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展冽感觉感冒更加严重了,也许是心灰意冷存着自生自灭的心态,他不想去找药,就那样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久久地发呆。等到饿得不行了,他才起来要去做点吃的。他抚抚额,似乎有些冷汗。他把长长了的头发撩到脑海,顿时身体一僵,然后激动地跑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耳朵,瞬间泪如雨下。
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像最纯澈蔚然的天空,发出熠熠的光辉……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所有都带走了,偏偏还要留下一样……让我睹物思人,日日心碎吗?
主人,你好狠,好狠……
展冽慢慢地滑倒在地上,想到难以忘怀的那些,再次涕泪交加。
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了……漂亮,迷人,却和他一样冰冷无情……
展冽记得穿透的时候自己痛得死去活来,却因为他的一个吻而心花怒放,甘愿承受,如今这份温顺,已然成了笑话,就像在他的眼里,这枚耳钉,甚至于自己也是个笑话吧?
展冽把耳钉取了下来,那炫目的蓝宝石就绽放在他的手心上,他久久地看着,哭得不能自已。
良久,他凑近,在那宝石上落下虔诚的一吻。
他把耳钉放在一个盒子里,之后每晚都要拿出来静静地观赏,他知道这很傻,但他还是一边流泪,一边回忆。然后他再把盒子收起来,擦干眼泪,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没有齐凌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就像调色板上面粉般的惨白,乏味得让人心疼。
*
翌日。
展冽解下门锁,雷愠走了进来。
“雷总,”展冽放下文件,站起身,然后皱皱眉,“你这是……?”
雷愠勾起嘴角,把餐盒放到桌上:“我听你的秘书说你没有吃午饭,就给你带了些来,趁热吃了吧。”
“多谢雷总了,但我没有胃口。”
“不吃怎么行呢?你看你脸色不太好,没有按时吃药吗?”雷愠关切地问。
展冽皱皱眉,不太高兴地说:“雷总与我,谈公事就好了。”
“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都生病了,怎么能工作好呢?你先把饭吃了,我让人送药过来。”雷愠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然后他就打了个电话。
展冽心中一痛,这样的语气,和齐凌多像啊,只不过齐凌的强势不加掩饰,雷愠的,却裹着丝绸。可是,那样骄傲的展冽是不需要同情的,他宁愿自生自灭,自己舔舐伤口,也不要别人来关心。——来自齐凌以外的关心,让他觉得无法接受。也许也可以理解为,他只想要齐凌给予的,无论欢愉还是痛苦。其余的人事,于他无关。
“来吃饭吧,怕你胃口不好,准备了一些清淡的皮蛋瘦肉粥。”雷愠柔和地笑着,打开饭盒放好碗筷。
熬得细嫩的热粥,发出四溢的浓香。
“……很抱歉,我真的没有胃口。”展冽咬咬唇,不自然地别开眼。
不知道是多久前的早晨,也是这样鲜美可口的热粥,那个冷傲的男子带了三分温柔,一点点地喂着自己脚下的奴隶。
“是不喜欢粥吗?那你想要什么,我让人送来,——你生病了,再不吃饭怎么行?”雷愠敛起浓眉,坚持道。
“不必了,多谢你。”展冽勉强一笑,拿起汤匙,食不知味地吃起来。
雷愠这才满意地勾勾唇,目不转睛地看着展冽进餐的姿态,优雅尊贵,如同白天鹅一般美丽。
手下送来了药。
展冽吃了几口,放下了勺子。
“就吃这么一点吗?”
“我已经饱了,谢谢雷总款待。”
“我们之间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吗?我想和你做朋友,不只是生意上的,可不可以?”雷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当然,雷总。”展冽淡淡一笑。
“既然是朋友,那你也别叫这样叫我了,怪生疏的。”
“……好吧,雷愠。”
雷愠……雷愠有些失望,却也明白自己和展冽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叫单字的地步。
一个下午的详谈在轻松的氛围中过去。
雷愠觉得展冽似乎和传言里有些不同。他并没有时刻保持着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尽管也是优雅得体得无可挑剔。他的眉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愁,仿佛心事重重,却让人无法走进他的心扉。
“展冽,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用餐吧?”
这样的提议是正常而殷勤的友好表达,展冽早已习惯这样的应酬且没有理由拒绝。
“好的。今天中午你请我吃了饭,今晚就我做东吧。”
“呵呵~还是我请吧,不然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了,用一碗热粥换一顿大餐?”雷愠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有什么要紧,不过一顿饭而已。”
“那好吧,改天我回请你。”
展冽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
是夜,悠扬的小提琴音乐添了三分柔和幽美。
雷愠看着自己面前英俊的男人,每一个线条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眼睛再漂亮不过,如同清泉映着阳光,震慑人的心灵,而此刻在柔柔的灯光下,他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更添了三分诱惑而不自知,勾人,性感,风情万种。
在那样和谐唯美的氛围下,仿佛受了蛊惑一般,爱意脱口而出。
“冽,我喜欢你……”
展冽一愣,敛起眉:“雷愠,你喝多了……”
“呵呵~我没有醉,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爱你,展冽。”雷愠重复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展冽。
展冽面无表情。
“我只是和你说说而已,冽,你不必觉得有什么。问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要你回应我,更没有要强迫的意思。但是请允许我,追求你。”雷愠认真地说,俊美的脸上露出柔情似水的神色。
展冽摇摇头,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
“冽,你是什么意思……?”
