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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该发生的失误发生在了徐意白的身上,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个模样。沈杳说的话与过去他给的惊喜发生重叠,在他精心准备的舞蹈背后,在徐意白最雀跃之际,沈杳提了分手,然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那个戏码仿佛在重演,徐意白无法跨过横在他心口的大山说“好”。
    “你在想什么?”沈杳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与他紧紧地十指相扣着,一下子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想过去的事情?”
    “……”
    “不会再发生了。”沈杳安抚着他,缓缓道,“你看到过我母亲的遗物,那里面有舞鞋,还有舞裙。我跳舞的原因有一半是因为我喜欢,另一半是因为她。她发生意外的时候有一场未完成的表演,那是为我准备的,我要重新完成它。”
    “你会来看我的,对吗?”
    沈杳从不喜欢说自己的过去,他就像只安静地躲起来舔舐伤口的小猫,不让任何人看见。徐意白的心脏骤缩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道:“我会的。”
    徐意白站在沈杳身后,他微弯着腰,手上弹着温柔似水的钢琴曲,声音却没什么温度:
    “沈复林买了明天的飞机票,他要走。”
    “做你喜欢的事情去。”徐意白摸着他的脸颊,“让他死的话也有很多方法能压下来。”
    *
    清晨,沈杳穿着纯黑色的卫衣,头顶戴着顶鸭舌帽,遮住小半张脸。他坐进车子的驾驶座里,排气管起了阵油门的轰鸣声。
    副驾驶上放着手枪和麻醉枪,关殊最后还是给了他这些东西,只是有条件——沈杳漫不经心地往后视镜的方向望去,关殊的车跟在他身后,根本甩不掉。
    沈杳低头看向手机,开车紧黏着红点的方向追了上去。去往机场的那一段路空得出奇,像是有谁提前替他扫清了一切障碍。
    高架大桥之上,沈杳只看到了前面开着的那辆车。沈杳单手扶着方向盘,他的神色冷淡,用力地踩下油门,不要命地冲了上去。
    两辆车齐头并行着,沈杳在一跃而上的瞬间猛甩车尾。
    “嘭!”
    高速行驶当中,他毫不畏惧地直接把车从侧边撞了上去,把沈复林的车挤压在最角落的位置逼停。
    沈杳拿着枪下了车,他手上还拿着一把甩棍,面无表情的直接用力往车窗上一砸。硬挺的玻璃瞬间四分五裂,像是漫天飞花一样,四散地溅在了满脸慌乱的沈复林脸上。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两个儿子他一个都没带。他没有想到沈杳的到来,惊恐又无助地道:“你不是……”
    “我怎么了?”沈杳直接抬起手,用手枪枪口隔空对准了沈复林的脑袋,表情疑惑地问道,“我有说过要放过你吗?”
    他不准备和沈复林讲废话,换手直接拿出麻醉枪,直接射在了沈复林的身上。沈复林的意识还在,身体却瞬间无法动弹。
    沈杳用绳子绑住他的手脚,再用胶条缠住他的嘴,然后扯着他,把人推拽着拉到了自己的副驾驶座上。
    他不管不顾那辆半废的车,直接开着窗往自己的目的地去。
    “在我父母死后,我本来应该跟着你的身边,但爷爷说他年纪大了,膝下想有个人陪着,所以他把我从你身边要了过去。”沈杳边开着车,边突然开口,语气像是讲故事一样地平稳,“他养着我长大,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给我的东西也一直是最好的。我十岁那年,爷爷得了重病,他也要离开我。”
    沈杳的眼前浮现出画面——
    因为重病变得枯槁的手紧紧地捏着他,那双灰白的眼里有太多情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每说一个字心电图就跟着跳动一下,像是仅剩无几的燃油在生命最后的尽头燃烧着。
    年幼的他坐在病房冷硬的椅子上,表情跟老人说出来的一点点发生剧烈变化。泪水止在了眼眶里,在下一次无意识地眨眼时才掉下来。
    十岁的沈杳明白了这世界上一个浅薄的道理。
    不要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他挥霍掉了我的最后一丝信任。”沈杳低声道,“他为了沈家隐瞒了我父母的真正死因,让凶手就这样安稳地活着,但又因为内疚在临终之前抓住了我的手,告诉了我真相。”
    “他告诉我真相又不希望我报仇,反而是为我准备了巨额的遗产,和送我离开的路线,一艘豪华的游轮,以及在一座安静海岛上的住所,足够让我非常富裕安稳地度过接下来的余生。”
    “人是最矛盾的生物对吗?”
