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周然家的确有钱,她父亲是徽商,家里主要经营盐、米、丝、茶、纸、墨、木材……等,华夏成立,这些都属于被清算的势力,还是周然给家里通风报信,让他们去海外避难,这事,夏淮都知道,不过,他装作不知道。
谁想竟被李翠妞歪打正着的攀咬出来了,李翠妞为啥这么丧良心,就是因为一个妒,她是一个传统女人,甭管陈三贵先前怎么对她,她对他从一而终的心却是不变的,即使大难来临,她也坚定地守着她的男人身边,男人被关押了,今天批斗明天检讨的,这才几年的功夫,就给折磨的不成人样了,她心疼啊,陈三贵在她心里是比儿子还重要的存在,那是大儿子夹杂小丈夫的爱,已经超脱单一的母爱和夫妻间的情爱了。
这种情况下,同是战友和老乡的夏淮却化险为夷,不仅如此,大儿子进了部队,二儿子在铁路局上班,大闺女是工厂工人,小儿女活波可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反观她,夫离子散,只有两个女儿在身边,二女儿大好的年华,因父亲的原因,居然没人敢娶,小女儿因受惊过度,略显呆傻,她如何不眼红,如何不心气,这种人的心理就是我好不了,也不让你好过,不能有福同享,就有难同当吧!
一时左性上来,就胡乱攀咬起来,又说夏淮是富农家的少爷,因为他家曾养过一头驴,这次夏淮留下的那些丰功伟绩不管用了,被勒令停职,夫妻两一起被关押挨批斗,大儿子因在部队倒没怎么被波及,二儿子和大女儿却被勒令停职,不等旁人逼迫,他们夫妻主动跟三个儿女划清界限,断绝父子母子父女母女关系,并暗示二儿子带着大女儿下乡去做知青,两个小的因为年龄小,只能留在身边,由奶奶照看。
在一次批斗中,夏淮跟陈三贵同台,他顿时怒上心头,指着陈三贵大骂,“三贵,你我同乡多年,我是什么成分你不知道吗?说我是富农,我家那头驴是怎么得来的,你还不知么?那是我爹用性命换来的,说我媳妇是资本家小姐,她要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你就容你媳妇这么诬告我们,亏不亏心啊,下地狱见阎罗王时也不怕把舌头给拔了,”
陈三贵得知事情真相后,木讷的眼突然有了神采,仰天大喊,“毒妇,你害我爹身亡,害我娘疯癫,害我受尽万般折辱还不够,如今还限我于不仁不义之中……淮子,是我害了你,兄弟无颜苟活人世,如今只有拿命来赎我昔日之罪孽,”
然后一头撞到柱子上,喷血而亡!
夏淮愣在当场,他迁怒陈三贵,是因为要不是他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妻,能有今天的祸事?可也没想让他死!
其实陈三贵早就不想活了,夏淮的指责让他找了个可以去死的理由,他这么一死不要紧,给夏淮留下的印象是震撼的,让他觉得是自己害死战友的,陈家母女也是这么认为的,自此便赖上了夏淮,跟蚂蝗一样紧紧粘着他。
夏淮对陈三贵有着一份愧疚,虽恨极了李翠妞的攀咬,但发小的儿女是无辜的,因此对几个孩子多了几分宽容,73年被调回农林垦殖场时,就在第二年将陈秀弄进了垦殖场上班,77年平反,从县委调至市委后,就帮陈秀转了正,79年,已经在老家结婚生子的陈老大在妹妹的家书中,得知夏叔成了大领导,便拖家带口地来投奔。
回乡途中,他弄丢了两个弟弟,奶奶也死了,现在陈家就他一个男丁了,他虽然几个姑姑和大姐的帮衬下娶了媳妇,还生了闺女,但日子过的实在艰难,就比要饭的强点。
就算李翠妞当初不地道,害的他们一家挺惨,但陈三贵还是他的战友和发小,陈家如今这样,为了那份兄弟情义,夏淮也不能不管,又将陈老大弄进了手套厂上班,一家人都在秀水镇,离的近,照顾起来也方便。
