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这外面颠,你还是坐里面。”
“坐外面好透气。”
旷野里带着泥土的清香,和着露水的气息,是城里闻不到的,它不是花香,却比花香更提神,微风拂过后令人神清气爽。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一两个扛着锄头的农夫经过,向他俩投来惊讶的目光。
李星回放下马鞭,从袖中取出鹰骨笛,吹起曲子。
激烈昂扬的笛曲,仿佛万马奔腾,很容易让人心血沸腾,卫长缨在笛声的带动下忍不住想跳舞,只有跳舞才能将内心兴奋表现出来。
她爬起身,想要在车板上跳一支舞。
“小心。”李星回伸手去抓她的脚。
“我要跳舞。”
“别跳了,这上面危险。”
“不啦,我要跳。”她嘟起唇撒娇。
“好,那你只跳一下就行。”李星回哄她,不知怎的他完全舍不得拒绝卫长缨,她是他心底唯一的慰藉。
卫长缨笑靥如花,站在车板上翩翩起舞。这车板虽只有四尺来宽,但卫长缨学过鼓舞,可在一尺宽的小鼓上起舞。
她挥舞衣袖,在车板上旋转,李星回一边吹笛,一边注视她的舞姿。
柔软的身姿宛若春风拂动花枝,眼波千回百转,柔情似水,眉梢尽显妩媚娇羞。
忽然马车猛地一震,车轮轧到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车体微微倾斜,卫长缨的身子向马车外倒去,瞬间李星回飞身而起抱住卫长缨,两人一齐摔到马车下。
在落地的刹那,李星回将卫长缨的身子往上托,他的身子向下翻转,只听砰地一响,李星回的后背结结实实砸到草地上。
卫长缨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长缨。”李星回摸着她的面颊,她的肌肤出了冷汗。“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呢?有事吗?”摔倒时,她趴在李星回身躯上,只稍微感觉到一丝震动。
李星回撩起她鬓前细软的发丝,笑道:“我当然也没事。”
“可你摔得很重!”卫长缨咬唇。
“我皮厚肉粗摔着没事,在北狄,哪天不要从马上摔下来几次,我们从小就摔习惯了,不碍事。”
卫长缨定定地瞧着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如此有安全感,被保护着,这种感觉即使是亲生父亲也未给予过。
她嘴角轻轻一弯,眼中满含羞涩,脸颊红透了。
“长缨,你这样真美!”
李星回抚触她的面颊,滚烫的肌肤在手心里擦起火,他猛地一翻身,便将卫长缨压在身下。
“你……”卫长缨瞪大眼,这青天大白日的。
李星回扑哧笑出声,道:“别害怕,我不做什么。”他说着不做什么,但却毫不迟疑地亲吻卫长缨的唇,那芬芳的唇有解渴的功效。
这时马似乎发觉主人不在车上,迈开四蹄又跑回来,嘶嘶长鸣。
李星回起身,将卫长缨拦腰抱起,大步向马车走去。
卫长缨满脸红晕,依偎在李星回的怀中。“我,我重不重?”
“不重,很轻。”
这样柔软的身子哪来的重量,就像一片羽毛那样轻,他单手抱她都不会费力。
李星回将她放到马车车厢里,道:“好好睡一会,闭上眼,等你睡醒就到了。”
卫长缨闭上眼。
但一会她又睁开眼,瞧到李星回还在身畔,反而眼睛睁得更大。
“乖乖闭上眼睡。”李星回俯身向她眼睛里吹气。
眼睛里酥麻麻,一股热风在眼眶里飘荡,整张脸都热起来,卫长缨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悄然爬上来,仿佛染了胭脂,娇羞怯怯。
她像一株花,可花也无她这般美丽。
“我要……”李星回假装去解她的衣带吓她。
“啊——”卫长缨赶紧按住他的手。
“快睡。”
卫长缨嗯了一声,又闭上眼。
李星回仍是坐在她身畔,许久卫长缨没睁开眼。
帘子被春风拂起,那浓密的睫毛随风舞动,李星回俯下身,轻轻在她眼睛上一吻。
“好好睡。”
李星回心中有不舍,但他还是掀起门帘出来,坐在车板上赶车。
没一会帘子又被挑起,卫长缨又从车厢里出来,李星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困吗?”昨夜收拾行李睡得晚,今日又起了大早,满打满算也只睡了两个多时辰。
困是有些困的,卫长缨两眼鳏鳏,她挨着李星回蜷缩下来,头枕在他的腿上,缓缓闭上眼。
这次卫长缨真的睡着了。
“长缨。”李星回满心满眼的欣慰和满足。
马车向荒芜人烟的原野深处驶去。
午后抵达丹丘山下。
依着两百多里长的丹丘山下,有着数万亩的平原土地,从山中发源出来的水在山脚下形成巨大的湖泊。虽然这块土地远不能和北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相比,但足够上千匹骏马驰骋。
如果能够将这块土地买下来,族人们便可以迁居至此,再次过上放牧的生活。
卫长缨躺在草地上,妖娆的身姿被花海淹没,她睡着很香甜,以至于李星回将她放在草地上都没醒来。
不知何时脸上湿溚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的面颊,顿时卫长缨从梦中惊醒了一大半。但她马上想到,准是李星回这个登徒子趁她睡着了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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