    沈杳淡淡地问了句,却让沈复林猛地瞪大眼睛,心脏咻地一下坠到最顶端。
    他曾经嫉妒自己的大哥能拥有他所有想要的东西,alpha的身份,沈家的家产,包括和他们一同长大的沈杳母亲。
    他盯着沈杳那张极度相似的脸,只想着作践他,但又在每次控制不住地拖延期限。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仅剩的念头。
    “就比如你,叔叔。”沈杳惋惜地叹了口气,“你那么蠢笨,那么自负,却因为嫉恨我父亲是个alpha,能继承拥有大部分的家产,所以把谋杀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他对上沈复林的目光,像是看透一切黑暗面,了然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世界不公平,你是私生子你不公平,你生下来是beta不公平,因为你是个beta被很多人瞧不起不公平。”
    沈杳不想要听到沈复林的一点声音,也不需要得到一点解释。他不在乎可恨之人到底有什么可怜之处,沈杳只要把属于他的恨还回去。
    “你成功了,沈家只剩下了你,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沈杳缓慢地从胸口呼出口浊气,像是一切尘埃都落定,他冲沈复林轻笑了声道:
    “现在我成功了,我只需要你去死就行。”
    沈杳把车开进沈宅,他把车停在了那做小洋楼旁。他依旧把沈复林绑在车上,然后下车往那小洋楼里走去。
    这里面比起他上次进来荒凉破败了不少,沈杳一层层地敲开门。
    那些漂亮的beta和omega被沈复林找来时都是因为自愿,现在却像是朵朵颓丧的花,沈杳和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他只是给每一个递过张银行卡,让他们从这里离开。
    有人哭着说谢谢,有人表情恍惚地接过银行卡,也有人怯怯地问他需不需要证人,沈杳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等人走散之后,沈杳从车后箱里取出一桶桶油,耐心均匀地洒落在了小洋楼周围。
    沈杳听到了身后跟过来的刹车声,他没有回头,只是把火柴点燃,然后抛进了那油当中。
    他曾有无数的机会逃离这处漩涡,却只是让自己深陷于其中,越陷越深,从不脱身而去。
    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火焰绽放般地冒起来,火舌燃烧着那一瓦一砖的建筑,倒影他沉黑的眼底里,掩去所有的黑暗。
    看起来孱弱的omega背靠在车上,拿枪抵着沈复林的脑袋,逼迫着不停颤抖着他的他看着这个画面。
    关殊远远地看过去,猛烈的火光簇起来,映照在沈杳的脸上,像是要把沈杳也吞噬而进。
    他的心跳忽然一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冲过去抱住了沈杳,他用结实的手臂把沈杳抱在了车头坐着。
    “关殊。”
    沈杳摸着他的脑袋,因为加入流鹰,关殊的头发被迫剪短,摸起来有点刺手。他抬了下下巴,示意关殊回头往身后看,那边才是真正的沈宅。
    “我在这里的房间住到了十八岁成年,没有其他alpha进过我的房间,你会是第一个看到我童年的alpha。”
    “想不想终生标记我,就在这里?”