良久,展冽淡淡一笑:“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人了。”
“即使是我这么迷人的男子吗?”雷愠开玩笑似的问。
展冽有片刻失神,他自嘲地勾勾唇:“何必呢,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爱你,就是今后我人生的意义。”雷愠深情地看着展冽。
“……随便你。”
呵呵~其实本质上,齐凌和展冽是相像的啊。
冷漠无情。
不过,面对冰山美人,雷愠的毅力真是可嘉的啊。
第n次扔掉了花束后,第n次无视对方的殷勤自己开车回家后,第n次赶走赖在自己办公室的某总后……展冽无奈地抚额。
这个家伙当总裁,不是因为能力出色,而是脸皮厚吧?
不过,于他无关。
回到家,展冽熟练地脱光衣服,跪到地上。
没有主人,奴隶自己调教自己。
展冽已经习惯了这种近乎偏执的自虐,每天只有这点时间他才会得到心灵的平静。
他已经不再压抑自己想念齐凌——因为没有用——,也不去想自己是不是犯贱了,他只能在无人的时候,释放出心底的爱意。
他久久地跪着,直到身体发冷,膝盖被瓷砖硌得青紫也不会起来。整个晚上他都不会去想齐凌以外的事,《奴隶守则》他滚瓜烂熟倒背如流,甚至一个标点也不会记错,他一遍遍地抄写着,一笔一划都不马虎。然后他自己做饭,跪在地上舔食。算着到了每日固定的马奴时间,他就在屋里来回不断地爬,因为没有那让他安心的归属般的重量而默默落泪。然后他自学瑜珈,已经可以自己给自己口交了。夜深的时候他才服一粒安眠药,蜷缩在床脚入睡。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是平静的,他脸上总是带着泪水,心也一直痛着,可是他的阴茎始终是勃起的状态,即使没有阴茎环他也压抑着不会触碰、释放。
他变得很少说话,也几乎不笑了,他留意着电视里偶尔关于齐凌的报道,然后看着那日思夜想的面庞久久落泪,一遍遍地在心里唤着主人。
他不曾想过去找齐凌,只是慢慢地封闭了自己,在包裹着的茧下,独自思念他的主人,麻木地做着一个奴隶,第二天去工作,周而复始。
他有时候会一遍遍地抚摸着照片上齐凌的脸庞,然后长时间地冲着冷水。即使知道那个帝王般的男子不会来享用他的身体,他还是每日灌肠,时刻润滑。
每日他都会久久地看着那枚蓝宝石,最后虔诚地把它放回盒子里。他把房子彻底装修了一遍,每日在幽蓝的屋子里,自欺欺人地想着还是在齐府等着自己主人的回归、调教。
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没有那一日的目睹,会变成什么样?如果没有自己冲动的反抗,又会怎么样?
然后他会自嘲。如果没有发生那一切,自己或许还会在齐府待上一段时间,然后——等齐凌厌倦的时候,被抛弃。
他不再参加圈子里的应酬,也断绝了与朋友的往来,有闲的时候他就坐着发呆,甚至工作的时候也常常会这样,他看着齐凌所在的那栋高楼久久失神,似乎可及,又似乎遥在云端。
渐渐地他也不再压抑自己乱想,他猜测齐凌现在身边的奴是什么样的,相貌是不是比他英俊,身子是不是比他漂亮,是不是更加乖巧,从来不会犯错误,是不是住在自己的狗窝里,或者是和齐凌一起睡,齐凌会不会和他做爱,也用各种称呼羞辱刺激他,也要他说出淫荡放浪的话才满意,是不是也会像对自己那样用道具玩弄他,塞各种东西到他的后穴里,随时随地兴致来时就贯穿他……
他想着想着就流出泪来,——他都是无声地流泪,然后他默默地对着镜子练习跪姿和爬姿,即使知道再怎么优雅好看齐凌也不会再来欣赏。
他常常生病,病了也不看医生,往往是被雷愠和秘书强硬着灌药。他面无表情,回到家继续做一个奴。
他记不得日期,一天天就那样无变化地过去,一月月也那样过去,业内不再有儒雅天使,他已经变得冰冷而疏远。
病态的压抑,导致了病态的疏解。独处时那样脆弱情深的他,任何人看了都会怜惜垂泪的。
可是无论谁的关心劝导,他都听不进去,他长时间地处在自己创造的深服从的状态里,渐渐像个漂亮但没有感情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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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展冽接起电话,声音没有起伏。
“展冽,是我。”
展冽顿时一惊,差点把电话摔了,他颤抖着手,咬咬唇,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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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尽快虐完吧……小冽冽我是很爱你的,好心疼啊~抱住摸头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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