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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仅告状,你还玩绿茶装可怜这一套啊?!”关殊直接打断掉了徐意白的话,他低头瞥了眼徐意白的手,手指看起来很灵动,根本没有什么伤。关殊不屑地嗤笑了声道,“怎么,你不是手疼吗?我看你挺好的啊?”
    徐意白的胸口被关殊的膝盖压住,骨头像是要断裂开,他却只是低着头咳嗽了好几声,表情平静得一点也不像在弱势:“我不像你,满身都是蛮力,你也就只剩这点力气了,伤着了沈杳都不知道。你这种四肢发达的alpha,沈杳跳的舞你看得懂吗?”
    “我看不懂又怎么样?”关殊没被他激怒,低压着眉看着他,音调平稳地道,“我知道他跳舞最好看就行了。”
    “没怎么。”徐意白面色不改地道,“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会弹钢琴,我能和他一起登上舞台为他做伴奏。”
    徐意白明里暗里地嘲讽着他,像是在说他就是个粗鲁的alpha,只要他才懂沈杳的灵魂一样。
    关殊先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嘴角的笑翻得比六月天还要快,一瞬就变得凶狠起来。
    他的膝盖猛地一用力,他的手往腰带上一滑,摸出来了把军刀。他的手利落地一甩,刀套就滑落了下面。
    刀尖已经割破了皮肤表面,鲜血流了出来,关殊却面色不改地继续把刀往下压着,用着陈述事实的语调道:“我把你的手废掉,你还能碰这钢琴吗。”
    徐意白直面着锐光,他不为关殊的话退缩,甚直接把自己的手往刀尖上撞着。
    “没事啊,你可以试试看。沈杳很喜欢听我弹钢琴,你猜你把我的手弄废,他会不会生气?”
    “哐当——”
    冷光反射在关殊深黑的瞳仁上,空气被凝固压缩着,他把军刀摔在了地面上。关殊一个起身然后直接抄起椅子,往徐意白那昂贵的钢琴边上走去。
    “嘭!”
    关殊一点力也不收,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此,椅子的一条腿直接被他砸飞起来。要是换成别人来,后震力就能把手震麻。他却不曾停下,一下紧接着一下用力地砸着。
    直到结束,才把那残骸摔到徐意白的面前,像是震慑。
    徐意白听着那一声声剧烈的声响,他没阻拦关殊。只是在关殊砸完钢琴,往门外走去的时候,冷静地提醒道:“记得赔钱。”
    “我的卡当老婆本给沈杳了。”关殊活得很糙,平日没什么大打钱的机会,一摸口袋才回想起来卡的去处,“你把账单发给我,我会让沈杳把钱直接转给你。”
    关殊离开之后,公寓里也安静了下来。徐意白把手机从桌子上捡起来,他打开了上面的监控软件,他把关殊进门到砸钢琴的那一段视频截取下来,去掉了关殊质问他手的部分,发给了沈杳。
    寒风里,关殊也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摸出来。他要是连徐意白是故意在装都看不出来,那他能从军校毕业也是个气急。他只是不愿意忍耐,对付徐意白这种心机男,他装得爽就装得爽,反正他毫不压抑动手的时候也很爽。
    关殊也给沈杳发消息:
    “杳杳,徐意白很喜欢卖惨,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
    晏知行已经回国有一段时间,他孤身一人静静地待在书房里,桌面上铺满了沈杳的照片。关殊和徐意白没有一天不粘着沈杳,他的独照很少,更多的是和两个alpha亲密的合照。
    从肩并肩地走路到牵手,再到拥抱,尺度最高的是接吻。
    若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每一张照片都是很完美的恋爱故事。无论是和关殊还是和徐意白,照片里的沈杳和他们看起来都极其融洽。
    他没有参与这场alpha之间的争执,只能做躲在角落的偷窥者,连一个吻都没有分到,拥有的只有沈杳回国到现在被偷拍的所有照片。
    关岩书房里那杯有余温的茶水是晏知行留下的,是他出面找的关岩。他不加入这幼稚的争执,他要把关殊和徐意白直接一个个地驱逐出局。
    晏知行原先想的是在扫清一切障碍之后,他再出现在沈杳的面前,把他带走。
    他现在看着铺满书桌的亲密照,手指却收紧着用着力道,晏知行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克制力去忍耐到这一刻。
    现在他却只剩下把这些照片撕碎、剪烂的冲动。
    “砰——”
    晏知行不受控制地抄起身边的杯子,直接往巨大的落地窗上砸去。直到那脆弱的杯子四分五裂开,在那声巨响之下,他的表情还有些轻微的怔愣。
    从成熟以后,他习惯于不外露情绪,没有做过那么幼稚发泄情绪的事情。窗外的烟花在半空当中炸开,像是朵朵绚丽多彩的花,引爆着寂静无声的夜晚。
