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冽看着自己面前的纪青聿,恍若隔世。
“展冽,主人让我来取一样东西。”纪青聿轻轻叹口气,说。
他想起昨夜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发怒的齐凌,有些心痛。自己本是存着侥幸想要两人复合的,可主人,根本不给机会,三个月了,他一直那样阴郁的样子,昨晚发现耳钉不在,更是生气了……
猛然听见主人这两个字,展冽浑身一震。
“……什、什么?”
“那枚蓝宝石耳钉。”
展冽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他竭力不表现出来,尽量冷静地说:“……为什么?”
“主人当时说取回所有的标志物,我……忘记了这枚耳钉。”
原来是忘记了,他本是什么也不要留给自己的!……可是,那是自己唯一的寄托了……
“我……”展冽一时不知怎么好,他只能说,“我放在家里了……”
“你把它摘下来了?!”纪青聿脸色顿时沉了,他看看展冽盖过耳朵的头发,声音冷得像寒冰。
“……对。”展冽有些奇怪,纪青聿虽然和他没有交情,可是态度一直都是较好的,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冷淡生硬?
纪青聿死死地盯着展冽,眼里烧着怒火。
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做主人的奴,也是多么想得到那枚蓝宝石……你居然……你果真不值得主人爱,亏我还故意把它留着……
“主人让我取回去。”纪青聿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展冽心下一痛,他咬咬唇:“我放在家里了。”
“我和你回去拿。”
“……我现在在上班……”
“展冽,主人只给我四十五分钟!”
展冽绝望地弯弯唇:“……罢了,我带你去吧。”
*
“请坐吧。”
“不用了,我拿了就走,你快点。”纪青聿冷淡地说。
展冽自嘲地弯弯唇,走到自己房间。
拿起那枚蓝宝石,展冽顿时泪流满面。
取走,取走……主人,你好狠,真的好狠好狠,这是我唯一的慰藉了,你却连这也要剥夺,你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原来我以为唯一留下的东西,也是一个错误,我好难过,我心痛得要死……
“展冽。”
展冽擦干眼泪,回到客厅,把盒子交给纪青聿。
纪青聿冷着脸,打开盒子拿出耳钉,把盒子放到桌上,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展冽嘲弄地弯弯唇,良久,跪到地上,扶着沙发痛哭起来。
*
是夜,绯色灯火依然璀璨。
所有的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角落,想却不敢走近。
齐凌脸色冷冽,目光凌厉地看着手中的红酒杯,冷傲暴戾如同修罗帝王,带着来自黑暗的阴狠冷冰,让人望而却步,但又是致命地迷人。
“凌,那酒杯跟你有仇吗?你的眼神那样狠。”林夕无奈地说,华流很乖巧地跪在他的脚边。
齐凌一言不发地喝光了酒。
三个月了,一直是这副模样,像愤怒,像难过,他只是冷着脸,没有做出什么来。
“你还在想他?”林夕皱皱眉。
“谁?”齐凌淡淡地问。
“再装,”林夕也不点破,喂了一块橘子到华流的嘴里,“凌,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当初我失恋的时候,你很鄙视地对我说,‘不就是一个奴隶吗,走了就走了,瞧你那点出息’!”
齐凌冷冷地说:“我没有失恋,只是扔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还嘴硬,”林夕颇为幸灾乐祸地说,“那你干嘛不再养一条?”
“我会的。”我只是,暂时对其他奴隶提不起兴趣。
“你这句话说了好多次了,可是每晚送去的奴你都不满意,”林夕勾勾唇,“没想到你也要今天……”
齐凌冷冷地看着林夕,那眼神是在说,你去死。
“哈哈!”林夕难得见齐凌吃瘪,开怀地笑了一会儿,才说,“你如果真的要证明你这段时间这样的……”林夕挑挑眉,“愠怒的、难过的(,别急着反驳嘛)表情不是因为他,那你就……”林夕四处看了看,各色裸体的奴花枝招展,争奇斗艳,他冲舞池里一个清纯的十六岁模样的少年招了招手。
齐凌拢起眉,却也没说什么。
那少年又惊又喜,连忙走了过来,跪在两人跟前:“齐少、林少好!”
“叫什么名字?”