陈淑香心气高,要跟夏小香一样参加高考上大学,那时候学习资料挺难买的,夏淮也是托了老战友才得了两套,家里四个孩子本就不够分,哪里还能匀一套给别人,夏淮就让她来家里跟几个孩子一起复习。
那时夏家住青山县分的干部大院里,陈淑香复习期间就住在夏家,跟夏小兰睡一屋,夏小兰长的漂亮,穿的也好,两人走在一起,就是绿叶衬红花,她眼馋夏小兰的一切,眼红夏家的红火,就想着如果她爹不死,熬过那场浩劫,今天也能得到平反,少说也是县级干部,她也是官家小姐,夏小兰有的,她也会有,又觉得要不是她爹死前将罪责都扛到自己身上,又一死谢罪,夏淮也不可能只落得个去天妃村劳改那么轻的惩罚,多少人死在那个身份上,多少人在批斗中被迫害致死,是她爹救了夏淮一家,夏淮有责任给她一个美好的人生,当不成官家小姐,就当官家少奶奶,遂设计夏鹤宁看了她的身子,逼着夏鹤宁娶她。
李翠妞因为陈三贵的死,脑子越发拎不清,得知女儿身子被夏家小子看了后,天天到夏家来闹,逼着夏淮让儿子娶自己闺女,周然怎么可能会答应,她跟陈三贵可没发小之情,战友之义,当年,错的又不是他们这一方,陈三贵也是自杀身亡,跟他们何干?给陈家三个孩子安排工作,已经仁至义尽了,让她老儿子娶陈淑香,不可能,就算没有先前的恩怨,就陈淑香这个人,她那个娘,她也万不能让这样的媳妇进门,又怨夏淮引狼入室,第一次跟他争吵起来。
夏淮也不愿意,可这事已经被陈淑香母女弄的人尽皆知,不娶,他儿子以后会被人当流氓看的,陈淑香要是不依不饶,儿子是要坐牢的。
那时,夏鹤宁并无喜欢的人,不想老娘为这事天天跟老头吵架,便无可无不可地应了,订婚后,周然便以死相逼,让丈夫将夏鹤宁丢进了部队,想着待风头过了,陈淑香大了,就使法子让两人退婚。?
☆、元琛哥哥
? 油门一加,十分钟不到就到家了,摩托车直接开进院里,车子还未停稳,夏沅就扯着嗓子甜声甜气地喊道,“奶奶,”
“沅儿,”夏奶奶正和邻居大娘用小石磨磨豆腐,将手中的水瓢朝桶里一丢,紧走两步迎过来,将窝在老爸怀里的夏沅一把搂了过去,“真是沅儿,奶奶的沅儿啊,你这一个多月去哪了,去哪了啊……奶奶都着急死了,担心死了……”
夏沅是老太太起小带大的,从那么一点点的小粉丁养的这么大,费了多少心血啊,这比头前几个孙子都费心,长这么大,还真没离开身边这么久过,说什么将沅儿送同事家暂住,她是一点都不信,这连亲哥亲姐家都不放心将女儿送去照顾的小儿子,你能相信他突然放心将女儿交给别人带?性情大变也没这么突然的,可你问他孩子在哪,他又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自个也跟掉了魂似的,成日的魂不守舍,一出去就大半天不见人,呆医院也时常走神,问他,他也不说,只说过几天就将沅儿接回来。
老太太白天照顾小孙女,晚上担心大孙女,一天到晚的还得挂心老儿子,好几回血压低的要挂水才能缓解,老爷子心疼媳妇,出钱给陈淑香请了两保姆,找了个借口将人换回家,又让儿子赶紧将闺女接回来,再不回来,媳妇这半条命就得搭进去。可两人回村都大半个月了,也不见儿子将孙女接回来,两口子就觉得这事不对劲,透着古怪,遂怀疑沅儿是不是出啥事了,会不会被拍花子拍走了,儿子不敢声张,一直偷偷寻着呢,把她急的啊,血压噌噌飙高,又不敢挑明了问儿子,生怕是真的,再把儿子给弄崩溃了,就装作孩子真在同事家的样,一天天焦急地跟着等消息,如今,夏沅回来了,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一松,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搂着大孙女痛哭起来。
“娘,你别哭啊,沅儿这不是好好的,”夏鹤宁被吓住了,手忙脚乱地下车,哄老娘!
