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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楠躲在医院的角落,一直在等他的消息。
    徐宴湛的家人在病房门口哭泣,她不时地探出头看。她脚下的鞋子还穿反了,左脚穿得右脚的鞋子,全身冰凉,双目发黑。
    阿湛,求你醒醒。
    求你,不要有事。
    求你了。
    几个小时后,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他的家人蜂拥拦住他。
    医生长舒口气,“徐局长脱离危险了,现在太虚弱了,不方便探望。”
    阿楠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地上,她哭着把自己的鞋子脱掉重新穿好。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家人离开病房门口,她才扶着墙一步一步走过去。
    阿楠趴在玻璃上,从外面窥到躺在病床上的徐宴湛。
    他脸色苍白,一点血色没有。
    阿楠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的头发凌乱,松松垮垮地披在身后,衣服上的扣子交错扣着,鞋带散开,走几步就踩到鞋带。
    一个月后——本文首发站:ha it a ng wo.c o m
    阿楠蹲在河边洗衣服,她把盆里的洗衣棒拿起来锤打,眼睛空洞的看着面前,时不时的衣服丢进河里涤洗。
    桥上缓缓驶过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山坡,沉从念扶着孙姨下车。
    一下车,脚下踩着松松软软的土地,她的眼睛就湿润了。
    沉从念看到河岸上蹲着一个人,他开口:“孙姨,那儿有个人我过去问问。”
    孙姨摆摆手,沉从念走后,她抬手擦掉眼泪。
    沉从念走下坡,身子穿过层层矮小的麦秆。看到那个人留着长长的辫子,他便知道那是谁了。
    他停在她身后不远处,酝酿了下叫她,“张教授。”
    阿楠在走神,眼睛失焦看着洗得发皱得衣服。
    沉从念提高嗓子,又喊了声:“张教授——”
    阿楠瞪大眼。
    她猛地转身,不敢置信看着身后的人,手里的衣服松开,飘到河里。
    “沉特助?”
    她站起来得太快,脑子有一秒钟犯晕,“你怎么来了?”
    她跑到沉从念跟前,两只手缴在一起,“徐宴湛他怎么样了?”
    她看了眼黑色轿车,“他是不是在车里?”
    沉从念摇摇头,“徐局长很不好——,可能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阿楠抓住他的手,着急询问:“他怎么了,那天我走得时候医生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怎么可能——”
    沉从念止住她的话,插话道:“徐局长入狱了。”
    阿楠半个身子后仰,一口气提不上来,说出的话也破音了“什么?”
    沉从念告诉她,一个月前,他从医院醒过来,把孙姨叫到床头,说想起你了,想起那些事了。
    他还说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了。
    阿楠追着问他:“他去见林舒苒了?”
    沉从念:“果然是林小姐是吗?”
    那天。
    “是不是你?”,“你告诉阿楠的?”
    林舒苒看到他后吓个半死,“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说了你是怎么得病的,还有你自杀的事情,身上都是自残留下的伤疤。”
    她摇着头后退,害怕徐宴湛突然从兜里拿出一把刀把她捅死,她往窗口退过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听了那些话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徐宴湛站起来,看着她诡异的笑出来,那对酒窝看起来十分渗人,“她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吗?”
    “她当时悟出了那是我,一定害怕极了。”
    他低着头,自言自语。
    林舒苒退到窗口,害怕的先是捂住自己的脖子,又捂着自己的心脏。
    徐宴湛朝她走过来。
    林舒苒尖叫着让他后退,“啊啊啊——,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你别过来啊,啊——”
    她身子一晃,从二楼掉下去了。
    在后花园浇水的佣人纷纷抬头,看到徐宴湛站在窗口,眼神空荡荡地注视着摔下去的林小姐。
    他没带到刀,只是想走近看看她,看看他当时为什么会鬼迷心窍。
    一九七三年冬天,徐宴湛入狱,故意杀人罪。
    “林小姐”她问。
    沉从念目光深谙:“人至今未醒。”
    涤洗的衣服飘到远方。
    阿楠回家告诉爷爷奶奶,要出趟远门,过几天就归来。
    她坐在车里,孙姨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跟她讲着,徐宴湛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疯子的。
    “他刚开始不会画画,自己躲在房间里,日复一日,白天黑夜的努力学画画,只为了能再看到你一眼。”
    “阿楠,他流了很多泪,吃了很多药,一吃大一把,人瘦得枯槁。”
    “疯人院给他铐上脚铐,走起路来叮叮郎朗地响”
    沉从念偶尔抬眸看后视镜,张教授眼神空洞如琉璃,平静地垂眸坐着。
    后视镜上,沉从念忽然对上她的目光。
    他再也忍不住:“张教授,其实徐局长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梁旭一直拿你当筹码步步为营,引诱徐局长上钩,他一时脑子不清醒犯下了错。”
    “还有那枚戒指”
    阿楠打开车窗,风突然变大。
    大道的树被吹得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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