    外面夜色浓黑,与那热闹非凡的烟花相比,落地窗上倒映出他的身影,孤零零地只有一个人。
    今夜是一个很重要的团圆节日,过去晏知行会在晏家长长的餐桌上度过,但每一个人脸上都是虚假至极的笑容。
    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晏知行一直明白。过去的他也确实不需要热闹,他只需要站在高处,被所有人仰视的高处。
    他突然转身往门外走去。
    晏知行很少自己开车,他没让司机和助理跟着,自己一路往沈杳家的方向走。他把车停了下来,自己站在楼下,冷寒的风很快在他眼睫上落了层银霜。
    他最开始只想过来看看,现在却又想上去看看。
    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晏知行的手臂似乎冻得有点老化,他最后还是抬手叩响了房门。
    里面传来针踢踏的脚步声,门很快就被打开,沈杳穿着柔软的家具服,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暖气熏得微红,好像发生了点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还带着点笑。
    从打开的门缝间,暖气在刹那融掉了晏知行身上冰凉的温度,他闻到里面的饭香,下意识地开口道:“沈杳,你……”是一个人吗。
    沈杳看到晏知行的那一刻,神色却马上变得冷淡疏离,保持着距离问道:
    “你来找我干什么?”
    晏知行猛然清醒过来,他未说完的话全部被埋在了紧绷着的唇间,金发上的雪化成了水,头发像是塌了下来一样,他看起来有点莫名的狼狈。
    “杳杳。”
    徐意白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把刚做完的菜放到了桌上,然后直接走过去。他看到晏知行之后,手臂一伸,一把就把沈杳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杳和晏知行之间没什么暧昧的过去,所以其实他和关殊都不把晏知行放在眼里,认同了他肯定是第一个出局者。
    该看不顺眼的还是该看不顺眼,应该敌视的也该低视。徐意白盯着门外的晏知行,默契地问出了沈杳一样的问题:
    “你过来干什么?”
    徐意白明明都已经出来了,可屋内的炒菜声却没有停下来,直到听到门外的质问声才突然止住,然后是重重地一声摔锅铲的声音。
    晏知行的表情已经完全敛了起来,他的目光往屋内沉沉地望去,身上还系着围裙的关殊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关殊和徐意白都想和沈杳一切过节,没有人愿意退步,也不能用暴力解决,沈杳也只是做旁观者,不说自己更加偏爱谁。
    一直僵着不动不是个好办法,为了能留在沈杳家里过节,互相和沈杳告完状的两人相看两厌,却也只是勉强接受互退一步。
    他们什么事情都要争,做饭的时候十成专心,一定要比出一个高低。
    关殊的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来了结实的肌肉。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抢徐意白怀中的沈杳,拉了一下没拽动,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先。
    他先转身面向晏知行,垂眸看着他,直接用最暴力地手段解决问题,把怔住的晏知行往门外推,冷冷地道:
    “滚。”
    房门在晏知行面前重重地关上,温热与饭香也在同一时间消散,温暖的房间与空荡寒冷的楼道就像是两个世界。
    晏知行闻到了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两股交缠在一起,全都是为了宣告主权释放的,警告着他不要来靠近沈杳。
    他眼前不停地浮现着刚才的画面,徐意白紧紧抱着沈杳,他没有反抗,就这样安稳依靠在他的怀里。
    关殊堵在门前干净利落关门的模样,在他身后,是沈杳淡淡抬起没什么情绪的目光。
    晏知行无声地呼吸着,沈杳不抗拒其他alpha的信息素,闻到他的信息素却想吐。
    他被独自关在了门外,站得挺直。
    第78章 “我就是你的枪。”
    城市边角的仓库里传出来浓郁的血腥味,激烈的枪声四起未停,关殊嘴上咬着锋利的刀,从最高的桥梁上无声无息地往前走着,一脸冷静地靠近着墙角的罪犯。
    他身上没有防护设施,一不小心摔下去就会变成团肉泥。
    “你们都退开!再过来一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罪犯手上拿着炸药,踩在铁锈的台阶上,还在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突然之间他发出嘶哑的惨叫,“啊——!”
