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苪离?」我的心狠狠的刺痛一下,我把手从新旭凡肩上挪开,揪住胸前的制服。
「苪离?」另一道身影从我们身后传来。
「岑......雨惜。」
「你怎么了?」她紧张的看着我,我摇摇头,她往里头看。
「你没事吧,尤业云。」她皱眉,脸上写着「你怎么也在这里。」
「学长受伤了吗?」新旭凡开口,脸上带着复杂的笑,天哪不要会错意......
我想刚刚的心痛,一定是为了岑雨惜。
「恩,刚刚音乐班在搬钢琴,结果有个滚轮突然松脱,钢琴倾斜,尤业云为了撑住钢琴结果膝盖被撞到。
「我是来帮他擦药的。」佐千子冷静的扬起淡定的微笑。
「真的是来擦药的吗?」新旭凡调皮的说,尤业云跟佐千子还有我都慌张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
「没有啦,哈哈哈──」尤业云乾笑,「你咧岑雨惜,哪受伤了?」
「没有,我来借纸胶带。」她拉开门往里头走,示意我也进来,我单隻脚跳着进去。
「你怎么了?」
「脚不小心扭到。」
岑雨惜熟练的帮我处理,用冰凉的药膏抹上之后包起来。
「你手真巧。」我忍不住讚叹,「明明网点纸都弄不好。」我补上一句调侃的话。
「因为尤业云国中的时候翘课都会被教官追,老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她淡淡地说。
「刚开始包扎的时候,她还会剪到自己的手或者把我手指头全贴在一块。」尤业云调侃完突然闷哼一声。
「很痛吗?」佐千子担忧的说。
「没事。」
「为甚么被钢琴撞到会流血?不是应该顶多瘀青吗?」新旭凡问。
「刚好是某个尖端吧,不过痛的也不是那小伤口,是瘀青啦。」尤业云叹了一口气,脚痛成这样墙大概就翻不出去了。
「雨惜学妹,纸胶带借到了吗?」
「哥。」佐千子用日文喊道,他们俩对话一下。
「你不是在上美术课才要借的纸胶带吗?怎么跟苍一起?」尤业云问。
「他要求来参观。」岑雨惜无奈的看了苍一眼,他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岑雨惜的头。
「不要用这种脸欢迎我啦。」
「本来就没欢迎过。」岑雨惜嘟嚷,拉开另一层抽屉翻找,「你先回去吧。」
「好喔,快点喔。」
「知道了知道了。」岑雨惜莞尔。
「打扰了。」保健室的门又被拉开,现在是怎样?保健室快被塞爆了。
「凡?」一个刘海很长,几乎遮住双眼的人注意到新旭凡。
「阿,风,你也来了。」
「我大概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说"也",」那个被唤作风的男生小声却清楚带着笑意地说,「这里似乎有点客满。」
阿,他好像就是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新旭凡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男生。
「你受伤了?」
「刚刚体育课的时候被球砸到,老师要我来冰敷。」
「喔,冰块好像是在──」新旭凡东张西望。
我单脚跳了跳,拿了塑胶袋打开冰柜捞了一些冰块,然后装一些自来水。
「密封起来。」我递给新旭凡,他乖乖照做,我撕了一张厨房纸巾,接过那带冰,递给那个叫风的男生。
看学号,是国二的学长。
「谢谢。」他小声地说,「你就是我们入学那天站在办公室门口偷听的女生?」
「偷听.......?」我无言,「我挺光明正大地站在那,没有要偷听的意思。」
「是喔。」他眨眨眼,「我叫蔚羽风,国二,跟凡是同一个乐团的。」
「乐团?」我歪头,「所以新旭凡是吉他手那样?」
「对,我是主唱。」讲话这么小声的人当主唱......我偷偷在心里吐槽。
「就是乐团里什么乐器都不用学,但最出风头的人是吧。」我不小心把自己以往看影片、电视时的感觉说出来,空气瞬间凝结了一下。
「我也会弹吉他的。」蔚羽风说。
「是喔。」我兴趣缺缺的回应,他挑衅的目光瞪过来,我无所畏惧的看回去。
