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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彻乐呵呵地围观着这出好戏,刚看到劲头上就被李肃元一把拽走:“过来把柜子搬车上去。”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送货去了,田柠也借口要做晚饭溜到厨房里躲着,把外头的空间留给那两个人。
    等其他人都走光了,温誓靠在操作台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到方潋面前。
    “什么啊?”方潋伸手接过。
    “欠条,债我还清了。”
    方潋看看上头的字,又抬头看看温誓,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把纸条还给他,说:“你应该听得出来,那就是个借口,我不喜欢你。”
    温誓紧接着问:“那你讨厌我吗?”
    方潋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温誓笑意不减,说:“不喜欢,但也不讨厌,所以要再相处看看。”
    这是方潋自己说过的话,她无法反驳。
    “......随你。”
    温誓拿出手机,问:“不想出门的话,我点个外卖?你喜欢吃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方潋故意阴阳怪气,“就这样还追人啊?”
    温誓放下手机:“行,那我现在就去把你调查清楚。”
    他作势要去找田柠,方潋丢不起这个人,赶紧开口拦住他:“馄饨,我现在想吃馄饨。”
    温誓停下脚步回过头:“好,我去买。”
    看着男人推门出去的背影,方潋放下手里的工具,无奈又想笑。
    附近就有一家馄饨店,没一会儿温誓拎着两份打包好的清汤馄饨回来,一碗给了田柠。
    递给方潋的时候,他说:“油汆团在排队,我怕馄饨泡久了不好吃,下次再给你买。”
    “…….哦。”
    方潋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坐到小沙发上,揭开打包盒盖子,问温誓:“你不吃啊?”
    温誓摇头:“我不饿。”
    方潋盯着他看。
    温誓笑了:“看什么?”
    方潋问:“不会是还完债身上没钱了吧?”
    温誓俯身,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对啊,怎么办?方老板要收留我吗?”
    方潋捧高馄饨挡住自己,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用沉默作为应答。
    吃完馄饨,方潋要赶工,大多数时间温誓都在和田柠说话。
    方潋好像听到他问了句:“那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快要五点的时候,温誓起身说要走了。
    方潋今天已经输了好几回,她觉得得在他走之前扳回一局,所以叫住温誓,把花塞回他怀里,说:“温老师,我这人比较传统,贪图安稳,最喜欢有稳定工作的男人。”
    她的咬字重音在“稳定工作”四个字上。
    温誓在一瞬的愣怔后重新提起嘴角,他抓着方潋的手腕,二话不说又把花还到她手上:“知道了。”
    “走了,再见。”
    方潋看着手里五颜六色、繁杂娇嫩的花朵,闷在胸膛里的那口气还是没能吐出去。
    陈彻和元叔送完货回来了,方潋抱着花,交待陈彻说:“去你姐那儿要个花瓶来。”
    陈彻刚要动身,方潋不放心他的审美,叫住他说:“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想想她又觉得不行,晨晨小铺隔壁的瑾瑜轩是温誓朋友开的,他经常去,万一被他撞见怎么办?
    方潋又折返回来,对陈彻说:“还是你去吧。”
    陈彻看着她进进出出的,忍不住说:“姐,你现在不叫方潋,你叫方寸大乱。”
    田柠放声狂笑。
    方潋本就心烦意乱,这下心里更堵了,没好气地回:“就你长嘴了是不是?”
    派出所近来事情多,赵行还总是要值夜班,方潋好几次想找他见个面,对方都在忙。
    这可给了另一位闲人好机会,温誓每天都来,有的时候方潋不在,他就坐下和元叔他们聊聊天。
    益木坊的大门敞着,方潋没道理不让人进,何况他还是客人,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监工”。
    田柠说他最近来的次数比方潋还多,偶尔要搬什么东西,温誓都会去搭把手,已经算是益木坊的编外人员了。
    花瓶里的花没几天就要凋了,温誓总会看准时间带束新的来。
    街还是往常的那条街,店还是往常的那家店,但日子好像不太一样了,不知不觉就热闹许多。
    大部分时间里,方潋坐在里头雕东西,经常能听到外面笑声连连,不知道那四个人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聊她。
    有时她抬起头活动脖子,总会看见温誓的视线正落在她身上。
    他永远笑着,那种笑让人心情平静。
    让人会忘记很多事情。
    第12章
    但方潋的态度还是很坚定的。
    温誓看起来不像是那个会陪她一起在大年夜吃全家桶的人。
    所以那些话听过就算了,她不会当真。
    今年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没到六月,每日最高气温就已经飙升到了三十多度。
    早上还好,到了下午太阳炎热,空气又闷,干活时必须开着空调,不然出一身汗太难受了。
    “今年怎么这么热啊?”陈彻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
    李肃元摘下手套,说:“下个礼拜就有雨了。”
    他俩准备出去送货了,田柠趴在桌上睡午觉,方潋关了灯,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赵行发了条微信,问她喜不喜欢吃杨梅。
    方潋回:还可以吧。
    她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开了盏小台灯,打算雕个蘑菇。
    窗帘遮挡了屋外的灿阳,店内一片静谧,只听得到铲刀切木头的声音。
    方潋用刀给蘑菇刻出内部纹理,总觉得耳边能听到什么嘀嗒嘀嗒的声音。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出去查看。
    地板上不知何时积了一大滩水,方潋仰起脑袋向上看,空调水还在继续往下滴。
    田柠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问方潋:“怎么了?”
    “空调漏水。”方潋搬了张椅子过来。
    幸好下面没放什么东西,要是木头估计早就得泡坏了。
    田柠揉着眼睛起身,去卫生间里拿拖把。
    方潋踩在椅子上,举起手臂打开空调盖子。
    不知道上面多久没擦过了,这么一动抖下一片灰尘,方潋屏住呼吸皱紧眉头。
    田柠拖着地问她:“坏了吗?”
    方潋自然是对家电一窍不通,象征性地拨拨这里,看看那里。
    方潋低下头:“元叔什么时候回来?”
    田柠回答说:“估计还早,他们今天去新城区那里。”
    方潋叹了声气:“……你去对面喊张潮。”
    “好。”田柠把手里的拖把靠在墙边,没一会儿就带着人回到店里。
    “空调漏水啊?”
    方潋拿抹布擦了空调外壳,从椅子上下来说:“嗯,一直在滴。”
    张潮站上去,先拔了插头,打开隔板检查了下冷凝器和排水槽。
    “有矿泉水瓶吗?”他低头问方潋。
    方潋看向田柠,田柠收到眼色,赶紧说:“我去找找。”
    张潮又交待道:“找到灌满水给我。”
    方潋问他:“什么问题啊?”
    张潮回答说:“排水管堵住了吧,清干净就行。”
    很快田柠拿着两瓶灌满清水的可乐瓶子回来了,方潋接过,伸手递给张潮。
    空调关了,室温很快飙升回三十度。
    张潮一阵忙活,方潋看他背上的t恤被汗打湿了,问他喝不喝可乐。
    “不喝,有别的吗?”
    方潋打开冰箱,早上温誓点了绿豆汤送到店里,方潋那份还没喝。
    没有其他的了,她只能问:“绿豆汤呢?”
    “行。”感觉排水通畅了,张潮盖上空调盖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去卫生间洗手,“元叔和陈彻不在啊?”
    “送货去了。”方潋从厨房拿了把勺子,“下午没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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