹神经一时未反应过来,白板仔倒反应迅速,即刻大喊一句粗口站起身翻过大理石桌几,拿过散在地上牛仔裤内的一柄枪。
“大佬,我顶住那班差佬,你走先!”
一班靓女哪见过这阵势即刻尖叫着四散逃走,阿笠望着白板仔怒圆的一对眼,即刻清醒过来。
“叼!这班差佬无事做的吗,大佬你快走,我同阿威顶住!”
阿笠同白板仔神情紧张,黎慕九却一丝不动,静静食完指尖那支烟,同身边两人交代:“阿笠,白板仔,不要忘记,明日送这班鬼妹给肥佬东。”
话音刚落,一众差佬应声推门进来,领头人亦是老熟人,O记高级警司张SIR,黎慕九缓缓站起身来,唇边勾起一抹笑,似正似邪睇住你。
“O记办案,黎慕九,我们怀疑你与一周前一起黑社会火拼活动有关联,麻烦你同我们返回差馆接受调查。”
差佬一句话立刻刺痛阿笠神经,下意识就要拦。
“喂,阿SIR,你们有什么证据要带走我大佬,上次你们那个什么SIR无缘无故开枪打人我们还没有告,今次无凭无据就要拉人,无可能!大佬!不要跟他走!”
黎慕九眯了眯眼,拍拍阿笠手背,侧过身子低声交代:“不要忘记我同你讲得话,还有,封锁消息,不要让外界知道我被差佬带走。”
说完,黎慕九冲前头张SIR笑笑,抬步随几人走去。
黎慕九挺直腰背闲庭信步,不疾不徐好似皇家督查,身后一众差佬倒成了陪衬,变身大佬身后的四九仔。
白板仔与阿笠满面担忧喊着大佬跟了几步,眼看着黎慕九头也不回随着一众差佬走去。
时钟往前拨回几个钟,时针与分针逆流而行,时光倒回傍晚九点。
一间私人餐厅,隐秘在闹事区,闹中取静,只为少数几位熟客做菜。
知道这里的人不多,偏偏每年十月十九,陈训礼会同老友来这里用餐。
一道鸡油花雕蒸花蟹出锅,金秋十月,花蟹膏满肉肥,浸了陈年花雕,酒香四溢,黄澄澄一盘,鲜甜无比。
服务生四肢僵硬地推开包厢门,端着一盘价值不菲的花蟹,望见包厢内饮至微醺的陈训礼。
陈训礼望见那一盘花蟹瞬间朗笑一声,同身旁两位老坑笑道:“重头戏来了!”
声音刚落,瘦瘦弱弱服务生突然向前扑去,手中一盘花蟹摔落在地上,白色骨瓷摔成几瓣,几只蟹滚出来,顿时满屋酒香四溢。
服务生顺着惯性向前倒去,一道黑影突然从他身后窜出来,目标明确直直朝陈训礼冲去,不过一秒,众人眼前一花,一柄枪已然顶住陈训礼头顶,只差来人食指微微用力,扣动扳机,结束本阜最大社团龙头坐馆一生。
陈训礼临危不惊,仍缓缓饮下口边的菊花酒,而后抬起眼望着眼前这人。
“你还是来了,阿BUN。”
阿BUN望着陈训礼洞察人心一对眼,心中咯噔一声,好似有些念头似闪电一般一闪而过,令他抓不着头绪。
陈训礼笑了笑,放下手中酒杯,望了望地上那盘花蟹:“可惜了。”
一声叹,不知是叹的花蟹,还是叹的人。
阿BUN拧了拧眉,手中枪又用力顶住陈训礼太阳穴,好似在下定决心:“对唔住,大佬。”
陈训礼笑了:“我一直在等你,BUN。”
陈训礼话音刚落,“砰——”一声枪响,结束漫长黑夜。
明日,阳光总会到来。
第35章 惊变
十月二十,浅水湾二楼卧房中的英式雕花落地镜前。
一双白色高跟鞋,细细的根镶过一圈小小天然珍珠,费时费力费钟,一眼就知价格不菲出自名师之手。
专为富家太太打造,自然做不了恨天高,五公分的鞋跟不高不矮,却衬得何安娜脚腕白嫩细长,再往上,旗袍裙边绽开的蓝色海棠花缀着嫩黄的蕊,开在素锦色的绸缎上。
一件旗袍,沿着身形细细剪裁,勾勒出何安娜腰肢纤细柔弱,绸缎独有的光华赋予女人不一样的绰约。
何安娜睇住镜中的人,扬起一抹耀眼的笑,而后缓缓抬起手臂,将长长卷发绾在脑后,拈一根细细长长的簪,缓缓插进乌黑的鬓边。
一根尖尖银簪,镶着一颗硕大的南珠,耀着莹莹光华,亦是一柄利器,足可刺入陈训礼一只眼。
无论如何,今日总该是有个了断。
何安娜冲着镜子笑,镜中人亦冲她笑,眉眼中是数不尽的决绝风情。
她都盘算好,如果今日成功还好,但凡有了差错,她也会一人将所有事一力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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