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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绿间等人的中途插足,这一次赤司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决心出手整治这几个敢跟他明目张胆抢弟弟的人。当然,以赤司的骄傲是不会做出威胁情敌这样的事情的,他要的更多是一种宣告。说直白一点,在没有确认弟弟对自己的心意之前,他需求的是一种安心,只要能确定弟弟是自己的了,他就不会在乎那几个人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带着这样的心态,赤司将目标瞄准了他原本根本不在意的舞会最佳配对奖。三天两夜的热海旅行不是他追求的,只要他想,他可以带越前去更多更好的地方,他要的只是那个头衔,然后用这个头衔向那几个人宣告,他赤司征十郎一向无往不利,一切无关人等最好早早退场。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在舞会这件事情上,赤司准备得可谓相当周详。就像今天,他特地吩咐管家中岛约了一个很有名气的造型师来家里为他和弟弟设计舞会当天的形象,他要让那几个人自惭形秽,然后默默反省跟自己作对有多么愚蠢。顶着兄长的身份,他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就算将来在身份转换时有一定的劣势,但优势也是相当明显的。
    在等待造型师到来的时候,赤司没办法像弟弟那样无所事事,他还有太多父亲安排的功课要做,此刻正在音乐室里练习他幷不喜欢的小提琴。而越前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答应绿间等人给兄长带来了不快,一反常态的留在了音乐室里,坐在赤司身边低头翻看一本相册。
    这本相册是赤司从母亲诗织的遗物里翻找出来的,装满的都是赤司六岁时在越前美国的家里渡过的那一个月的照片。这些照片里,有赤司带着当时才两岁的越前一起玩耍的,也有两人相拥而眠的,无论哪一张都是诗织亲手精心选取角度拍下的,温馨得叫人情不自禁想要扬起唇角微笑。但身为主角之一的越前看到这些早已遗忘的画面时,白晰的脸颊上泛着微微的红,甚至因不明白为何心跳加速而微蹙眉眼。
    “龙马?怎么了?太无聊了吗?”一曲悠扬的小夜曲馀音未落,赤司已放下了手中的琴,在弟弟身后坐下,两条修长的手臂环上纤细的腰,将头轻轻靠在单薄的肩膀上,眼神温柔得仿佛可以溺毙一切。侧脸轻啄微红的脸颊,他微哑着嗓音道:“你看,我们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轻如鸿毛的吻让越前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回头楞楞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赤眸,好一会儿才不自在的撇开脸,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道:“这就是卡鲁宾吧?哥哥原来真的见过它啊。”
    “是呢,所以才会有印象啊。”伸出手去覆上弟弟的手背,指尖在照片上轻轻摩挲,赤司用略带惆悵的语气叹道:“只可惜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不然我可以对龙马多说一点卡鲁宾的事。”但其实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让弟弟相信,他们的缘分是早已注定的。
    盯着赤司游移的手指,越前的目光久久落在他小指的尾戒上,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挂在胸口的戒指,轻轻叫了一声:“小征哥哥……”他对赤司所有的记忆只有这一声感觉无比亲密的称呼,可就是这一声称呼,让他胸口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悸动,不自觉的朝赤司怀里靠了靠。
    “我在的,龙马。”感觉到弟弟的靠近,赤司微微收紧手臂让他更契合的偎在自己怀里,在精緻的耳廓边呵出灼热的气息,低哑的呢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龙马。”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这声称呼能去除“哥哥”的头衔,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清亮中夹杂着沙哑的好听声音携带偏高的温度直往耳道深处鑽,让越前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滚烫了起来,连忙抬手想要捂住耳朵,却不想手指恰好碰触到了赤司的嘴唇。缩手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被赤司一把抓住按在了唇上,摩挲间产生的酥痒让他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颤抖的叫道:“哥……哥……”
    扳过弟弟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赤司眯眼望着粉嫩的唇瓣,回想那一次意料之外的接触,突然想要再一次感受。凑近一些凝望慌乱中四下游移的猫眼,他唇角微扬,柔声道:“龙马,吻哥哥一下好不好?”
