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渠晟最近在商圈里的动作很大,不知道在弄些什么名堂,频频与郑氏对着干,相互抢了几个商业合作案不说,现在还在争C市一块高速旁边的地皮开发权。而且最近有些流言我现在很好奇。
第一个是关于你父亲的,现在的很多消息都在证实你父亲以及你哥的姑姑没死,很有可能还活着;
第二是关于何家的,十几年前,让你父亲lsquo;意外死亡rsquo;的那场车祸是郑家与何家合伙做的妖,这个具体的可能要牵扯到你哥父辈那一代尚不清楚;
第三是关于你哥的,大致传的是,何渠晟是何家的傀儡,替何家卖命,为了保你。
叶沈昀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眯着眼看着付杭,你觉得我上面说的那些流言是真的?
付杭听着,没什么动静只是接过一旁侍者递过来的摩卡,往里面加了半勺糖,笑着道:既然是流言,自然不一定是真的,你问我干什么?
既然与你有关,可不是要问你吗?叶沈昀佯装着听不懂付杭的擦边球,强调道,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这些流言怎么传出来的,以及这些事件的真实性?
付杭怎么会不想知道,他当时在商务大厦前就依稀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先不管叶沈昀说得这些话是不是真的,付杭觉得第一个的可能性有待考察,但他不能说,毕竟先出底牌的人总是先输的那个,他看不清叶沈昀的动作自然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心思。
付杭沿着杯口转了转手里的汤匙,同叶沈昀打着迷糊笑道:你如果真想告诉我的话,自然是会说的不是吗?
叶沈昀也笑了,看出了付杭对自己的猜忌,靠着椅子后背直白道:你用不着提防我,我没心思去淌商圈那浑水,这你应该知道。
这次付杭接的很快,语气却还是符着他自己的性子说得慢慢的,就是因为知道,才看不清你要想干嘛。
我自持够了解你,你对这些事情向来不会过多打听。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也应该知道没什么用。我虽然是何家人,但是跟何家的关系不尴不尬,你如今这样问我,我觉得这个谈话其实很没有必要,不是么?
叶沈昀也不知道从他这幅说辞中听出了什么,笑得更厉害了,摆着手不正经道:我既然约了你,自然不会没有必要,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也别生气,等会儿姓唐的过来你就知道了。
付杭见惯了叶沈昀这幅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没怎么说话,脸上却也没有初来时笑意,就望着面前那一口没动的摩卡发呆。
叶沈昀看他这幅样子,估摸着他大抵也是把刚才那几句话都听进去了,也不怎么打扰他,转身去侍者那边叫了盘点心过来。
他这次不过是给付杭提个醒,这好意付杭领不领情是他自己的事,他就一个写剧本的,自然不会没事儿去商圈里走一遭,惹得自己身上一身腥。
这次这剧本,叶沈昀本来就没想给过唐铭歌,把付杭叫到日本来,完完全全是因为唐铭歌想找人找疯了,不过说起来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找到他这里来也算正常,不过这次把小付杭惹得有些生气了,他现在倒要想想以后怎么赔罪就是了。
坦白说叶沈昀其实挺喜欢付杭的,抛开何家不谈,付杭的性子叶沈昀觉得有趣,永远挂着浅笑的脸上看起来琢磨不透自作高深的样子让人想逗逗。
叶沈昀当时认识付杭的时候,也是付杭刚巧出演了自己的一部电视剧,演了一个男二,反正也是不知道怎么就看对眼了,当时也动过想追的心思,但是看着他有家室不好祸害,只是每每嘴上跑着火车。
但现在叶沈昀来日本这么久,刚好遇见的那个人似乎比付杭更好玩。
叶沈昀一面倚着柜台等着侍者给自己拿甜品,一面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聊天界面笑容越发的染上了眼底。
叶沈昀端着甜品回了位置,见付杭却还是没什么动静,敲了敲桌子,问道:关于唐铭歌想找的那个人,你想听听吗?