    alpha的手抓在横梁上,双腿用力地绞住他的腿和腰,让他瞬间没有力气地跪倒在地上。关殊稳稳地从高处落了下来,他的手利落地往前一滑,鲜血瞬间从喉管喷涌而出。
    他退得很及时,没沾上一滴血。甚至把人一推,让尸体从空中落下,摔到地上变成团肉泥。
    关殊的肩上背着步枪,他面无表情地边往下走,边用手在下巴位置一滑动,摘下来了脑袋上的战术头盔。黑沉的天幕上缀着闪烁的星星,关殊的手臂囫囵地缠着几层纱布,他用水管冲刷干净脸上的泥沙和血渍,再随手一丢准备离开现场。
    “关殊!”背后跟来的alpha大声地叫住了他,为了捉住刚才的罪犯,他们高度集中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模样都略显狼狈,他喊道,“你手臂上的伤不让人去认真包扎一下?”
    关殊转过身来,他身上的衣服胸口处印着个徽章,是只展翅的鹰,与他的眉眼有相似的锐利。
    “这点伤不重要,我自己处理下就行,不耽误别人的时间。”他把背上的步枪往前一丢,alpha下意识地接了住,关殊把手枪插回了腰带上,“我先走了,帮我把装备带回去。”
    alpha看着他的背影,习以为常地收着枪往回走。半天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冲着那车屁股喊道:“队长让你过去集合!”
    关殊明显听见了声音,后视镜里照出他的眉眼。漆黑的眼眸对视了一秒,然后像是没听见一样,排气管里猛然轰出烟来,车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咳……”
    只留下了站在原地捂着唇咳嗽的alpha,破口大骂道:“关殊,你他妈的又跑路!”
    三个礼拜前,关殊被流鹰的队长亲自带过来加入了这京城小队。
    最开始,还有人看不起他,质疑过他有什么能力。出来几次任务之后,也全都佩服得心服口服,但关殊还是刺头中的刺头,每次任务结束,他从来不原地待命,好像家里天天着火一样。
    关殊回到家,他开门的动作很轻。下午出任务之前,他把沈杳骗了过来,为了不让他去找徐意白,半哄半强制地把他关在了房间里。
    月色倾斜地照在沙发上,沈杳安静地躺在沙发上睡觉。他洗了澡,过去他穿过的那一件衬衫现在变成了他的睡衣。
    关殊的动作已经很轻,但沈杳的睡眠太浅,睫毛颤抖了下,他就从睡梦中醒转了过来。他一醒关殊就搂着他的肩想要亲上去,沈杳却别过了脸,只让那个吻印在了脸颊上。
    “生气了?”
    关殊低声问着他,他知道自己不该冲动地锁上这扇门,但自从沈杳给出许诺后的时间过去越久,那就越像是个空白支票。
    他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真假假,谁都知道。
    沈杳的一只脚踩在沙发上,手垂过膝盖,往后退了点想拉开和关殊的距离,腰却无处可退地被身后的手臂紧揽着。
    他垂眸问道:“你又想像以前一样伤害我对吗?”
    “我没有。”
    关殊下意识地张口否认道,因为突然加大的动作幅度,手臂上的伤口又是阵刺痛,他从来都不在乎这点小伤口,也不会跟沈杳说,来博取他的心疼。
    他想把话题转到别处,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徐意白跟沈杳卖惨的模样。
    “杳杳。”关殊把手臂往沈杳的面前递,不太熟练地道,“我的手臂受伤了。”
    沈杳低头望向关殊手臂上的伤,他刚想要开口的时候放在外套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震感微乎其微地只有他一个人能感受到。
    “疼吗?”沈杳把手机往身后藏,他抬手触碰着关殊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把绕到嘴边的话改掉,像是真的在心疼一样问道,“医药箱在哪里?”
    关殊起身就要去拿的时候,沈杳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率先站了起来,过长的衣摆盖过了他的屁股,在风中摆动了几下。
    “我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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