    望着自己还在兄长嘴唇上游移的手指,越前懂了赤司的意思,不禁愕然瞪大了眼眸,有些混沌的脑子里反反復复转着的念头不是“怎么可以”,而是“可以吗”。而看穿了他心思的赤司根本不给他深想的机会,用满含期待的目光深深注视着惊讶与羞涩交织的眼眸,轻声道:“兄弟之间,也可以有亲吻的,如果龙马喜欢我的话。”既然弟弟注定是自己的,那么他不介意从现在就开始让弟弟习惯这些迟早会到来的亲密,哪怕是看着清澈的眼心里稍微有一点罪恶感也无所谓。
    被温柔的赤眸看得浑浑噩噩的,越前只接收到了一个信息,也是赤司传达给他的唯一的意思,那就是亲吻彼此的嘴唇也是表达对兄长喜欢的举动。直勾勾的望着微扬的唇,宛如被催眠了一般慢慢凑近,他将自己控制不住颤抖的嘴唇贴上了赤司的唇。
    柔软的触感让赤司不由自主的勒紧了臂弯中的弟弟,但很快的他就放松了力道,改用掌心轻轻抚摸越前僵直紧綳的脊背,克制住用力回吻的衝动只维持唇和唇贴在一起的状态。这样就够了,他已经让弟弟跨出了最难的那一步,剩下的以后慢慢再来,享受过程也是一件很愉悦的事。
    “可……可以了吧……哥哥?”一直屏着呼吸,越前觉得胸口涨得难受,但赤司却没有示意他结束,所以只能贴着唇结结巴巴的问道。
    飞快啄了一下弟弟柔软滚烫的唇瓣,赤司朝后退开些许的距离,满意微笑道:“可以了,小东西,再憋下去你就要缺氧了。”手指在弟弟唇上抚摸一阵,他又道:“记得哦,龙马,以后晚安和早安的吻,都要这样做。”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越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觉得好像挺喜欢刚才那种触感的,于是乖乖的点头道:“知道了。”
    可能是赤司对时间早有把控,刚把弟弟按照自己的希望哄骗完毕,音乐室的门便被管家中岛敲响了。示意中岛进来,听对方说造型师已经到了,赤司点头道:“直接来这里吧,反正今天也是先听听他的建议而已。”
    身为赤司家的御用造型师,长穀川在赤司诗织过世后还是第一次接受召唤,见到赤司之后不无感慨的叹道:“好久不见了,赤司少爷。”是啊,已经好久了,他最后一次见到赤司还是诗织过世时前来吊唁的时候,一晃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他还记得赤司在葬礼上强忍眼泪的模样,再见到时却已是俊秀挺拔的青年,神色间褪去了年幼时的稚嫩,隐隐有了赤司家未来主人的气势。
    “的确好久不见了,长谷川先生。”微微含笑点头致意,赤司在彼此坐下之后温和的道:“这次请您来,是想拜托您为学校舞会的治装给点建议。对了,这是我弟弟,龙马。”
    “龙马?小少爷?”知道赤司是独子,听他这么一说,长穀川不觉疑惑的皱了皱眉,朝越前看过去。精緻的面孔带着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认真回忆之后他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笑道:“伦子夫人,你是伦子夫人的孩子对吧?”
    好惊讶的眨了眨眼,越前动也不动的盯着对方,问:“你知道我妈妈的事?”
    不仅是越前,就连赤司也稍显意外的挑高了眉,道:“伦子阿姨一直都住在美国吧,您怎么会见过她?”
