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舒曼瑜就想到之前舒曼瑾说的那些话,以及娘亲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那些唠唠叨叨的叮嘱。舒曼瑜的手就顿在那儿了,她们不让看,自己就不看了吗?
既然她们有事情都是瞒着自己的,那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凭什么就要全部告诉她们?
你说不让看,那我就非得看看!
想着,舒曼瑜就翻开了那本书。随即微微挑眉,不就是对句联诗吗?有什么不能看的?学堂里先生还讲了呢,二姐姐和娘亲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唔,不对,貌似她们是看到了后面才变了脸色的。后面写的是什么?舒曼瑜原先是八分逆反心思,这会儿却变成了是七分的好奇,哗啦啦就将书翻到了后面。
看了两页,就瞪大了眼睛,心里觉得,这书好像真不是闺阁千金看的。顺手丢开,可是,视线却总想往那边落,心里也痒痒的,看看,应该不要紧吧?
犹犹豫豫,舒曼瑜还是没控制住,又将那本书给捡了回来,翻开之前看的,又低头继续看了下去。
“姑娘,奴婢进来了。”正看的入神,忽然听见敲门声,舒曼瑜吓的差点儿没跳起来,一回神,赶紧将书塞在枕头下面,又将枕头摆好,这才轻咳了一声:“进来吧。”
初雪初雨进来,一人给舒曼瑜梳头发,另一个就来收拾床铺。眼瞧着初雪要拿起枕头,舒曼瑜赶紧喊道:“枕头别动,只将被子放在里面就好了,我觉得有些困,用了晚膳回来就直接睡觉了,枕头不用拿来拿去的。”
瞧着初雪应了,并未动那枕头,舒曼瑜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面色微红的让初雨给她梳好了头发,带着人去找舒曼瑾。
☆、31 为母申辩
“祖母,大姐姐身子如何了?”舒曼瑾脸上带着担忧,满怀关切的问道:“之前左家的小丫鬟瞧着大姐姐脸色不对,就赶紧回了娘亲,娘亲心里担忧,连忙和左夫人打了招呼……”
“你大姐姐不是让人给你娘亲说了,要回来帮我找东西的吗?”老太太倚在榻上,掀了掀眼皮,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怎么,走的急了些,脸色有些通红,,连这个都想不到吗?”
舒曼瑾愣了一下,赶忙笑道:“不是,王家姑娘是去和娘亲说了这件事情,娘亲生怕大姐姐在左家走错了路,大姐姐毕竟是头一次去左家,万一要是……所以,就求了左夫人去追大姐姐,然后问了沿途的丫鬟,这才知道大姐姐走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力气,又脸色通红,娘亲又知道大姐姐一向规矩端庄,在别人府上,定然是不会跑动的,所以才觉得大姐姐可能是生病了。”
顿了顿,舒曼瑾又笑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又正好遇见二门的婆子,说是老太太请了宋大夫过来,娘亲生怕是祖母生病了,赶忙询问了一番,随后才知道,是大姐姐不太舒服。”
老太太随意的点点头:“你娘有心了,你大姐姐并没什么事情,只是回来给我找东西的时候有些累,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让你大姐姐给我抄写两卷佛经,在抄完之前,最好是不见人的。”
老太太想了大半天,不管许氏是有什么目的,是想要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孙女儿传出不好的名声。所以,当即就派人去左家以及王家李家等大家族里说了,一来将舒曼瑶半途离席的缘由说清楚,不能让人说舒曼瑶没规矩,许氏还没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走人了,大家闺秀没这么干的。
二来,也找个理由让舒曼瑶有几天不用见人,一方面是免得舒曼瑶自己心里不自在不痛快,毕竟舒曼瑶以前那性子,实在是太懦弱了,现在好不容易好了,老太太是绝对不会让舒曼瑶再受什么打击,然后性子重新变回去的。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舒曼瑶传出体弱的名声了。
宋大夫那边是不用担心的,老太太暗示过了,不管是谁都不会泄露的。而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还有罗大他们,也都被老太太派人敲打过了,老太太现在说的理由,那绝对就是真的。
舒曼瑾只是愣了一下,立马就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虽然遗憾,这会儿却也不敢明着驳了老太太的话,只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孙女儿听岔了。”
“是谁给你说的,你大姐姐不舒服的?”老太太却没放过这个话题,接着问道,舒曼瑾一时无言,她和娘亲之前早就知道是舒曼瑶生病了,根本不用打听的好不好?
以舒曼瑶那性子,就算是变了性子,没有被吓死,这会儿也绝对会趁机将事情弄大,让老太太给她做主的啊,她不就是想要对付自己母女几个吗?
有这么好的把柄,舒曼瑶怎么可能会不用呢?
