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劲爆的消息叠加在一起,像是引爆了一个核弹。
明霜发现了自己手滑,已经飞快撤回了,以她的性格,自然懒得解释什么,干脆装死,什么也不解释了,当没发生过。
她小窗已经爆了。
许端端首先来戳她,“十五,你们复合了?卧槽,还睡一起去了?你们在同居?”
现在这么晚了,可以随手拍下江槐的睡颜……
明霜,“不是他,你们看错了。”
许端端,“……”她又不傻,还不认识江槐吗。
明霜索性关了手机,一个都不解释,当没发生过。
小年夜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又早早下起了雪,打在明家厚实的窗户玻璃上,很快化作雪水,张妈几个帮佣都已经回家了,外头小花园里的蔷薇也早已经凋零,看着便有些落寞。
屋内暖融融的,明霜很早就醒了,外头浮云压着雪地,清晨朦朦胧胧,又像是弥漫着雾。
明萧在花园,男人背影很高大,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刚打完电话,不知道和谁,听到脚步声后,他扭头看到明霜,明霜随便披着一件外衣,卷发散在肩头,明萧视线扫过她脖颈处印记,只是一挑眉,没说话。
“他还没起呢?”明萧闲散问,“挺牛。以后是不是要换你服侍他了?”
江槐睡眠一直不好,睡觉很轻,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但是这段时间,和她一起睡,他竟然都睡得很安稳,半夜偶尔醒了,看到明霜还在他怀里,他亲亲她的发顶,很快又安稳睡着了。
明霜起来时放轻了动作,没去闹他。
林泉的工作很忙,江槐的这份事业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金融行业原本就忙,这段时间在家时,除去陪她,他的全部时间几乎都放在了工作上,不休不眠一个通宵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如今回想起来,他什么工作都不做了,公司也不管了,来家里陪她,为她专心致志洗手作羹汤的那两个月,只能说是奇迹……或者说,是疯了。
江槐就是个疯子,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明霜裹了裹外衣,神情淡淡,冬季料峭的风吹过,拂动了她光润的长发。
“你们怎么能复合的?”明萧把烟掐了,“你最好小心查查,他是不是对你耍什么花招了?”
明霜从不吃回头草,再美味的回头草也不吃。明萧知道,她讨厌和人产生感情纠葛,聚散都爽快,不爱就是不爱了,不存在任何被追回来的可能。
“他看着就很有心机。”明萧说,“你小心被骗。”
“心机?”明霜漫不经心说,“他哪里看着有心机了?”
“不然能把你绊这么久?没点本事也办不到。”明萧嗤笑。
兄妹两在花园说了说话,回屋时,明霜正看到江槐下楼,在找她。晨起后,他已经极快地把自己收拾利落了,不过到底还是在家,在爱人的家里,穿着还是比在外头随意一些。
他有一头柔软干净的黑发,皮肤极白,身材颀长,看着清清冷冷的,干净又惹眼。
江槐视线找到了明霜,他眼里也没有别人了,温声问她,“吃早餐吗?”
完全把明萧当成了空气。
明萧,“。”
江槐坐在明霜身旁,给她夹了一个煎蛋,明霜喜欢吃煎蛋,他没换筷子,明霜竟然也容忍了,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江槐注意到了,低声对她说,“对不起,昨天是不是没睡好。”
明霜瞥了他一眼,心道那确实没睡好,除非你晚上离我远点,别和我待一起,江槐却偏喜欢和她凑着。
明萧越看越摇头。
他实在看不下去,上午就说有事,早早走了。明霜在二楼书房,桌上摊开了一个手提箱,里面都是新钞,旁边放着马克笔和红包。
江槐推开书房门,给她送来牛奶,视线在桌面停留了一下。
“给小孩准备压岁钱呢。”明霜说,边在红包上画了一只兔子。
这是给明帆女儿的,她属兔,说起来……
“江槐,我们是不是都属龙来着?”她问。出国几年,外国人对生肖格外热衷,成天问来问去,她和江槐同年,那年应该是龙年。
江槐却沉默了,半晌,他说,“我的生日,其实应该在上一年,当年登记出了点错。”
“哦?”明霜皱着眉,“那你不是比我大了?”
“江小兔。”她搁下笔,一拉江槐,咬上他的唇,“你是不是从没收到过压岁钱啊?”
江槐从小过那样的日子,想起来,压岁钱,生日礼物,应该都是想都不要想的奢侈品。
明霜说,“我每年过年都有很多礼物。”
她一件件数,“小时候是漂亮衣服,首饰,玩具,游戏……后来大了点,就是游艇,车,房子。”
她凝着他,故意说,“江槐,你小时候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江槐被她亲得有些气息不稳,又按着她索回来了,明霜睨着他,“你想什么呢?”