叶沈昀见付杭抬了抬头,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着。
李衾应该也跟你说过了,我虽然是ESE的少公子,但是实际上接班人不是我。我父母大概也是知道我是个什么德性,所以培养了一个接班人,就是喻秽。喻秽和我是两种人,他是那种为了钱权能够不择手段的,只要有机会就会拼命往上爬的人。我初中的时候,他被接到家里来,浑身是伤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后来上了高中,不知道他怎么勾搭上了唐铭歌,再后来大学,喻秽拿了唐铭歌的论文换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叶沈昀说着,叹了口气,直到我都快忘了有这号人的时候,唐铭歌找到了我,问我喻秽在哪。我说得不好听点,喻秽就是我家养的一条狗,去哪跟我都没关系,但养久了也都是有感情的。我问过我爸妈,反正他们两个都是说不知道,而现在喻秽的位置被何渠晟知道了,你觉得以唐铭歌那个秉性会怎么样呢?那张冷脸的样子,看着就挺好玩的,你说是不是?
mdash;mdash;mdash;mdash;
唐铭歌来的时候,已经快是下午四点了,他先进来给付杭以及叶沈昀道了个迟到的歉,然后开口便是一个直线球,你说喻秽没联系过你,那何渠晟又怎么知道他在哪?
叶沈昀没说话,挑眉看着付杭笑道:你看看,我就说都是你哥惹的事,苦了我了。
付杭不知道这两个人唱的哪一出,也就没接话,只是示意唐铭歌坐下说话。
唐铭歌坐了下来,端倪着眸子看着叶沈昀想听听他的说辞。
叶沈昀直接转了话锋,没有刚才同付杭嬉笑怒骂时的样子,喻秽的事,我先不提别的,一半都是我爸妈在管他跟我没什么关系。再说当年放他去加拿大的可不是我吧?当初他可是拿了你的论文换的交换名额,说出来,放他出国的也是你。
但我现在找不到他,你也联系不到他,为什么偏偏一个何渠晟知道他在哪?唐铭歌可能是前几天跟付杭提过这件事的原因,直接当着付杭的面问了。
叶沈昀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唐铭歌,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是何渠晟藏着他,不想让你找?喻秽是我家一手培养的接班人,但是如果不见了,我家当然会另外再找,于我ESE没有任何损失。但是于你好像就不一样了。
唐铭歌听着叶沈昀的说辞,那张脸看上去是更冷了,却是沉声道:我派人调过,何渠晟在加拿大没有什么能力,更别提能把人留在育空那里一年,你的说法根本就不成立。
叶沈昀痞里痞气的笑了,姓唐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找了他一年多了都找不到,说明根本就不是旁人把他藏起来,就是他不想见你不是?有必要纠结这么多吗?听我一句劝,lsquo;天涯何处无芳草rsquo;,你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行为很蠢知道吗?
唐铭歌一听叶沈昀的那副语气,整个人的脸都黑了,付杭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不认识喻秽,也不知道何渠晟这几年在国外做了什么,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坐在这里多少有些尴尬。
付杭同两人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起身,拿着剧本走的时候,却被叶沈昀拦住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一个酒会请柬来,小付杭别走,我今天晚上有个酒会,你替我去吧?看中了什么自己买?剧本钱我不收你的。
叶沈昀说完又看着一黑着脸唐铭歌,语气自然得不得了,就今天晚上木村组织的慈善酒会,你不是也要去吗,送他一程?
唐铭歌白了他一眼,他和叶沈昀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对着人的性子也是了解,但依旧黑着脸不说话。
他知道叶沈昀的话虽然说着难听但也是实话,喻秽现在不想见他,而且他也找不到。当年喻秽会拿他的论文出国,就是看准了他不会找到教授那里去揭穿他,他这么些年被喻秽吃得死死的,现在到底是不是应该放手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头疼得厉害。
叶沈昀见他不回答,又在他耳边不要命的问了十几遍,最后被他问得烦了,唐铭歌心里头窝着火吼了一句,知道了。
叶沈昀一看达到了目的也不再出声烦他,笑得狡黠,把眼光转向付杭,解释道:剧本你知道的,就他这个臭脾气我也是不会给他,所以你就放心。替我跟李衾道个歉之前鸽她是因为有点家事要办,也是对不住了。
话刚说到一半,叶沈昀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起身对着付杭就道:我先走了,家里那位给我打电话了。
只是都走到了一半,都快到咖啡厅门口了又兀地折了回来,冷眼指着唐铭歌道:记得把付杭送过去啊,走了。说完还不忘朝着付杭挥了挥手。
付杭看着叶沈昀一副变脸不打草稿的样有些忍俊不禁,但看看唐铭歌黑成锅底的脸色也不好同他攀谈什么,打了声招呼要先回酒店换套礼服,然后麻烦唐铭歌移步酒店接他。