「用单眼瞪人,没威吓力。」
「你差不多两隻眼睛都被头发挡着了,活像蚯蚓似的,还说我呢。」我确定绷带没有松脱,就一跛一跛跳回新旭凡旁边。
「尤业云,这个处理好了喔。」佐千子温柔的拍拍他的肩膀,他小声地说了谢谢之后快步走过来。
「欸,你们俩,刚刚看到的事是意外,不要跟别人说。」他往后撇了一眼,「尤其是岑雨惜。」
我是出于跟蔚羽风互呛残留的不屑,新旭凡则是出于好奇,两人同时喊:「为甚么?」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不要讲啦,反正只是意外,她不小心摔倒,我接住她之后的,意、外!」
「什么意外?」岑雨惜凑近,手上拿着一捲纸胶带。
「你问他。」我跟新旭凡再度异口同声。
「什么意外?」
「没什么。」尤业云衝出保健室,佐千子在他身后轻轻对我们笑了之后走掉,岑雨惜小小的啐了一声后挥挥手里的纸胶带对我示意,也往反方向走掉。
「感觉他们三人的关係很不普通阿。」
「你很八卦?」我斜眼看新旭凡。
「才没有。」
「欸,独眼龙,你耳机忘了拿。」
「叫谁独眼龙呢你,中二病。」
「谁回答就是谁囉。」蔚羽风耸耸肩,递给我整齐收好的一捲耳机线。
「这不是我的。」
「为什么我是中二病。」不要牛头不对马嘴!
「瀏海盖住眼睛,看都快看不见,这不是御宅族才做的事嘛,所以你中二。」
「你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有偏见,主唱、瀏海,还有蚯蚓,现在又是宅男,而且重点我不是。」蔚羽风讲话很快很小声,但咬字异常清楚,不用废力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对蚯蚓没偏见,我对你有偏见。」我哼了一声。
「我怎样了要你对我有偏见。」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不屑。
「因为你老是讽刺我。」
「我哪讽刺你了?是你太敏感。」这人没意识到自己说话多冷吗!
「我──」
「苪离,我们体育课已经迟到十五分鐘了。」新旭凡一直站在原地让我扶着跟蔚羽风吵架。
「反正都迟了就继续迟下去。」我怎么觉得这是尤业云的台词?
「我发现你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温驯。」
「温驯?我是人又不是小动物。」
「可是你看起来就瘦小到极点,一推就倒,脸的大小只有一半,看起来阴沉沉的,跟小动物没两样。」
「你还不是一样,感觉瀏海被人剪掉了就会躲在角落不敢重见阳光的样子。」
「我没有那么中二。」
「喔?你承认你中二?只是没有「那么」而已。」
「我错了,你不是小动物,根本就是豪猪刺蝟,伶牙俐齿的保护自己。」
「我才不需要靠嘴贱来自我保护。」
「好了好了,别吵了,风,你今天怎么特别多话。」
「我哪知道,这隻独眼龙跟神经病一样。」他把装着都已经融化成冰水的袋子放到头上,走掉。
「神经中二病。」我转头,发现新旭凡一脸好奇的看着我。
「怎么了?」
「蔚羽风很讨厌跟女生说话,而且一接触到就会脸色苍白。」
「越来越中二了。」我无言。
「他讲话本来就很嘴砲,而且自己还不会发现到,我们几个都习惯了,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对刚见面的人这样,何况是女的。」
「或许他根本没把我当女的吧,你说的「我们」是乐队的人吗?」
「是阿,我们的乐队叫featherace,贝斯手跟鼓手是其他学校的,风他是主唱,但会乐团全部的乐器。」
我跟新旭凡慢慢的走去操场上体育课,因为无故旷课太久,新旭凡被罚跑操场,我因为脚受伤老师没说甚么。
坐在草地上,每次新旭凡经过我眼前就会对我挥手,跑到最远那端时就目光认真的注视着前方,直到再度出现在我面前时,又崭露笑容。
「我很帅吧。」老师叫他停的时候,他第一句就气喘吁吁地说这句。
「我要去厕所。」我忽略他,勾着嘴角背对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