她以为他会表现得很伤心,或者要给她卖惨,说说自己以前的经历,让她同情。
“在想,以后我要给你准备什么。”江槐说。
他打定主意要对明霜好,以后他们在一起了,她的生活水平,要比以前在明家更高。过去的江槐做不到,现在的他有能力做到了。
江槐从小没人爱,可是,他对她,从来不吝啬爱意。
明霜从小获得了充沛的爱,人人都捧,可是,她的心却一片荒芜,不愿把自己的真心给任何人。
明霜沉默了。
江槐有什么特别的?按照她以前的作风,一个人让她动这么多感情,下一步,必然是狠狠伤害他再分手,一辈子都不会相见。
可是。
明霜定定看着他。
江槐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里写着疑惑,明霜很少这么看着他,除非……他主动凑过。
……
怎么这么好骗。
明霜占完便宜,懒洋洋想,莫非在江槐心里,她真的就只爱他的色?
明霜暗地里在心里算了算。
他们公司最近也算是有利润了,在欢茄之后,来了几家小公司,找她订购产品,明霜蚊子肉不怕小。
她的博导是很出名的教授宋成裕,明霜因为研发申请了推迟入学,他原本有些不悦,但是看到她们做出来的产品很为满意,帮她在自己朋友圈里推介了一把。
因此,欢茄的节目还没投放,明霜公司利润已经慢慢起来了。
和林泉签的那个对赌,条件竟然就这么一一满足了。
之后一天,明家小辈陆续上门来见她了,叫她姑姑姨姨的都有。
江槐竟然也给几个小辈都准备了压岁钱和礼物。这是他第一次见明霜亲人,虽说都是些小辈,和明霜血缘关系也比较远,还是认真做了准备。
江槐模样出挑,气质更拔尖,看着清清冷冷的,但是对明霜的亲人很礼貌,收获好评不断。
“别理他们了。”明霜站在门口。
她把一个什么抛了过来,江槐接住一看,是一个压岁包,“要我去给吗?”他说。
“给你的。”明霜一脸不高兴。
“不要算了。”她皱着眉,要去从江槐手里抢走那个红包,奈何身高不够,江槐修长的手指握着那个压岁包,她被按在他怀里,男人用力极大,灼热气息落在她脖颈,“霜霜……”
“别又弄出印子了。”明霜尾音有些哑,甜腻腻的。江槐磨起人来时,也是真的磨人。
红包里面是一张券,明霜发的,是她的一个承诺,保质期到明年年底。
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明霜所有,劝君提要求莫要得寸进尺。
他忍不住勾唇笑,看了又看,认真地把这个红包收了起来。
“上次我们一起过年,是不是还是高三?”明霜问。
“嗯。”江槐说,“一起去了江边。”
他一直记得,从寄养家庭搬走之后,他过年都是一个人,上大学后,过年申请了留校。
明霜说,“我在国外那几年,都没有过年。”原本春节气氛不浓重,明霜和明立诚平日里基本属于没事谁都不会想起谁的那种父女。
明霜很少对他提起她在国外的生活。
“平时基本和明萧一起。”明霜说,“还有朋友。一起出去玩,周边国家我都玩了一个遍。”
江槐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
他没有过问过明霜那几年的经历。
因为知道,听了会克制不住地嫉妒,会痛苦。
……
偌大一个江宅,显得热热闹闹,可是江槐不在,这份热闹里,就显得欠缺了一些什么。
“江槐去哪了?”蒋玉婉有些不快。
江槐是如今的一家之主,他也不是什么性格平易近人好说话的人,很给人距离感。除去蒋玉婉偶尔还可以抬出自己辈分来说几句闲话,别的人问都不敢问。
“陪女朋友去了。”江如枞正在招呼客人,随口说。
江千樟没有了少年时代的跋扈样子,如今很是沉默,他没什么事做,一直泡在健身房,倒是把自己练得极为壮硕,身边是他的老婆赵穗。
赵穗如今对他很不满意。当年定下婚约时,她以为江千樟是江承庭儿子,林泉未来的继承人。
当年年轻,在一起一个月后,江千樟就要求和他出去开房,她很快跟了江千樟,那时候她为了嫁入江家,对他百依百顺,甚至还打过一次胎。
后来,江承庭去世了,江家内幕也曝光出来。她才知道,江千樟就是个假太子,背后另有其人,那个人比江千樟优秀,模样更加出挑,能力手腕也都要强得多。无数个夜里,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有什么办法?
赵穗挽着江千樟,听了这话,平平淡淡看向江如枞。
江槐现在还未婚,由不得她动点心思。
假设之后江槐也一直不谈恋爱结婚,自然也不会有孩子,江如枞也没孩子,那么,以后,江家的产业,总归还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她的儿子,自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赵穗忍不住说,“不是为了躲催婚的借口吧。”
那天,江槐也当着所有人面说了,他有女朋友了。可是,却没人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女朋友。
蒋玉婉虽然没说,显然也很怀疑,江槐是不是在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