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戴吧。”康可馨心里酸酸的, 其实她有点想哭, 但是她忍住了,“林也姐姐,祝福你和朝安哥哥。”
她转身离开。
庄灿放下盖头。
婚礼很传统, 靳朝安扮演了一回上门女婿, 就没轿子迎亲那多余的环节, 门帘做矫帘,地铺红毡,奏乐声响,喜娘拉着她出门。
虽然简单,但是该讲究的一样不落。
靳朝安站在门口迎她,走到身边时,把手里火红的连理花递给她,庄灿牵住一头,和他一起跨过火盆,走向花团锦簇的正厅。
恍恍惚惚开始仪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场面话说完,上斟满的合卺酒,从此恩爱偕老,早生贵子。
仪式完成,入洞房。
庄灿先一刻钟回房,这一刻钟是属于新娘独处的时刻。
确定四下无人时,庄灿正要掀盖头,被推门而入的新郎抢先一步按住了手腕。
她手凉,他手热,两种温度很快交融在一起。
“别动。”他松了口气。
“怎么?”盖头下的声音疑惑。
“我来。”
靳朝安拿起一旁的秤杆,轻轻挑开,他手腕颤抖,她看不到。
她抬眸,盖头落地。
靳朝安呼吸凝滞。
庄灿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化了个很艳的妆,她看靳朝安没有反应,于是难为情地捧住红扑扑的脸颊,搓了两下,“都赖延悦,我就说不要画成这样,像女鬼一样,肯定会吓到你……”
他迅速拿下她手,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好看。”
腮红没搓掉,反而更添几分红晕。
两个人深深凝望彼此,爱慕绻缱、浓情蜜意,倾刻倒映在桌边摇曳的红烛。
庄灿首先打破这腻歪的调。
“你说警方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不想他们。”靳朝安坐回圆凳,倒茶。
“哦。”庄灿搓了搓大腿,“那你闭上眼。”
靳朝安闭眼喝茶,杯子放下,他松开颈下的两颗盘扣。
“打算背着我——”尾音收住。
庄灿握住他的手指,套入了一枚银环。
“你用骨头做了枚钻戒送我,我投桃报李,亲手为你打了枚银环,这里面融了我们两个人一缕绑好的头发。”
庄灿书读得少,但简单的诗,她会,“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头发是哪来的?”
“我半夜揪的。”庄灿又补充,“用手电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根最长的。”
“骨头呢?”
庄灿从脖子里把钻戒掏出来,那戒指被她拴在项链上,“一直都戴在我身上,之前怕你发现摘下去一阵,不过说实话,戴着挺累的,钻戒太大,硌得我胸口疼。”
“傻子。”靳朝安抬起手,湿润的手掌覆在她脸颊良久,凑过去吻她的红唇,唇齿厮磨间,他嗓音沙哑着说,“以为你不要了。”
“这是我的盔甲,不会不要。”庄灿紧紧抱住他,“你也是。”
也是。
是她的盔甲,她不会不要。
靳朝安胸口好烫,庄灿有点喘不上气,她热,还燥,感觉越来越强烈。
甚至有点突然。
她从他怀里探出,看他的脸,又摸他的脸,“你脸好烫。”
“嗯……”像发'情的野兽。
庄灿又摸了摸自己,她感觉心跳得好快,“我脸也好烫……”
“嗯……”
“怎,怎么回事。”
靳朝安拖着她的屁股将她抱上了床。
他背过身,一颗一颗将余下的盘扣解开。
呼吸急促,指尖也在凌乱的发颤。
庄灿扭曲成一条毛毛虫的模样,一把攥住他的衣角,“不对劲……”
“康政道在交杯酒里下了药。”
“什,什么药……”
“春'药。”但又不是普通的春'药。
“做一次便能上瘾,只有对方身体能缓解彼此,除此之外,谁也不行。”
“康政道这个无耻之徒!他,他怎么能这样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
庄灿已经将衣服撕得乱七八糟。
她热,她好热。
她歪过头,拳头丢也丢不过去,只能软绵绵地垂在他腿边,“你知道还喝……”
靳朝安已经脱好了衣服,他立刻上床,把她搂进怀里,迫不及待舔她的脸,“你本来就是我的唯一解……今晚叫大点,演给他们看。”
然后就堵上了她的嘴。
……
转天,庄灿在皱皱巴巴的床单上醒来。
靳朝安比她先醒了十分钟,此刻已经穿戴好了衣服。
庄灿想到昨夜近乎疯狂的颠鸾倒凤,她揪起耳边的枕头,朝他身上砸了过去。
“以后每天都要解毒怎么办,真的会死!”
靳朝安接住,走到床边,低头亲了亲她,从嘴唇滑到耳蜗,“我有解药。”
“昨天不拿出来!”
“怕你演不真。”
庄灿哼,“我看是你想试!”
不腻乎,警方今天放消息,还有大事要办,庄灿骂骂咧咧地起床,两人分头行动,康公馆不好留。
庄灿秘密走后,康可馨回来,靳朝安留下吃饭。
席上,康可馨对康政道说:“妈妈让我去她那里住几天。”
这是他们一早商量好的,因为靳朝安不想在康家留宿,康可馨又不能跟他回萃山居,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
“什么时候不能去?偏挑你新婚这几天,你结婚她人都不露面,这时候还想起你做什么!”
眼观六路的三姨娘立刻给康政道端过凉茶,“您消消气。”
“妈妈说就是怕我在婚姻上吃亏,所以才想提前给我打打预防针。”
康可馨看向她哥,本想让康瑞霖帮她说说好话,岂料康瑞霖张嘴就没给她好果子吃,“结都结了,现在打预防针还有什么用?爸糊涂,妈也有不聪明的时候。”
跟靳朝安联盟,康瑞霖一直就没支持过,只不过他爸一意孤行,他没办法罢了。
靳朝安一直在康可馨身边淡淡饮茶,看戏,并不搭话。
“行了。”康政道头疼,康夫人的话一语双关,他能听不出来吗?他指了指靳朝安,“晚点你亲自送可馨过去。”
“当然啦。”康可馨赶紧抱住靳朝安的胳膊,“当然是朝安哥哥送我去,晚上他还要住在那呢。”
康政道脸色稍霁,倒是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时康政道的秘书来到他身边小声禀报,“康先生,出事了。”
“怎么了?”康瑞霖看过去。
秘书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但他看到他爹瞬间阴郁下来的脸色,康政道起身,“你们来我书房一下。”
这个“你们”指的自然是儿子和女婿。
康瑞霖立刻跟了过去,靳朝安却没有。
他悠闲自若地倒了杯茶,慢饮着。
“你不过去?”康可馨歪头看他。
“润润嗓子。”
可等靳朝安起身的时候,康可馨又追了上去,“朝安……”
到了跟前,才悄悄把“哥哥”那两个字吐出来。
她欲言又止的,靳朝安等她两秒,主动说了句,“谢谢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康可馨立刻抬起头,她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我我,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不是傻子……人命关天,?????我分得清……如果,如果可以,给康家留一条活路……可以吗?”
“有些活路可以给,有些活路给不了,我答应,孤魂野鬼也不答应。”靳朝安顿了一下,他看着康可馨簌簌砸下的泪,沉默两秒,补充一句,“我和庄灿会保你不受牵连。”
……
秘书送到的消息是洪爷的船翻了。
三江会完了,但康洪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