夏沅也被吓住了,奶奶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面上对谁都和和气气、温温柔柔,别管是村里的邻居还是镇上的邻居,亦或是干休所的老邻居,没一个不说夏家老太太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人,但也没人觉得她好欺负,就连陈老太那么左性的老太太也不敢在她面前胡搅蛮缠的放肆,陈淑香就更惧奶奶,这也是为什么她那么厌恶自己,却从来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次将她打进医院会那么着慌以致早产的原因。
在夏沅记忆里,奶奶从来没当着人前这么大哭过,她被生父接走时,倒是见她捂着嘴小声哭过,她那时在干嘛,也在哭,不想走,巴巴等着老爸来抢人,不过到最后他都没出现,倒是陈淑香一脸喜色,跟过年似的,帮着生父将哭的不能自己的她哄上车,上车后,她伤心欲绝地将自己埋了起来,头都没敢回一个,也就不知道奶奶当时有没有追过来,有没有像现在这般哭的无法自持。
老爸飞机遇难,还是柳林跟她说的,她闻讯赶来,只有大堂哥夏沣出来见她,将她带到老爸的衣冠冢前,她知道爷爷奶奶心里是恨极了她,要不是她,爸爸也不会落得个尸首无存,她没见到奶奶,自然不知道她会哭成什么样,也不敢去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不比剜心好哪去!
连她都抱着老爸的墓碑哭厥过去好几回,要不是哭傻了,也不能呆坐在那儿由着陈淑香带着陈家人在老爸墓前对她拳打脚踢,连打带骂,要不是柳林和堂哥反应的快,忙将她护在身后,她就算不被盛怒中的陈家打个半死,也会被薅光头发,划花脸。
她不过是失踪一个多月,奶奶就急成这样,那么,爸爸是她最心爱的孩子,他的离世,她该如何悲伤绝望,饶是这样为了其他儿女,她依旧生不如死的活着,直到她被雷劈死,她依旧坚强地活着。
夏沅想到每年她都会偷偷去疗养院看望奶奶的情景,她想爷爷奶奶应该知道她去的,不然,如何她每次去,两人都会那么巧地在视野宽广可以被各种角度偷看到的场地里散步,如何每次去,奶奶都穿着新衣服将自己打扮的格外精神,笑的格外灿烂,不就是告诉她,她过的很好,不用担心么?
不愿见她,大约是无法释怀最疼爱的孙女将最心爱的儿子害死的事实吧,不知道她被雷劈死后,他们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也许没人敢告诉他们吧,夏沅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得到爷爷奶奶的原谅,然后扑倒在他们怀里,说一句,“爷爷,奶奶……对不起,我真的很想你们,想的不行,”
也许憋的太久了,这一哭就哭的有些撕心裂肺,仗着年纪小,趁机发泄上一世的思念和委屈,情绪几近崩溃,眼泪跟决了堤的黄河一样喷涌泛滥,这悲伤的情绪带动了小院里的所有人,跟生离死别又重逢似的,场面感人又心酸。
她哭的这般凶,老太太倒止了声,将人搂怀里,拍着背地哄着,“奶奶的乖沅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真以为沅儿是被拍花子拍走了,刚让儿子给找回来。
一时心疼又揪心,想将沅儿抱起像小时候一样搂怀里哄,夏鹤宁哪敢让她抱,老太太也是六十小几的人了,沅儿别看娇娇小小,小粉人儿一个,其实还挺重的,少说也四十好几斤,回头在把老太太腰给闪了,忙将人抱过去,像小时候一样,依在肩上,一边颠着,一边拍着小背地哄啊,“哦,乖沅儿,不哭了,奶奶都不哭了,沅儿也不哭了,”
夏沅哭的都打嗝了,还没止住,听见夏鹤宁的声音,搂着她爸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爸爸,我也想你……嗝,”
夏鹤宁一颗心都被娇娇软软的小女儿给哭化了,心里又酸又甜,闺女没白养,一个月不见就想成这样,对方还是她亲娘呢?想起前些日子,陈家人天天在他跟前念叨,说什么孩子还是亲生的好,血缘大过天,不是自己的孩子,养了也是白养,长大了也只跟自个父母亲。
他不怕商婉跟她抢孩子,可沅儿的亲爹还在呢,谁知哪一天他就冒出来要带走孩子,到时候他给是不给,不过现在他放心了,瞧沅儿依赖他的样,也不是谁来就跟谁走的,只要沅儿不愿意,他就敢不放人!
