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从来都是后者。
在那之后我便没再见过瑋真,我也没打算去找她。
她不告而别,没留下一丝线索,我又该从哪儿找起?
国中开学后,我在班上的人缘算不错,需要协助时会有好友来帮忙,也没与什么人结怨。
但我清楚,我的生活缺了一块。
我也清楚,缺了的那块再也补不回来,那永远是属于瑋真的位置。
我看着手中的照片,这张属于回忆、属于瑋真的照片。
我想我终究是无法烧掉它的,即便我知道一张照片并不代表什么,我甚至大可拿去copy。
但严楚绍说过,法术是心里强烈希望才会成功的,我不这么希望我又怎么能成功烧掉这张照片?
我起身,决定找严楚绍说清楚,跟他说我想放弃这个训练。
我低下头,叩叩敲了两下严楚绍的房门。
「我真的没办法烧掉这张照片,可以换一样吗?」这是我第一样跟严楚绍要求放弃的东西,不是很敢对上他的眼。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比平日更冷,「你都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吗?」
我怔住,慢慢抬起头将视线从地板转到他眼里。
又是那个轻蔑的眼神。
我都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吗?
即使熬了很多天,我还是用坚持让第一个法术训练成功;即使瑋真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有一蹶不振让自己从此交不到朋友。
我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啊。
我根本没想这么多就决定放弃、决定逃避。烧掉照片对以前的我来说是个难题,但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而我却拿瑋真当藉口来逃避这个训练。
我明白,这个训练考验得不是法术能力,也不是考验够不够狠心,而是在考验我能不能释怀。
「我知道了。」我朝严楚绍微微一笑,就旋过身回房了。
说的好听,笑的自信,但做起来难啊!
可是我并不打算再放弃了。
我抱着头在床上打滚,思考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算了,先睡一觉再说吧。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眼睛,瞄了一眼墙上的鐘。
午夜十二点。
哇呜,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发现我身上盖了条被。奇怪,我睡着时有盖着它吗?
不过好险有盖被,因为掛在墙上的冷气遥控器上显示着十九度。想想晨跑完之后我浑身是汗,且热得很,一口气就把冷气调到十九度去了。
夏天的夜晚还是微凉的,在加上十九度冷气狂吹大概会感冒吧。
不过到底是谁帮我盖被的呢?严楚绍说,心里强烈希望,物品就会按照你的想法去动作,该不会是我睡觉时强烈希望盖被子吧?若法术在睡觉时都能用就真的太方便了。
我不再深思这个问题,拿了衣服就去浴室洗澡。
走过长廊,我发现严楚绍的门缝中还透着微光。
他还没睡吗?
洗过澡,我把换洗衣物丢进洗衣机。
经过严楚绍的房间,门缝中依然透出光,他的灯还是没有熄灭。
我走进厨房,踮起脚尖从柜子里拿了两个马克杯,再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进马克杯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我拿着两个有些微热的马克杯,没有手敲门,只好出声。
「严楚绍,你睡了吗?」我问得小小声的,怕他已经睡了我还吵醒他。
夜里很安静,连门把转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果然还没睡。
严楚绍打开房门不发一语的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今天谢谢你的提点,才能让我对瑋真释怀。」我不再逃避他的眼神,直接对上他的眼。
「真的,谢谢你。」我朝他灿烂一笑。
他有些怔住,脸颊上似乎还有些红晕,「哼,知道就好。」说完还把头微微一撇。
噗,这人真是傲娇啊。
「喏,这给你喝。」我把拿着马克杯的右手伸到他面前。
其实我原本是想说:这「请」你喝的,但后来很世俗的想了想,这牛奶是他家的,是他买的,说请好像不太对,还是说「给」比较恰当。
「谢谢……」他说的小小声的,不过我还是听到了。说完他就双手接过,轻啜了一口。
「不客气,晚安。」我朝他一笑就回房了。
我坐在床缘,喝着手中温热的牛奶。
握着马克杯的手暖暖的,今晚的严楚绍似乎也没平时那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