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傅家马车来到顾家东市布坊门前,今日是例常抽查的第一天,傅辰云走下马车,映入眼帘只见顾家东坊管事,却不见顾惜之在门口候他,傅辰云不禁疑惑皱眉,此行前来他早已先行差人通知,况且他年年都会亲自处理,怎么今日会如此反常没有前来?
李管事恭敬作揖,道:「傅公子,我家少爷近些日子身体微恙,大夫说了,少爷需要在府上静养一阵子,所以此次暂由老夫代替,还请傅公子别见怪。」
傅辰云闻言,神情略为诧异,听闻这些日子顾惜之都在忙布坊的事情,只是居然是因身体抱病休养?
「惜之...他是怎么了?」
「多谢傅公子关心,我先替我家少爷向公子道声谢,少爷前些日子在西湖会发生了点意外,目前还在府里静养。」
傅辰云脸上尽是担忧之情:「他还好吗?怎会如此突然......?」
「公子别担心,少爷先前不慎跌落西湖,近期还在府里休养,已请大夫看过,身体没什么大碍。」
「知道了....那我过些日子再去府上探望他,这阵子就麻烦你了。」
二人一阵客套寒喧,傅辰云在布坊里做了例行巡察,又与李管事交代了此次要上供的数量,傅辰云在东坊待上数个时辰,直到外头夕阳西下,傅辰云这才动身回府。
傅辰云坐上马车离开顾家布坊,约莫一时辰,马车已行至傅家大门前,雕梁画栋的傅府,张灯结綵,一片通红,府内四处都掛上红绸缎带,喜气盈门,如今傅辰云已是而立之年,傅家老爷为了巩固傅辰云在朝中的地位,硬是让他娶了尚书都令史的么女为妻,只是这被迫强娶的姻亲,对他来说却无一丝喜悦。
傅辰云一下马车踏进令他噁心的傅家大门,管家一见他回府,立刻上前告知有人来访。
他点头示意知道,便径直往那接待宾客的厢房大步走去。
一至厢房门前,傅辰云面沉如水的推开房门,只见里头坐着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长满肥肉的大脸上有着一对细长狭小的眼睛,男子一见傅辰云到来,瞇起眼来格格坏笑,看上去倒有几分獐头鼠目的猥琐感。
「傅大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傅辰云无视那满脸横肉的男子的客套招呼,逕自往厢房内的主位坐下。
「客套话就免了,我是不是说过要你别动他?」傅辰云沉着脸,怒瞪男子,眼神中满是怒火。
男子搓着双手,露出猥琐的笑容:「大人呀,您也知道他已经察觉到了,再不处理的话…」
「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已经警告过你,同样的话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可是…」
「你若还想要有一条活路,最好乖乖配合我,你们还能苟延残喘到如今,是託谁的福,你应该清楚的很。」傅辰云一字一句如严冬那般刺骨,冷得让人直发颤。
「知道了…那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
「他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照往常那样做就好,其他的你别插手。」
「大人,那这次的数量....」
傅辰云从袖口拿出一份清册,递到男子眼前。
男子伸手接过清册,他抖着脸上的肥肉,又格格笑了起来。
「多谢大人,一切都依大人吩咐照办。」
傅辰云神情漠然,斜眼瞥了男子一眼:「记好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别再让我知道你又自作主张插手。」
「知道。」
男子见状也不敢再多言,如今他们还能苟延残喘,确实都是有傅辰云的帮忙,既然傅辰云不让他做这事,男子也并非不识时务,自是谨遵傅辰云指示,男子在房内又与傅辰云讨论一会儿正事,这才离去傅府。
傅辰云独自坐在厢房内,他好整以暇地啜了口热茶,温文儒雅的俊秀面容,泛着浅浅笑意。
「这一切就快结束了。」
「你就快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