    终生标记意味着对一个omega真正的拥有,彻底的占据,没有一个alpha能抗拒自己喜欢的omega在他的面前说这句话。
    肾上腺素像是在一瞬间加速,关殊猛地搂紧了沈杳的腰,让他顺着车顶盖滑落了下来,紧贴住了他,几乎差点有在这边就强行吻住沈杳的冲动。
    理智成功克制住了他的一切冲动。
    坐在车里的沈复林听得他们之间的交流,他忽然挣扎了起来,他被沈杳用胶带捂住的唇当中发出强烈的“呜呜”声,却被车外的两人完全忽视。
    沈杳用手指挑起了关殊的下巴,调情一样摸着,眼神却莫名的认真,只把关殊一个人装在眼底:
    “什么徐意白,什么晏知行,他们两个很烦人是不是?总是来打搅我们。”
    “所以我们离开他们,我们去私奔。”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刺激关殊,他怕这是一场幻觉,搂在沈杳腰上的手臂根本不肯松,让沈杳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关殊紧绷着的唇颤动了下,问道:“真的吗……?”
    “为什么会是假的?”沈杳从口袋里拿出演出的门票,放进了关殊胸口的口袋上,“我知道你收集了我演出的所有票根,这是我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张。”
    “明天他们都会来看我的演出,他们肯定都会盯着我的动向。在节目单上,我会有一场独演和团舞的领舞,但事实上,最后的那场团舞会换人。”
    “你要是跟着我突然消失,他们肯定会意识到一些什么。当他们发现台上的人不是我的时候,你想办法帮我拖住他们,然后来找我。”
    “你肯定有能力自己脱身,然后再来找我。”沈杳充信赖地看着他道,“我会在以前的高中门口等你,然后我们一起走。”
    “他们”、“我们”,划分出来了亲远梳近又对立的关系。
    关殊像是被突如其然的惊喜砸到晕眩,他愣愣地盯了沈杳很久才猛然回过神。
    他下意识地认为从沈杳这里得到礼物需要付出代价,先看向了被关在坐在副驾驶的沈复林,问道:
    “我先杀了他吗?”
    沈复林听到他的问话,一下子挣扎得更激烈,沈杳像是嫌他烦,他让关殊拿起麻醉枪又给了他一枪。
    “我报了警,我们只需要等警察过来,不需要你做什么。”沈杳低头吻住了他,“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要你终生标记我,也想要和你私奔。”
    第81章 “你要最喜欢我。”
    警察来得很快,沈杳把过去收集的所有罪证递给了他,沈复林做过的坏事太多,加在身上足够得到一个死刑。
    那栋小洋楼在燃烧中变成了一捧灰,烧掉了对于沈杳而言一切肮脏的东西。
    “砰——”
    房间的门被进来的人重重摔上,关殊急切地抱着沈杳亲,脚步不断地往后退着,最后一起摔到了身后的床上。
    微凉的风从未关合的窗户吹进来,关殊忽然停下了热烈的吻,他转过头看了眼沈杳的房间。
    沈杳成年以后很少住在这里,重要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冷清的房间不像是他说的一样储存着他的童年记忆,更像是一个精美的空笼。
    沈杳的手摸上他的脸颊,声音因为刚才的吻有些沙哑:“怎么了?”
    “你明天要跳舞,今天让我终生标记你?”
    关殊停顿了下,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低头咬了沈杳一口。他把沈杳完全圈在怀里,自高而下俯视他的眼神自然带着攻击性:“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沈杳被他逗得闷笑起来,直到被关殊警告似地掐住了腰,他才搂住关殊的脖子道:“没有,我知道你很厉害。”
    关殊的喉结滚动了下,alpha侵略性的信息素释放而出,引诱着没有到清热期的omega强制发 情。
    “沈杳,你主动勾引我的。”他说了句荤话,“待会你别哭。”
    沈杳的身体颤动了下,他看着关殊,歪了下脑袋,像只柔顺的猫咪:
    “我很乖的。”
    “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总有一两句话就点燃关殊理智的本领,关殊猛地低下头,亲上沈杳额头的那一刻,顺势把他的衣摆往上卷起。
    沈杳白得像瓷器的皮肤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关殊的吻一个个印下去,从额头亲过脸颊,又顺着细瘦的脖颈亲到胸口。
    在上面停留的时间格外久。
    沈杳的背不自觉地弓起,像是只受惊的猫,他从鼻腔发出道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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