“门上的婆子说是请了宋大夫,娘亲担忧,就问是谁生病了,那婆子不是内院的,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大姐姐被人扶进去的……”舒曼瑾到底是聪明过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就算是舒曼瑾没将事情闹大,连在左家都待不下去了,那病情定然不轻,自己怕是走不成的吧?
老太太瞧了舒曼瑾一眼,冷哼了一声:“家里的婆子是越来越放肆了,主子们的事情,也是她们可以议论的!你娘管家这么些年了,却也出了这样的漏子,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舒曼瑾张张嘴,舒曼瑜马上说道:“祖母,也不是我娘的过错啊,我娘是主母嘛,那她问话,婆子怎么能不回答呢?祖母,既然不是大姐姐不舒服,那就是个误会了,祖母您可别生我娘的气了。”
老太太转头看舒曼瑜:“谁说我生你娘的气了?”
舒曼瑾连忙截过舒曼瑜的话:“我娘之前一直以为是大姐姐生病了,祖母又不愿意见她,还以为祖母是因为大姐姐生病了,误会娘亲没照顾好大姐姐呢。”
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毕竟,娘亲第一次带大姐姐出门,怕是大姐姐心里害怕,却又因为和娘亲不亲近,就没敢说……”
老太太虽然怀疑许氏,却也没有拿孙女儿出气的打算。同样身为母亲,老太太再以己度人,许氏做下了恶事,定然也会瞒着女儿,所以,瞧舒曼瑾脸上略带不安,舒曼瑜脸上也有些茫然,暗自叹了一口气,就不再问这些事情了。
“午膳你们在左家用了什么?”老太太换了个姿势,半坐起身,顺便叫了金瓶:“去让人摆了晚膳,她们忙活了这么半天,也该饿了。大姑娘那边,这两天都要食素,你可别让人端错了。”
金瓶忙应了下来,和金珠各自分开忙碌。
用了晚膳,让人送了舒曼瑾和舒曼瑜走,老太太才疲惫的靠在软榻上叹气。金瓶静悄悄的掀开帘子,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进来禀报:“姚妈妈给老太太做了一双鞋子,老太太要不要试试?”
“姚妈妈?”老太太问道,金瓶忙笑道:“是,昨儿刚拿过来的,因着老太太要忙大姑娘出门的事情,奴婢就没敢打扰老太太。说起来,姚妈妈的手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
姚妈妈和宝妈妈,都是老太太当年身边的大丫鬟。只是,宝妈妈嫁了人之后,还是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老太太房里的事情也多是宝妈妈管着。
而姚妈妈则是跟着男人去了庄子上,这些年虽然过的也算是富足,但到底是没宝妈妈在老太太跟前有面子了。前些年,姚妈妈的男人过世了,庄子上又换了庄头,姚妈妈没办法,就带了儿子女儿回府。
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自是不会有人为难姚妈妈的。但是,现在许氏当家,姚妈妈也不可能受到重用。再加上宝妈妈生怕姚妈妈和她抢地位,在老太太跟前也是百般诋毁姚妈妈,老太太也就不愿意见姚妈妈了。
这会儿宝妈妈被送回家了,姚妈妈就起了心思。
“奴婢之前还担心,宝妈妈走了,老太太又不喜欢针线上的人做的鞋子,奴婢等人的手艺也不好,日后可怎么办,却没想到,老天竟然送来个姚妈妈。”
金瓶从十一岁就开始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着,这都十来年了,在老太太跟前的面子,自是非同一般的。一边给老太太捏着肩膀,一边笑着说道:“奴婢想起来,当年老太太也是最爱穿姚妈妈做的鞋子了。姚妈妈就是在庄子上,也每月都送来一双鞋子呢。”
老太太闭着眼睛,也想到了姚妈妈。说起来,姚妈妈做的鞋子,也真是舒服。后来,因为要守孝,先是公婆的三年孝期,又是相公的一年,怕忌讳,就再没往府里送过鞋子了。
“姚妈妈现在住在哪儿?”人老了,就格外想念以往的情分,姚妈妈当年也是她身边的得力大丫鬟呢。说起来,既然宝妈妈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阴奉阳违,那她说的姚妈妈没良心之类的话,能有几分可以信?
“就在后面的巷子里。”金瓶笑着说道,老太太想了一会儿才吩咐道:“明儿叫姚妈妈进来和我说说话。姚妈妈这些年,过的如何?”
“姚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定然是过的不错的。”金瓶笑着说道:“就是夫人,也给姚妈妈几分面子,特意给姚妈妈拨了三间房呢,逢年过节的,也赏赐了姚妈妈布匹银子。”
老太太撇了撇嘴,又叫人去问:“看老爷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让他过来一趟。”
金瓶忙去叫人,正巧了,舒成业刚刚回来,就跟着丫鬟来了老太太房里。老太太就将今儿的事情给舒成业说了一遍:“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就成了这儿,曼瑶闻不得茯苓粉的事情,除了咱们家的人,再没别人知道了,我也没听说过牡丹花冬天的时候得用茯苓粉养着!”