    “我的确见过她,说起来,她与越前南次郎先生的婚礼造型还是我设计的。”笑着仔仔细细将越前打量了一番,长穀川继续道:“小少爷真的很像伦子夫人,不过眼睛更像南次郎先生,都是很漂亮的猫眼啊。”
    越前的生母伦子是什么样子,赤司如今只能通过照片知道了,但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他记得那是一位非常温柔美丽的女子。顺着长穀川的目光看向身边的弟弟,赤色的眼眸不自觉柔和下来,他再一次确认,他们的缘分是注定了的,父辈的交好是因,他们如今能生活在一起便是果,但他要的结果可不仅仅是这样。轻抚柔软的墨发,赤司抬头对长穀川道:“既然长谷川先生为伦子阿姨设计过造型,那龙马的造型应该会很得心应手的,拜托了。”
    怎么看都觉得赤司看着越前的目光超越了兄长该有的,长穀川突然想起了诗织有一次不经意间说起的一个笑话。诗织说:“我们家小征可比他爸爸厉害,去了趟美国就给自己找了个新娘子回来,也不管人家南次郎愿不愿意就先亲上去了。”
    所以,那个新娘子,是越前家的小少爷吗?所以,赤司家才在越前夫妇死后把他们的孩子接到自己家抚养?八卦和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即使身为顶级造型师,长谷川依然逃不开天性使然,但他忍住了,因为这种事情在两个孩子面前问出来不好,还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在这样的理智之下,他只是笑望着赤司,试探般的道:“既然少爷和小少爷是要一同出席舞会的,那么在造型上,我建议你们统一。”
    这话深得赤司的认同,让他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頷首道:“这样很好。”
    “那就先这么确定下大方向吧,我会在小少爷的着装上稍微设计得偏中性一点,这样更适合他。”一边关注着赤司的反应,一边慢慢说出自己的想法,长穀川能确定自己说出的话其实就是赤司想要他说出来的。赤司是未来的家主,他的金主,他当然要讨好的,但不知道现在那位家主究竟是什么态度,因此在说完建议之后,他又看似随意的笑道:“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不知道征臣先生会不会反对。”
    赤色的眼眸飞闪过一抹凌厉,赤司看了看还在身边翻看相册的弟弟,伸手将他搂在臂弯,淡淡的笑道:“一场舞会的着装而已,父亲为什么要反对?”胆敢反对他的人,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即使是父亲也一样。
    赤司无懈可击的回答让长穀川稍微有点为难,站在他的角度,他既不想得罪未来的家主,更不能得罪现在的家主。所以,就算是顶着赤司明显流露不悦的目光,他也只能继续试探下去。借着要测量尺寸的机会,长穀川终于在赤司左手小指上发现了那枚尾戒,连忙赞叹了几句戒指的精巧,然后道:“如果是要统一造型,小少爷也应该有这样一枚戒指才比较好哦。”
    “我有的。”听长穀川这么一说,越前抓出自己的项炼,摩挲着戒指道:“我要训练,弄脏了就不好了,所以哥哥说戴在脖子上也可以。”
    既然赤司敢明目张胆的对戒戴在手上,长穀川估计这是被赤司征臣默许的,也算是彻底放心了。仔细记下兄弟俩的尺寸,又细细询问了赤司的意见,他起身道别,承诺三天以后就会把礼服和配件送过来。
    长穀川走了,可赤司的眼色依然阴沉,握在弟弟项炼上的戒指一声不吭,让越前好生奇怪的叫了一声,问:“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借由长穀川的提醒而再次意识到父亲有多难搞,这一点赤司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能对弟弟说起。他相信父亲是注意到自己和弟弟的戒指了的,却什么也没说,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还真是不动声色的老狐狸。看来,该他主动出击了,至少要搞清楚父亲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好儘早做好对策。
    篤定主意之后,赤司慢慢将项炼从弟弟颈上解下来,将戒指戴在纤细的手指上。看着不解的猫眼,他勾唇道:“龙马,这枚戒指,以后你还是戴在手上吧,不要拿下来了。”
    越前其实真的无所谓戒指是戴在手上还是脖子上,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去练球了,他反射性的想要摘下来。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刺激到了赤司,让他紧紧捏住弟弟纤细的手指,冷冷回望着愕然瞪大的猫眼,一字一句的道:“不要违逆我,龙马。”
    “哥哥?”手指被赤司捏得很痛,越前不自觉皱起了眉。望着冷意弥漫的赤瞳,那一刻,他想起了绿间的话,想起了赤司在说起让灰崎退部时的表情,惊觉眼前的哥哥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个!带着一丝慌乱用力挣扎了几下,他低叫道:“放手!很痛!”
    默默注视着掩饰不住惧意的琥珀眼眸,赤司慢慢放柔了力道却不松手,隔了好一会儿唇角才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指尖抚过轻蹙的眉心,他缓缓低头贴上弟弟紧抿的唇摩挲片刻,道:“告诉我,龙马,你会一直戴在手上。”
    赤司的声音已恢復惯有的温柔,可在越前听来还是那么不对劲。但他已经不想再激怒赤司了,因为他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如果不答应,这事还没完,而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忍着脸上渐渐浮起的热度,他伸手捧住赤司的脸稍微朝后退开些许,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怕把戒指弄脏了,不是不想戴。”
    “那就戴着,弄脏了的话,哥哥再买给你就好了。”明显是被弟弟的话取悦了,赤司满意的扬起唇角,捉住被自己捏得有点泛红的手指送到唇畔怜爱的啄吻了一下,哑声道:“永远都不要离开我,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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