老话说得好啊,生恩不及养恩重,谁养的孩子跟谁亲,歪歪亲亲小闺女的嫩脸蛋,“爸爸知道,爸爸也想乖宝贝的,”
想到老爸也要修真,成了修士肯定不会像上世那样早逝,夏沅心里又高兴又酸楚,止了大哭,小声哽咽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搂着他的脖子,一直“爸爸,爸爸”的叫着,小眼泪止不住的流啊。
夏鹤宁心里也酸的很,大男人又不能哭,就抱着闺女满院子颠着她,哦哦地像小时候一样哄着,“沅儿不哭了,再哭哥哥就该笑话你了,”
夏沅偷眼瞄了一下小表哥柳林,柳林见她看过去,拿手指刮着脸,“妹妹哭鼻子,羞羞脸,”
夏沅越发觉得没脸见人了,勾着她爸的脖子,将整张脸都埋进脖颈处,装鸵鸟!
“妹妹害羞了,”
夏沅埋头不看他,也不搭理,“我家宝贝累了,要歇会,”夏鹤宁笑着在小脸上啄了一下,抱着她颠了两下。
夏爷爷走过来,顺毛撸着她的后脑勺,“回来就好,沅宝啊,想爷爷没?”
“想了,”夏沅歪头看爷爷,小泪花闪闪的。
“那想顾爷爷和琛哥哥没?”
爷爷边上闪出一个特别眼熟的小老头,真是小老头,目测最多一米七,比爷爷矮了一头还要多,夏沅趴在她爸的肩头看老头,有点俯视的感觉。
小老头笑盈盈地看着她,一脸慈祥,夏沅一脸迷惘,“顾爷爷?”
“嗳……沅儿还认识爷爷啊,”
不认识,不过真挺眼熟的,在哪里见过来着,“沅儿……”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正太站在顾爷爷跟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夏沅跟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
“怎么,不认识元琛哥哥了,”
她该认识么?至少这一世她不该认识啊!
小正太走过来,食指勾着下巴,调戏似的摩挲着她的下巴,“真不认识了么?”
“元琛啊,沅儿还没缓过神来呢,一会就好了,”夏鹤宁拍拍呆愣愣的女儿,隔开小正太的视线,冲着一旁的顾老,笑着招呼道,“顾叔,您来了,咋没提前说声,我好去车站接你们,”
“还不是你这小子闹的,”老爷子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你说,这些日子你把沅儿给弄哪去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将孩子找回来,老爷子就以为这是遇到有组织拐卖儿童的集团,没准已经让人偷偷运出省了,出了省就难办了,不是他们警力能够及的范围,就打电话给了几个在别地有实权的战友,让他们帮着找,顾爷爷是其中一个,他小儿子是魔都的市委书记,大儿子是部队上校,无论是部队还是政府都有人脉。
“你顾叔听说了,这不就亲自赶过来了,”
夏鹤宁一脸惊悚,“你们怎么会以为沅儿被……”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难道不是么?”