舒成业皱眉:“娘是怀疑许氏?”
老太太神色冷凝:“若不是她,曼瑶三岁那年,怎的会从假山上摔下来?我原想着,曼瑶是个女孩子,定然不会妨碍了她。她又有了儿子,怎么也得为儿子着想一番。这十来年,我冷着她,就是让她想明白的,却没想到,她不仅是没想明白,倒是更大胆了!”
原本许氏刚嫁进来,对舒曼瑶也是挺亲近的,就跟亲娘差不多了。可是等曼瑾和曼瑜出生,她就慢慢的换了态度,那亲热中就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真当她老太婆是个瞎子吗?竟然明目张胆的对曼瑶做手脚,各种小动作就没有断过,若非是当年她怀了身子,就是给成业再找一房又有何难?
曼瑶小时候可也是开朗大方的性子,若不是被吓到了,何至于这十来年,都懦弱胆小成那样?
☆、32 陈年旧事
舒成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想到许氏可能又要做出对曼瑶不利的事情来,他心里就恨得不行。曼瑶不过是个女儿家,又碍着她什么事儿了?她就非得要将曼瑶置之死地?
老太太也瞧见他脸上的神色,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咱们舒家,现在就一个子嗣,未免太单薄了些。”
见舒成业脸色变了变,老太太只当没发现:“原先你不愿意纳妾,我也不逼你,只是,你也要为曼瑶想一想。女人啊,一辈子就靠三样,一是娘家,二是子嗣,三是嫁妆,现在哲明对曼瑶也不是很亲近,你能活到曼瑶六七十岁?”
“那会儿曼瑶就有孩子了……”舒成业颇有些挣扎的说道,对于不是曼瑶娘亲的一切女人,其实他都是不愿意怎么亲近的。
只是,舒家的子嗣太单薄了些,他爹是独苗,他是独苗,所以,娘亲就很是着急。曼瑶的娘亲过世一年,立马就聘了许氏进门。
许氏的肚子也确实是争气,刚进门一个月就有了曼瑾和曼瑜。那会儿许氏还算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女人,他就想着,已经对不住曼瑶的娘亲了,总不能再对不住一个无辜的女人,对许氏也算是上心。
可谁知道,许氏生了两个女儿,倒是坏了心思。老太太娘家虽然不是位高权重,却也是世家,和舒家也是门当户对,曼瑶的娘亲自是嫁妆丰厚的。
而许氏,因着是续弦,老太太当年又怕委屈了曼瑶,就挑的一个七品县官的女儿,嫁妆零丁一点儿,连十六箱都勉勉强强。
可是,许氏又生了两个女儿。就算是老太太和舒成业给准备嫁妆,那加起来也没多少,舒家的产业,大部分可都是要留给儿子的。
这一来二去的,她就对曼瑶的娘亲留下来的东西觊觎起来了。舒成业是个大老爷们儿,哪儿会随时随地的看着后院的动静?再加上舒曼瑶那会儿年纪小,说话还都不太清楚呢,连告状都不会,曼瑶身边的丫鬟婆子不是被许氏给收买了,就是让许氏给差遣出去了。
老太太更是住的远,每天瞧见孙女儿被人抱来请安的时候面色红润,虽然喜欢哭闹,可是小孩子不都那样吗?哪里会想到私底下有什么龌龊?
一直到曼瑶从假山上摔下来,老太太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好好的孩子,才两三岁,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怎么爬上的假山?怎么就能从假山上摔下来呢?于是,老太太就暗自查了这事情,将曼瑶也抱到自己院子里来了。
母子两个弄清楚之后,气的不行,本想着处置了许氏,将人直接给休了的。可谁想到,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许氏恰好有了身子。
再后来,老太太和舒成业又担心,换了家里的主母,舒曼瑾舒曼瑜舒哲明几个,又会遇上什么恶毒的后母,还不如留着许氏。再加上许氏认错态度好,自此再不去接近曼瑶,事情才算是慢慢的淡了下来。
可是这会儿,许氏竟然又有了这种念头,老太太当即就忍不下去了:“你这些年,也很少去许氏那屋子,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我以往见你忙,也从没说过什么。”
老太太也是个豁达的,就是盼着子嗣,却也从不勉强儿孙。
舒成业面上就带了些愧疚,他是知道自己娘亲的心病的,舒家再这么单薄下去,怕是连世家都要算不上了。
他爷爷那辈子,还留着个爵位。到了他爹爹,借着姻亲以及好友的力,也总算是混到了二品大员的位置。可是到了他这辈子,眼瞧过了而立之年,却还只是个地方官,连个三品都没混上。
家族的人丁稀少,就代表着人脉少,路子少,能动用的关系少,能无条件信任的帮手少。而在官场,这些东西少了,也就代表着这个家族要走向末路了。
“娘,您说的对。”考虑了大半天,舒成业才微微点头:“是我想差了,曼瑶没个亲兄弟,将来也确实是难走了些。”
老太太没想到舒成业能立马就应了下来,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答应了?”
