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当时,在几条街之外,有一位执行秘密任务的S级哨兵感应到了我,他第一时间赶过来,与我进行临时结合,安抚我,阻截我的精神冲击。然后,平静下来的我因为过度消耗精神,陷入昏睡。
“不是这样的,”我冷冷地说,“他是杀了海伦的凶手,他在那里等着我回去。他强奸了我。”
我面前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女人听到我说的话,上前一步,看着我的模样温柔而且同情。她对我解释说,狂化是一种游离于客观世界之外的状态,自我的感觉会扭曲物质世界的客观真实,就像精神分裂发作。我的养母死了,她为此感到遗憾,但是希望我能明白,当时,我感觉到的一切,都是狂化状态的我产生的幻想。我太痛苦了,所以我把这个因为事态紧急,从我家卧室窗户直接跳进来救我的哨兵认作凶手。当然,不自愿的结合很痛苦,她虽然不是向导,但作为女人,理解我的感受,可是我需要认清的是,如果那位哨兵那时候没有强迫我进行这种结合,会有很多人丧命——当时附近的所有人,以及我自己。
我认清的是:他们不相信我的证词,相信他的证词。
“让我见他,”我说,“让我和他当面对质——他说谎!”
他们告诉我,不。
依照联盟的《哨兵向导结合法案》,未完成塔区义务教育的哨兵或向导,不得与他人进行深度结合。消除临时结合最安全最没有痛苦的方式是隔开两人,让不稳固的结合随着时间流逝瓦解消除。我被禁止以任何形式与他接触,他也如此,以免让我们的结合继续维持,迟迟消除不掉,甚至加深,稳固,影响我日后我和我真正匹配的哨兵的结合。
男人还补充一句,这是为了我的利益考虑。
“那么,我想知道他的身份。”
不行。既然他在这件事上没有过错,塔区就不能对我透露任何他的信息。他是一位在役的S级哨兵,和他相关的一切塔区都有义务向普通公民保密。没有完成向导课程,成为一名正式向导的我,仍旧算是普通公民,我无权知道他的身份。
他们走了。他们不是来询问我,而是来向我宣布结果,让我接受这种结果。
我躺在病床上,攥紧了手。我想,我知道了他是一名S级哨兵。虽然我此前一直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认识的人里没有哨兵或向导,对这个群体了解很少,可我也知道,S级哨兵很少。我可以一个一个去找。
我闭上眼睛。
而且我还有一种预感:他会再来找我。
我一定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