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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最大限度地让薄朔雪被折辱,被欺凌,让他再也无法忍耐,终至以下犯上,替她达成夙愿。
    “你冒犯了我。”郁灯泠数着他的罪名。
    “并非臣的本意。”薄朔雪唇线紧绷,试图为自己辩解,“臣只是想要教会殿下骑术。”
    郁灯泠眯了眯双眸:“我不舒服。”这是他犯的第二条罪。
    虽然其实与他无关,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薄朔雪控制不住地抬头,仔细看着郁灯泠的反应。
    她眉心不自觉蹙着,原本就白得几近透明的脸更加没了血色,颈边的细汗黏住些许发丝,嘴唇有些干,定然很不好受。
    薄朔雪垂下目光:“……臣知错。”
    认罪这么快。
    郁灯泠挑了挑眉,那也还是要罚。
    “跪在这儿晒着。没叫你,不能动。”
    丢下这句话,郁灯泠旋即离开。
    宫女们早已搭好了遮阳伞,在宽大的沙场上遮出一片阴翳,又用帆布围住凉榻。
    郁灯泠走过去躺倒在凉榻上,扬起脖颈,眉心蹙着,闭上眼,让宫女小心翼翼地拿出崭新手绢,用净水沾湿,一点点擦去她面颊上、脖颈上的汗珠。
    薄朔雪顶着日头单膝跪立,目光看着郁灯泠那边。
    那目光沉沉的,复杂难辨。
    长公主是先帝唯一的女儿,如今更是代管朝政,身份尊崇与帝王无异,于天下万民而言,她便是掌中月,目上珠。
    旁人都小心谨慎,生怕把她磕了碰了,他却莽撞激进,害她差点生病。
    便是叔父知晓了,也定是要训斥他的。
    这事的确是他做错了。
    因着这一层,薄朔雪心中原本的郁气也被打散了些。
    顾不上计较那么多了。
    擦干净了汗,身上又重新变得清爽。
    虽然衣服还没有换,但是感觉已经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身体上的不适褪去之后,胸中的不悦也就随着消失。
    其实她根本不会去主动感知什么情绪,所以不管是喜还是怒,都来得很淡,去得也很快。
    郁灯泠休息够了,才睁眼看向薄朔雪。
    跪了那么久,他俊美的白皙面庞都被晒得有些发红。
    真是可怜。
    这样也好,至少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郁灯泠有几分满意,朝着他动了动手指。
    “叫他起来。”
    一旁的小太监连忙上去扶薄朔雪。
    不过这点日头,对薄朔雪来说不算什么。
    他沉默起身,双眸直直看着郁灯泠的方向。
    小太监见了,大着胆子小声劝道。
    “侯爷,可千万别跟殿下置气啊。殿下的脾气就是这样,罚人都是常有的事。”
    薄朔雪扫了他一眼,没听清这小太监说什么,也没认真去想。
    他看着郁灯泠,郁灯泠被宫女簇拥着,朝他走了过来。
    “薄小侯爷,你还要教我骑射么。”
    她问得冷冷淡淡,语带嘲意。
    似是拿定了薄朔雪已然被她吓到,绝不敢再说什么骑射之事。
    薄朔雪在她脸上仔细看了好一阵,目光清澈,笃定道:“教。”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初见
    郁灯泠脸色木了木,随即变得更加漠然。
    可恶,为什么吓不退。
    她用黑沉沉的眼神盯着薄朔雪,发出警告的声音。
    “我若不高兴,还会罚你。”
    “就算要挨罚,臣也应当尽本分。”薄朔雪坚持。
    郁灯泠蹙起眉。
    瞪着一双黑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他好一阵子。
    明明长得一脸聪明样子,为什么这么……
    “不懂变通,蠢货。”郁灯泠毫不留情地叱骂,同他擦肩而过。
    薄朔雪抿紧唇瓣,深深呼吸。
    郁灯泠很是失望。
    薄朔雪这样都不生气,她白折腾了。
    难道还真的要如了周蓉的愿,要来练习骑术不成。
    她不想按照周蓉的指示行事。
    一点都不想。
    郁灯泠心里不高兴,看什么都不顺眼。
    看路边安静躺着的石头,都愤怒得想跑过去踢一脚。
    但最终没有去踢。
    因为懒得跑。
    薄朔雪牵着马过来,在郁灯泠身后站定。
    视线下垂,看见郁灯泠手背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色。
    她肌肤清透,很白很薄,一点红色都非常显眼,更何况那是那么大一块。
    马打了个响鼻,喷出来的热气似乎把郁灯泠吓了一跳,她连退三步。
    看着那匹黑色的大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别过来。脏。”
    薄朔雪看了看手边的马,有些无奈。
    宫中专供皇室的马匹都是有专人精心饲养的,几乎日日都要沐浴梳毛,甚至比有的人还要干净。更何况这一匹马一看就双目炯炯,十分健康,何谈脏。
    “不脏。”薄朔雪检查了一下那匹马的眼角耳朵,都很干净。
    郁灯泠抬起袖子掩住口鼻,宽大的袖口几乎把她的整张脸都能遮住,指尖也只露出白皙的一小节。
    她鄙夷道:“它是黑的,有灰你也看不出来。”
    仿佛在嫌弃,薄朔雪怎么这么蠢。
    薄朔雪忍了又忍,干脆牵着这匹马离开。
    没过多久,手中又换了一匹没有一根杂色毛的纯白马。
    “这样可以了吗?”
    郁灯泠目光在马身上检查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匹马颈边佩戴的辔带上,黢黑的眼仁死死盯着。
    薄朔雪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辔带一分为二,因为方才的跑动,都晃到了右边。
    鬼使神差,薄朔雪忽地伸手,将那辔带拨正过来,一左一右摆放整齐。
    郁灯泠眯了眯眼,这下顺眼不少。她终于轻微地点了点下巴。
    “可。”
    薄朔雪松了一口气,牵着白马靠近几步,等着郁灯泠上马。
    郁灯泠却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懒懒地张开双臂。
    这什么姿势。
    要抱?
    正面对着她的薄朔雪愣了愣,喉咙吞咽了一下。
    薄朔雪站在原地不动,脚步重若万钧,不肯上前。
    心中正挣扎着,一个侍卫从后面走过来,双手用洁白的手巾缠住,在长公主的手臂两边托了一下,将她整个人抬高了起来,再双足使力腾空而起,使长公主殿下恰好能踩到马镫。
    薄朔雪看得目瞪口呆。
    素白裙摆翻飞,郁灯泠被稳稳放在了马背上,侍卫迅速退下,郁灯泠一脸淡定,显然这桩行径并不是第一回 做了。
    “一炷香。”郁灯泠平声道。
    她最多只会在这里待一炷香的时间。
    薄朔雪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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