“答应了,只是,娘,我不想要丫鬟。”舒成业微微皱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我不想我的儿子是婢生子。”
老太太连忙点头:“好好好,我知道,我明儿必定让人给你好好找了。”
舒成业还是有些犹豫:“娘,哲明才是咱们家的嫡长子……”
老太太瞪他一眼:“你以为你娘我是那种撺掇着你宠妾灭妻的?许氏若是个好的,哪怕她对曼瑶不是掏心掏肺,只要做到面子上的情,你一辈子不纳妾,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老太太失望的叹口气:“我给许氏太多次机会了,这十几年,她硬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若是这次,我再不给她点儿教训,怕是她以后就更是会有恃无恐了。而且,我想着,也是因为你的后院太安静了,她没事儿做,这才想着去害曼瑶。”
舒成业嘴角抽了抽,老太太挑着嘴角笑:“我这也是给她找点儿事情做,你啊,也只管放心,哲明年纪也不小了,也明了是非,他是咱们家嫡长子的事实,谁都改变不了,我也绝对不许谁动摇了他的地位。许氏那里,只要她一天是舒夫人,我也不会在外人面前不给她脸色。”
所有的前提都是许氏不能动什么歪心思,舒成业明白,所以,很痛快的点头。
母子两个说了一会儿的话,舒成业才起身告辞。第二天早上许氏来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又是一句不舒服打发了她,许氏也不着急,反正,只要有哲明在,舒家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了。
再说,没有证据,老太婆能拿她怎么样?她管家也有好几年了,不敢说整个舒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了吧,也有八分至少是她掌握着的。
没了权力的老太婆,就是个没了牙口的老狗,能有什么用?
原本,她也不想对老太太有所不敬的,毕竟,她也是老爷的亲娘,也是哲明的亲祖母。要怪就怪那死丫头吧,老老实实的在院子里生她的病不好吗?规规矩矩的按照她安排的路走不行吗?
非得跳出来证明自己还是活的,非得给曼瑜那孩子挖陷阱,非得对曼瑾冷嘲热讽,非得和自己的女儿抢嫁妆,不弄死她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许氏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转头吩咐道:“老爷昨儿晚上去了荣华园?”
香芹赶忙递过茶水,压低声音说道:“是,老太太派了丫鬟到前院去守着,老爷刚回来,就被请到了荣华园。老爷在荣华园呆了一个时辰,出来之后又回了书房。”
顿了顿,香芹面上带了些惶恐:“老太太让人都下去了,周围也没个躲藏的,所以,并未打听到老太太和老爷说了什么。”
许氏冷笑了一声:“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说我的坏话吗?反正我也年纪大了,哲明也都十岁了,老爷一年也来不了我这儿几次,说就说吧,大不了就是老爷再也不来。”
原先她还很担忧,怕舒成业纳妾什么的,再弄出了庶子来抢哲明的东西。可是十来年过去了,舒成业连个妾都没纳,她也就放下了这个担忧。至于爬床的丫鬟什么的,舒成业还没开口,老太太就直接打发掉了,府里这些年,可是连个有这种心思的丫鬟都没了。
想着,许氏面上的笑容就更冷了,小贱人那死掉的娘亲就那么好吗?值得他十几年清心寡欲的惦记着!
香芹有些着急的给许氏捏肩:“夫人您可不能这么想,少爷虽然长大了,但是还没成亲呢,您想想,若是老爷厌恶……若是老爷和老太太一条心,将来给少爷定个您不喜欢的儿媳……”
许氏面色一凛,竟然忘记这个事情了!不过,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活不到那个时候吧?就算是活到了,难道还能有精力管事儿?
“夫人,奴婢瞧见老太太身边的金瓶出门了。”采兰掀了门帘进门,给许氏汇报消息:“大姑娘那边还是没动静,早饭是金环亲自端进去的,还是素材,就是大姑娘身边的丫鬟,也只一个夏夕和景秋在那边伺候着。”
“金瓶出门了?”许氏皱眉问道,采兰点点头:“嗯,她身上并没带什么东西,也没有叫车。”
“还有,老太太给王夫人写了帖子。”采兰又说道,许氏嗤笑了一声:“怕是要谢谢王夫人昨儿护着她那心肝宝贝儿了吧?”
采兰没敢出声,许氏摆摆手:“去盯着金瓶,看金瓶去做什么了,一会儿回来再和我说。香芹,你去和书房的墨香说一声,若是老爷回来,就送个信儿,我要亲自去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