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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最近每天回来得都很晚。
    陆延刚写完卷子,便听到了一楼轻微的响动。家里住得比较高,飞行器停到停机处,需要再开一会儿车,才能坐电梯上来。
    相处两周有余,陆延大概对自己十几年未见过的父亲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在研究所工作,偶尔会参加其他教授邀请的讲座。有时候陆延出来拿着杯子接水,会看到陆鹤良坐在一楼沙发上看学术刊物。
    父亲的图片有时候出现在那些刊物的内页里。
    陆鹤良会和他打个招呼,语气温和,与现在一样。
    “陆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陆鹤良看到他时,有些意外。
    “就睡了,打算洗个澡。”
    陆鹤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拎着外套走进卧室。
    陆鹤良房间的阳台,在陆延房间阳台的侧面。
    洗过了澡,陆延到阳台晾自己刚洗好的,白天打球吸了汗的短袖,看到父亲正侧对着他的方向,站在阳台打电话。
    他穿着件暗色衬衫,垂坠感很强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尤为放松。从自己现在的角度,刚好能够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又不被发现。
    陆延本来是要给燕茯苓打电话的,今天物理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想问问燕茯苓的答案。
    如果她有空,或许还可以问问她在做什么。
    但手机上燕茯苓始终显示正在通话,陆延心里好奇陆鹤良那边,索性先挂了手机,靠在阳台门边的墙上,听父亲说话的声音。
    陆鹤良的声音算得上温柔,他的表情因为隔着距离有些模糊,但估计是带着笑的。
    陆延难得听到父亲这样讲话,他对自己向来客气得仿佛没有这个儿子,燕茯苓总是问自己关于他的事情,如果燕茯苓是他的女儿……她那么可爱,不知道父亲会以什么态度对待她。
    陆延一怔,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个突然联想到燕茯苓。他摒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听得更加认真了些。
    陆鹤良似乎是在劝说谁:“听话,不要再做这种事……唉,你应该乖一点。”
    陆延看到父亲叹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听那头的人讲话,左手搭在扶栏上,一下一下敲着。动作没什么节奏,陆鹤良应该在想什么。
    他听了良久,才道:“好了?”
    男人闷闷笑了一声,随即轻轻咳嗽起来。
    陆延知道陆鹤良生病的事情。
    父亲看起来身体很健康,但腕部和呼吸道似乎有受到病痛的影响。他在服用一种药,陆延曾经记下来自己查过,它们用来治疗一种原初性疾病。
    问陆鹤良的时候,他回答得轻描淡写,说陆延的爷爷也得这种病,系遗传。
    陆延不确定自己有没有。
    思绪收回,应该是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陆鹤良耐心地回复对方,声音听不太清,陆延只听得出他话里的笑意。
    半晌,父亲低声说了句“晚安”,结束了通讯。
    陆延看出父亲的不舍,手机挂掉之后,他整个人的侧影都散发出留恋的意味。
    父亲在和谁打电话?
    据他所知陆鹤良在他三岁时和母亲离婚后,就没有再婚了。这会是他的……女友么?
    陆延猜测他应该是有了爱人,只是还没有让对方住到家里。
    陆延有留意过,陆鹤良露出来的皮肤从来没有出现过暧昧的痕迹。如果说母亲是一个对爱情有极度需求的人,那么几乎同样清晰地是父亲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至少看上去如此。
    陆延正待再想,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燕茯苓应该是看到了来自他的未接来电,打电话过来了。
    -
    熟悉之后,燕茯苓就总是喜欢逗他。
    她的一些行为,像用嘴探索世界的幼犬,陆延不可自抑地感到自己心脏的边边角角被她咬得坑坑洼洼,一点一点塌陷下去。
    人们好像总是习惯性地认为,一男一女摆在一起,需得男生自上而下地对女生进行辅导性教学,才会有产生化学反应的可能。
    陆延不需要那些。
    他自从来了怀玉一中就再没得过年纪第一,班级第一也没有,这些全是燕茯苓的。一次打球的时候,周游还对这件事表示过郁闷。
    陆延没什么反应,对此接受得理所当然,因为燕茯苓小声讲题的知识点的样子,实在太吸引人。
    常有男同学女同学过来找她讨论问题,他也会参与其中,但更多时候是观察她和别人相处时的样子。
    她很自信,也很聪明,声音温温柔柔,陆延却总能在吵嚷声里捕捉到她的音色,看她把计算推导过程说得清清楚楚。
    陆延最喜欢的就是看燕茯苓学习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不来逗他,但表情有一种恬静的乖巧。
    那让他很想摸摸她的脸。
    “喂?”燕茯苓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不好意思呀,陆延,怎么啦?”
