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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含糊的「嗯」声:「抱歉,这段时间没能跟你联络,其实是因为??」
    「没关係,我知道。」他打断她,话锋一转,「我们约一天见面吧,这次一定要好好谈谈。」
    应辰良刚要问「怎么会知道」,最终还是按捺住了,不知道他是真的了解还是随口敷衍,反正没追究也是件好事。
    「我近期放假,打算把事情整顿好之后,回去家乡照顾爸妈。」应辰良这么告诉他。
    这次常子书对她的决定确有些意外,静了几秒鐘才回:「好,票订好了说一声,我载你去机场。」
    应辰良顺口答应,觉得气氛有点古怪,就随便找了个话题:「你最近教课都还习惯吗?」
    「文教的学生都很用功,教起来不怎么费力,谢谢你介绍这样的工作给我。」
    和常子书说话总是这样,他好像已经太懂得如何应对人事物,所以为人委婉圆滑,让人相处下来格外舒适。
    应辰良不知道的是,常子书的那句「我知道」是出自内心的。那天他去找应辰良时正巧撞见小湘,跟他说应辰良没有调到总务部,然而这却跟冯璐说的恰巧相反,让常子书暗暗留下心思。接着他又听见小湘去接电话,虽然她极力隐藏,还是没让他漏看萤幕上那三字「谈致远」。
    常子书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应辰良身边,看到谈致远这个名字了。像是和应辰良初见的时候,在车上,她不小心睡过去的时候,手机上也频繁出现同个男人的电话。
    恰巧冯璐一向管不住自己嘴巴,没事坐在柜檯上就忽然提及真假副总的事,随着这些资料拼凑起来,谁暗中操控此事,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谈致远是吗?
    常子书敛神一笑。
    冯璐知晓应辰良想辞退的事情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脸上两条瀑布泪,奔过去直接掛在赵兄身上大闹大嚷:「我跟辰良最亲密了,为什么是我最后知道这件事!」
    其实应辰良离开的决定突如其来,她忙着整理包裹,没能亲自告诉冯璐,但在公司内巧遇到赵兄,所以有托他告知。
    赵兄一脸无奈的把掛在身上的冯璐甩开:「不要烦啦!」
    「什么不要烦?」她眼角闪着泪光:「赵兄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要解释?好啊,我解释给你听!」他忽然「嘿嘿嘿」冷笑三声:「我就是故意今天才跟你说,怎么样?你咬我啊!」
    「什么?」冯璐举高一隻高跟鞋,把十公分的根对准他的脸,面目狰狞的怒吼,「有胆再说一次!」
    赵轩一溜烟跑了,心里揶揄着:谁叫你每次都喊我赵兄?看,现世报来了吧。
    公司内俩人吵闹的声音此起彼落。
    应辰良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带来了那么多灾难。
    她拖着行李箱到电梯口,维修的字样就这么映入眼帘,她无可奈何下只好搬着下楼。
    公寓的楼梯上平时不多人走动,但由于今天电梯在维修,应辰良才好不容易搬到二楼,就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传来。
    那是一道皮鞋沉闷俐落的脚步声,随着清喉声,是男音。
    没过多久,一名四十出头的男子走上楼,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看见她之后亲切的笑了下:「是应小姐吗?」
    她对他没有印象,不是住这栋楼的房客,可他居然出现在这里又认出她来,让应辰良有些警戒。
    中年男子瞧出她的思绪,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解释道:「我是李川,谈致远的助手。」
    应辰良接过,这张名片剪裁精细。她点点头,问:「他有事找我吗?」
    「是的。」李川朝她弯弯唇,瞥了下一旁行李箱,道,「我先替你将行李搬下楼。」
    他的态度很礼貌、进退有度,应辰良虽然对谈致远颇有不满,但还是礼貌点点头道:「麻烦了。」
    李川很快的将行李搬到楼下,同一时间,应辰良的手机响起。
    谈致远虽然没有在她的联络资讯栏内,可他的电话号码,应辰良却一眼认出来了。
    她正巧也有疑问,便接听了电话。
    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辰良。」
    她直接切入正题:「你的助理来找我了,有什么事?」
    「你订了下午三点的机票。」他语气极淡的道,「常子书临时有课没办法去送你,我让李川载你到机场。」
    应辰良握着手机,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语气很差:「谈致远,你到底凭什么管我的私生活?」心里慍怒不已,又是他故意的,让季城给常子书排课?
    她看了眼手錶,已经十二点鐘了,再不走可能会赶不上班机。
    他没说话,她也在气头上,就掛了。
    一路无话。
    李川稳稳的开着车,应辰良待在后座,明白自己跟常子书根本是不可能见面了。她没有机会深入了解他,原本计画落空,也不知道该如何与父母交代。
    然而一切主因,都来自于谈致远。
    她撑着颊看外面倒退的景色,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应小姐。」李川忽然出声,他嗓音含笑:「你一定觉得很委屈吧?」
    应辰良听不出他在揶揄,还是无心提一句而已,她说不出心里的感受,索性没答话。
    李川却不甚在意,继续解释:「通常被谈总掌控的人,刚开始都会有逃跑的念头,之后发现逃不了了,就会去找他理论。可是应小姐,我跟了他十几年,从未看过有谁能让他妥协。」
    谈致远就是这样,说一不二,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要让他放开一个人,要不你得比他有权有势,足以挣脱他的桎梏,要不就是他对你已经失去兴致,懒得再多加管束。
    他锁定的猎物,除非他不要,否则不会得不到。当猎物试图逃跑时,只会激起他的注意,所以抗拒并不是好的选择。
    但应辰良不够了解他。
    她冷冷一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有过很多女人?」
    李川没回答,只从后照镜深深看她一眼:「我觉得你还是顺着他的意比较好,毕竟谈总为了达成目的,是会而不择手段的。」
    应辰良冷哼一声。
    她浑身却寒意顿升,即使不服气,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幅画面,谈致远站在马路中央处,背影笔挺清瘦的模样。
    李川说得对,应辰良亲眼目睹过,只是不愿承认。
    谈致远连命都不要了,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这样冶艳也疯狂的他,应辰良要和他争,必定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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