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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拓言走后不久,宝儿便闯了进来。
    刚刚她在门外听见了罗冬羯在尖叫,一颗心便悬的高高的。
    可是碍于李拓言,她实在不敢就这么衝进去,因此她在附近等啊等,终于等到李拓言离开,这才放心的进房。
    但一进来,她就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摀着鼻子,忍着不适,宝儿来到床边却差点昏倒。在她眼中一向端庄洁净的罗冬羯此刻全身沾染了血污,手指头上扎着的针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天、天啊!少爷……」视线移到罗冬羯的下身,宝儿看到那些自他股间流出的浊白液体,心里已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默默不语,宝儿转过身出外拿了些药膏及绷带,回来时她轻轻摇醒陷入昏睡的罗冬羯。
    「少爷,还好吗?」慢慢地抽出罗冬羯指头上的针,宝儿试想藉由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其实很清楚这句话根本是白问的,任何人来看都知道,现在的罗冬羯根本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可是,不问上一句话,她总觉得下一刻罗冬羯将会死去一样。他的双眼尽是空洞。
    失去生存意义的人大概就像是这样吧!又或者那是绝望至极时无声的吶喊?
    罗冬羯现在在想着什么呢?他会悲伤吗?他会痛苦吗?不然怎么此刻他的表情就像个已经没有呼吸的逝去之人一样,让人看着总觉得毛骨悚然。
    「少爷,你还好吗?」又再问了一次,宝儿已经快把针抽完了,但是她寧可听到罗冬羯因为疼痛而喊出的叫声,也不愿见他现在这样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人类是最多情的生物,七情六慾一旦缠身,哪是随便说戒就戒的呢?罗冬羯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慾无求,但宝儿知道,那是他悲伤到心死心碎的表现。
    「少爷……」
    罗冬羯这时候终于有所反应,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你瞧我这样,能好到哪里去呢?」声音变得嘶哑,罗冬羯面无表情地看着宝儿帮自己抽出扎着的针,然后清醒伤口、包扎。
    彷彿失去了知觉,罗冬羯红肿的眼尽是破碎的悲伤。
    拿起乾净的布巾为罗冬羯擦拭下身,宝儿再也忍无可忍的哭喊道:「少爷!咱们逃走吧!宝儿不忍看你这样受苦。」
    然而罗冬羯却充耳不闻。
    「少爷!」抱住罗冬羯,宝儿也顾不得这么做是否会弄疼他,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夫人好狠的心,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推你入火坑?少爷,我们逃走好不好?以后李拓言的事儿还是罗家都和咱们没关係!」
    摇着头,罗冬羯谢绝了宝儿的提议。
    「少爷!」宝儿急得直跺脚,但罗冬羯却哭笑了起来。「少爷?」宝儿一整个错愕,她看着罗冬羯又哭又笑。
    「他、他叫我罗冬羯……」崩溃地大哭了起来,罗冬羯哭得难看,眼中饱含复杂的情绪。
    被爱被恨都好,最起码,李拓言恨的是他罗冬羯。
    是罗冬羯,不是罗冬盈。
    悲喜交杂,罗冬羯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又大笑,他就像是个疯子,而实际上也接近了。
    死也不要离开伤害自己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罗冬羯无疑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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