    她的呼吸算不上平稳,陆延把桌面上的卷子翻过一面,问她最后那道大题的答案。女孩子在翻找,偶尔会发出低低的喘息,刚开始不觉得有什么,但听着听着,陆延发现自己硬了。
    “……”
    陆延低头盯着自己的胯间看。
    心不在焉地把她说的答案记下来,写完最后一个单位,他才发现原来和他的计算结果一样。
    于是在刚记的数字上面划了几笔,觉得不该划线,复又打上个对钩。
    陆延忍耐了一会儿,还是装作平静地问她:“燕茯苓,这么晚了,你还在运动吗?”
    “嗯……?”燕茯苓的声音轻而软:“运动…算是吧……”
    她清了清喉咙,似乎是打算说什么,但好像随即改了主意,像刚才那样,用那种引人心烦意乱地声音喊他的名字。
    “陆延——”燕茯苓说:“你真奇怪。”
    陆延还在盯着自己勃起明显的东西看,他问:“奇怪什么?”
    燕茯苓笑了一会儿,轻飘飘地开口:“大晚上打电话,就问我一个物理大题……上一个晚上给我打电话的男同学,两年前就给我表白啦。”
    陆延心中一紧,下意识道:“胡说什么。”
    因为注意听她那里的反应,陆延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在紧张下,携了一丝可以被称作是“冷”的情绪。
    这一句听在燕茯苓耳中,少年音的清冷带上这一点凉意,简直像极了陆鹤良方才不准她自慰的语气。
    她在小心翼翼擦自己的下体,刚才打电话,她哼哼唧唧地要陆鹤良说话陪着她,却被他假意不愉的声音撩拨得又湿了一屁股。
    有些痒,尤其是腿中间。
    燕茯苓于是低低喘了一下。声音其实很轻,但因为陆延正听得专注,自然没有忽略过去。
    他感觉自己更硬了。为了不被怀疑,只能击敌掩饰。
    他道:“怎么了?燕茯苓,你是不是被我说中,心虚了?”
    燕茯苓哼了一声。
    “我才没有心虚,”她道:“我要睡觉了,你自便吧,同桌——”
    陆延笑了笑,他伸手探进裤子,虚虚握了一下鸡巴,顶端渗出的水濡湿了内裤的布料。
    “晚安。”他低低开口,手上的动作未停。
    -
    ……什么是暗恋?
    在一段2010年城市纪录片的空镜花絮里,一小时二十五分钟十四秒到五十四秒,出现的陆鹤良温和询问记者能否删除正片镜头的低沉声音,被燕茯苓专门录了下来,放在耳边听了几个冬天。
    “抱歉,个人原因,可能不是很方便在镜头中露面,这段……嗯,是的,这里……到这里,希望贵单位可以在后期剪辑时删除,谢谢。”
    陆鹤良不知道,阮娘也不知道,燕茯苓没有告诉任何人。
    暗恋是从那个时候生根发芽的,和她共享这段秘密的只有她的卧室。她在无数个晚上听着这四十秒的录音入睡,保存了这段录音的手机被她一直保存着,就藏在枕头下面。
    有一种蛇叫衔尾蛇,寓意一种自然的、不可违抗的循环,一些拉美文明把它当作自己民族的图腾,试图让种族源源不断地繁衍下去。
    陆延在这个晚上录音了和燕茯苓的通话,并在电脑上把它小心地另外保存了一份,储存到自己的手机里。
    他听了一遍,女孩子柔软清脆的声音在里面传出来,包括那几声让他硬得不行的喘。
    陆延放心地把它放在自己枕头下面,没有意识到某种循环已经悄然无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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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在po18写这么隐晦的东西(可云抓头发)(阴暗的爬行)但是不多铺垫一点的话,总觉得父子盖饭车开起来,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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