“不是,”夏鹤宁哭笑不得,“真是遇到个友人,在他那住了几天,”
“几天?你再说这是几天?”老太太走过来,在老儿子身上狠拍了几下,“你还知道把孩子接回来啊,这些日子你把人给我弄哪去了……”
夏鹤宁忙讨饶,“这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给我长话短说,”
“沅儿,你去跟哥哥们去玩,好不好,爸爸有事跟爷爷们说,”
“宁叔,我带沅儿出去玩会,你们聊,”
“爸爸,我不去,”夏沅怪叫出声,搂着她爸的脖子那叫一个紧。
“我看这孩子真是吓着了,连她元琛哥哥都不认识了,以往你可是最粘你元琛哥哥的了,”夏爷爷顺毛捋地安抚道。
“小孩忘性大,玩一会就想起来了,”顾老说,“元琛,去抱妹妹出去玩会,”
“爸爸……”
“沅儿,听话啊,爷爷和叔叔有正事要说,哥哥带你出去玩,”小正太直接下手将夏沅从夏鹤宁怀里歘了过来,夏沅条件反射地挣扎,他笑着在她耳边说道,“乖点,不然……”
很温柔的声音竟让夏沅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要你疼
? “顾哥哥,你带妹妹去哪?”柳林追了出来。
“去山上走走,听夏奶奶说,前些天这儿下了两场雨,山上肯定长了很多蘑菇,沅儿爱吃,我带她去采点来,”
“去山上采蘑菇?”柳林有点犹豫,他人胖,不爱走路,更不爱爬山,爬慢了,赶不上趟,爬快了,他就会喘,但看了眼被小正太抱在怀里的夏沅,咬咬牙说,“我也去,”
“好,俊俊,你去拿个篮子来,一会留着装蘑菇,山边边的蘑菇大概已经被别人采光了,我们往山里走走,里面的多,”
“要去山里啊,”柳林仰头看看眼前的大山,一番挣扎后说,“顾哥哥,我刚看姥姥正在磨豆腐,我去帮她磨豆腐了,”
“这样啊,那俊俊你去帮夏奶奶磨豆腐吧,我带沅儿去采蘑菇,采了蘑菇,让夏奶奶给我们做蘑菇炖草鸡吃,好不好啊,沅儿,”小正太捏捏她的脸,好声好气地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派大哥哥的风范,好似方才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感是错觉一样。
夏沅偏头,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试探性地叫了声,“顾元琛?”
“叫元琛哥哥,”小正太继续捏脸。
真是顾元琛,夏沅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见过顾元琛,以顾爷爷的军职,根本不可能跟爷爷是战友的,若是,上世她不可能不知道,可看爷爷跟顾爷爷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的样子,她翻看自己的记忆,好像她六岁前真的跟顾元琛很好,也真管他叫元琛哥哥,但为什么六岁后,她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在穿梭时空时跟美娘一样紊乱了?
她偏头看顾元琛,实在没法将眼前这个小正太跟自己老公顾元琛联系起来,有一种男人,有时候,他是猫,全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有时候,他又变成了狐,狡猾而奸诈;有时候,他又是鹰,眼神肃杀而凌厉;有时候,他也是狼,清冷而高傲;有时候,他还可以是家犬,温暖而亲厚。
顾元琛就是这种男人,穿上军装时,身板跟大树一样,威武雄壮,英气逼人,腰直、腿长、宽肩膀,脸庞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有着军人特有的浩然气质,英挺、俊伟,很具男人气概,硬汉一个,霸气十足!
便装时,可以像名模一样性|感诱|惑,衬衫上两颗扣子解开,袖子随意卷起,裤腰位置降低,带点不羁,藏着野性,勾唇笑时,带着点坏男孩的邪气痞气,招人尖叫;正装时,举止文雅、克己内敛,像英国绅士一样,优雅而温柔。
但那是成年后的顾元琛,现在的顾元琛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为什么她方才会有种顾元琛也回来的感觉呢?
不能吧,重生又不是组团旅游,没这么离奇……“咦?”她不过是闪神的功夫,这就进山了?
沿着天妃村土路往上就是河洑山,乃高吾山延伸而来,有十里之长,古木参天,山势回还,乃是历朝兵家必争之地,但因坡田面广,进山至少也要走一刻钟的时间,她有出这么久的神?
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抱着自己走了这么久,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神色如常,脸上连一点汗都没有?
这不科学……
在偏头看顾元琛时,顾元琛对她笑笑,那股毛骨悚然,全身鸡皮疙瘩乱起的感觉又来了,她试着叫了声,“元琛哥哥?”
“我比较想听你叫我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