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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奴婢还放下了好多东西,要不再带上吧?”
    阮小梨摇摇头:“算了,路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能少一些就是一些吧。”
    小桃叹了口气:“那好吧。”
    外头小桃的吵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门板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寒江的声音响起来:“阮姨娘,可收拾妥当了?奴才接您去二门坐马车。”
    阮小梨连忙应了一声,提着包袱站起来,彩雀本想送她出去,却忽然想起来欠着寒江的那双鞋垫早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没得空给他送过去,连忙去被子底下拿了出来。
    刚要送出去,却又顿住了,这正急着出门,拿着双鞋垫算怎么回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东西放下了,这才和阮小梨一起提着包袱去开了门。
    寒江伸手接了过去,微微侧身,客气有礼的让阮小梨走在前头,彩雀挥了挥手:“姨娘,路上保重啊。”
    阮小梨也想嘱咐她两句,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她不好多说,只能点点头,等着寒江一起走。
    然而寒江却垂眼看着彩雀,笑吟吟道:“彩雀姑娘没什么东西要给我吗?”
    彩雀愣了一下,想起鞋垫来,脸上一红:“我不是赖着不像给你,就是……以为你这就要出门了,身上带着双鞋垫不合适……”
    寒江似乎没有生气的时候,还是一幅笑模样:“正是因为要出门,才要多带几双鞋垫子,路途跋涉,带的少了怕是不够换洗。”
    彩雀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说的认真,连忙转头进了屋子,将做好的拿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又从针线笸箩里,翻出来一双做的不甚仔细的,都拿帕子包了起来。
    “里头一双是做好的,另一双裁剪的时候尺寸大了些,若是真的替换不过来,就凑活着用一用。”
    寒江接了,却塞进了阮小梨的包袱里,这样旁人便只会以为是彩雀拉下了给阮小梨的东西。
    “多谢姑娘。”
    彩雀摇了摇头,害羞的没敢说话。
    寒江似乎真的是缺这双鞋垫,东西到手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彩雀松了口气,见两人的影子消失在溪兰苑门后,心里又有些空荡荡的,接下来好长一段日子,她就得一个人过了。
    不过,主子不在她倒是闲了,正好能四处逛逛,去找姐妹们说说话。
    阮小梨就没有她轻松了,她看着二门处的七八辆马车,目瞪口呆,这些装的都是白郁宁的东西?
    她看了眼寒江手里的包袱,觉得自己身上大大的写着寒碜两个字。
    惜荷院的人还在忙忙碌碌的将东西往马车上装,寒江指了指马车,把阮小梨的包袱放了进去:“以后走陆路的话,姨娘就坐这辆马车,车夫是府里的老人,车把式耍的很好,您认一下人。”
    车夫闻言朝阮小梨打了个千儿,阮小梨点点头,她记人的功夫是打小学的,不管对方多普通,她一眼就能记住。
    寒江看了看来往的人群:“姨娘上车吧,奴才去前面看看,帮把手。”
    阮小梨应了一声,车夫将马凳放下来,她正想上去,身后忽然安静下来,车夫也连忙跪在了一边,阮小梨一愣,连忙回头去看,就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众星拱月般的被众人簇拥了过来。
    阮小梨虽然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可满侯府有这个排场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没有第二个。
    她连忙跟着跪下来,打算等着人走过去,就钻进马车里不出来了。
    但很快,一双金线绣着金菊的鞋子停在了她面前,阮小梨心里一跳,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你就是阮小梨?”
    这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但阮小梨还是紧张了起来,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清楚。
    但大概是听见了,因为对方并没有再问,反而道:“抬起头来,本宫瞧瞧。”
    阮小梨垂下眼睛抬起头,脑子里想的却是家宴那天的问题,原来长公主没有不想见她,只是忘了。
    长公主一直没说话,阮小梨琢磨着应该也看够了,就又垂下了,孙嬷嬷大概是觉得她没有规矩,声音有些严厉:“许你低头了吗?”
    这看一眼还要看多久?
    阮小梨心里既无奈又忐忑,她对长公主这些做了母亲,还十分威严的女人,心里是有些畏惧的。
    且不说百花阁的老鸨妈妈就是这个年纪,对她们很是凶悍,不少恩客的母亲也曾去百花阁找人,指着鼻子骂她们是狐狸精,不得好死。
    然而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或许是觉得阮小梨这样的小玩意儿不值得计较,也或者是碍着别人在场,她懒得理会,总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还算和缓。
    “罢了,看着倒也是个本分孩子,都起来吧。”
    阮小梨心里定了定,见别人动了,才跟着爬起来,却也没敢当着长公主的面上马车,只是躲到了人群后面。
    下人们再次忙碌起来,东西一点点的装进马车里,等人逐渐散了的时候,贺烬才和白郁宁一起出现。
    他一来就看见了长公主,连忙问了安。
    阮小梨探头出来看着,瞧见白郁宁只是行了个晚辈礼,完全没有跪下来的意思,心情有些复杂,但很快意识到了另一层含义,这大概是承认了她的身份的意思,她果然会嫁给贺烬,明媒正娶,八抬大轿那种。
    和她们这些溪兰苑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抓紧了手里的帕子,勉强扯了扯嘴角,眼下没人注意,她悄悄走向马车,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她本以为自己动作很隐蔽,却没想到身后叁个人都看见了她,长公主眉头皱了皱,贺烬颇觉丢人:“母亲,她素来不懂规矩,您别和她计较。”
    长公主摆了摆手:“罢了,一个妾,能让你高兴也就是了……”
    她看向白郁宁:“正妻自然是要德行出众,守礼有距的。”
    白郁宁垂下眼睛没说话,按理说,就算没有表明身份,可贺家人是知道她出身的,堂堂公主竟被拿来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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