唐铭歌似乎是刚才被叶沈昀闹得厉害,揉了揉太阳穴但也是没有迁怒于他,点了点头,两人约了个时间一起去了酒会。
日本的酒会付杭来的次数少,在车上问了问唐铭歌才知道这次是一个商业慈善酒会连带着拍卖一些东西,每隔几年举办一次,都是拍卖些字画古董什么的,拍卖的钱大部分会捐给非洲的医疗机构,而至于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各国商圈有些地位的人,也都是想借着这机会大家也顺便交流交流。
听唐铭歌说,可能是今年的拍卖品不怎么好的缘故,所以今年请的人不多。
唐铭歌看上去也不像对拍卖感兴趣的样子,付杭估摸着他是去拉拢关系的,毕竟他刚接手昱明没多久,根基也不算太稳,虽然是他伯伯一手把他扶持上去的位置,但是能不能服众也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付杭坐在车上侧脸看着坐在身旁这个人,唐铭歌好像总是严肃的面上很少带着笑意,总是喜欢皱着眉头。
小时候听老人说,这样的人往往福薄,付杭一时就这样看着他,不多说话。
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只是个看客,所以付杭不会像叶沈昀一样开口劝慰他什么,他只知道,若是真的很重要的人应当是不会放弃的,不管那人对自己是弃如敝履又或者是视若草莽。
毕竟有些事情认了就认了,没什么丢人的,这个世界上不总要有一些人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去证明被人们歌颂得腻味了的爱情吗?
付杭又转头望向车窗外,看着窗外的光怪陆离。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闲话的人,只是突然感慨好似每个人的情路都坎坷的不行,一时间想起自己过往是那件一腔热血犯浑的傻事,突然不知怎么的笑弯了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累了 不想写剧场了
你们脑补吧 爱你们哦
么么啾~~
第十九章
付杭同唐铭歌到达宴会厅的时间有些早,两人递了请柬拿了号码牌之后就入了座。
唐铭歌自是有意想要在这样一个场合结交些友人,也就没顾得上付杭,自己拿了一杯侍者提供的香槟之后便没有再陪着他。
付杭一个人坐在这宴会厅中也是闲来无事,随手拿了今天拍卖的册子看了看,上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日本幕府执政后期以及明治年间的字画与古玩,付杭其实对日本的历史认知只停留在明治维新后期,便随意翻了翻之后就放了回去。
但上面有一件原属于中国的字画,付杭想考虑一下入手。是明末的字,付杭打算如果出价不高的话,就买回去送给董老师看看,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这些玩意儿。
付杭其实已经有四年多没见过董老师了,自从他进娱乐圈以来董老师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每一次去看他都是被他用那些古书旧藉轰出来,就算是曲老跟着说好话都不管用。
这四年来,他向来都是在董老师的谩骂声中走得。
你这小子lsquo;立志不坚,终不济世rsquo;你那冒的什么心思当我傻我看不出来!说着的喜欢净是昧着良心的屁话!以后跟我滚得远远的别来!
付杭明白董老师的心思,他是怕他昧着心苦了自己。
董老师看东西向来清清白白,当年他和何渠晟那点破事董老师应当是知道的。
老人家在他躺医院的时候不劝他,也不骂他,就过来看着他,时不时讲几个冷笑话,冷的人心里发颤,但付杭不笑他自己却是笑得开开心心的。
在付杭看来,董老师豁达了一辈子,却同自己当时选的这条娱乐圈的路看不开。
付杭当时,说来其实也没有多想成为演员吧,但也没有多想当个作家就是了。
他那时,有些万念俱灰的劲,全凭一丝不甘心撑着过活,但他做不到让何渠晟不好过,所以他选择要让他自己看起来好过。
付杭回头看看的时候,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傻,傻得没边,但却无法阻拦。
因为若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那时候的他大概还是会那么选,因为尝试过悲哀莫大于死心的滋味的时候,人总是会被逼迫的往前走,因为死不了所以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前走、往前爬。
更何况那时候的他确实被伤得很深,年少第一次尝试爱情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最后他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宴会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大概是付杭一直一个人呆着也是陌生面孔,所以有不少人都过来同付杭搭讪,但付杭操着一口W市的方言把那些人都挡了回去,他不是不会说日语,只是他觉得在这里同人接触没什么必要,他只是受邀替人过来出席这场晚宴,接触这些人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处,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