“我叫阂儿,林少。”阂儿回答着林夕的话,却是偷偷看着齐凌,心跳如鼓。
“今晚留下了伺候齐少如何?”林夕淡淡地说,安抚地摸摸华流的头。
“我的荣幸!”阂儿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他吻了吻齐凌的鞋,高兴地唤道,“主人!”
这个男孩的长相和身子都算得上极品了,尤其是刚刚跳完舞,光洁的额上沁着薄薄的汗珠,脸蛋红艳艳的,曲线优美的身子展现着属于青少年的蓬勃活力,让人看了就心神荡漾。
齐凌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很出色的奴,温顺得恰到好处,就连细节也做得很好,可是……齐凌还是觉得不开心。他的身子很漂亮,可是展冽的更漂亮,他很惹人,可是展冽更加诱人,他笑得很妩媚,可是展冽笑起来更加媚惑……
齐凌捏捏拳,面色又阴郁了一分。
“去服侍你的主人。”林夕皱皱眉,示意道。
阂儿立即会意了,他爬到齐凌的腿间,齐凌没有阻止。于是他便凑到齐凌胯下,咬开了他的皮带和拉链,隔着内裤颇具挑逗性地舔着那垂着的巨物。
“够了!”齐凌难以忍受地推开阂儿,整理好自己的下身。
阂儿一愣,随即退后一步,伏到地上:“对不起,主人……”
“不管你的事,你走吧。”齐凌不耐摆摆手。
不是他技巧不好,而是,人不对。
“凌……”
“我……先回去了。”齐凌疲惫地呼了一口气,站起身子。
“你别走,凌,你到底想怎样?!”林夕忍无可忍地问道。
“我想回家睡觉。”齐凌不咸不淡地说。
“够了,你别再这个样子了,我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齐凌锐利的目光顿时射向他。
瞬间全场寂静,看向这里。
“凌,你迁怒于我了,——你从来不会这样失控的。”林夕深深地看着他。
齐凌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凌?”
齐凌沉默地看着桌面上繁复的花纹。
“你这样子,永远都不会幸福的,凌。你们两个的相处模式不对,前一天恩恩爱爱的,后一天就分手了。”
“恩恩爱爱?”齐凌嘲弄地勾起嘴角,“我们配不上这个词。展氏,是这座城里以伪装出名的家族……我都看不懂他啊。”
“凌,你的强势去哪里了?你的独断去哪里了?你完全可以把他留着,打碎他啊!”
“……我会打死他的。”
林夕无奈地抚额:“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再见时,你绝对不会想要打死他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齐凌这样的人,肯放展冽走,真的是爱到极致了。
“……他说不要做我的奴了……”
“他说、他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林夕恨铁不成钢地摇着齐凌,“你真是……你活该在这里喝闷酒!”
齐凌冲他龇龇牙。
“凌,听我一句劝,你这个样子,真的是放不下他,你不如去看看他——可以先是远远地看一眼,可能你看到他的时候,你就明白该这么做了。”
“……不去!”
“你不去哪天他跟别人跑了!”
“……关我屁事!”
“嘴硬!”林夕好笑地拍拍齐凌的脸,齐凌一巴掌打开他。
“就这样啦,我不想去管那么多,想那么多干嘛……我不就就会把他忘了,心累……他本来就不是gay,也不是这条道上的人,其实找个漂亮温柔的女人……”齐凌咬咬唇,不自然地别开眼。
“你有问过他的想法吗,凌?”
“什么?”
“你问过他喜不喜欢你吗?”
“……他的话能信吗?”
“你为什么不信他,你那么爱他!”
“这是两码事……(好了,离远一点,别再靠近了。)”
“我觉得他喜欢你。”林夕认真地说。
“……乱讲……”齐凌一时间,怅然若失。
“你问过他为什么不要做奴的奴吗?……你呀!你不会根本没去查吧?!”
“……我不想知道。”
“我真想……”林夕四处看了看,抓起软垫砸了他几下,“活该你们闹成这样,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就知道这个只拿智商当饭吃的家伙情商负值,自己才度蜜月回来他的伴就飞了,居然还不知道原因!
“别闹了,多毁形象,”齐凌靠到沙发上,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的奴都被你吓到了。”
“至少我的形象还有我的奴在看啊。”
齐凌心里一痛,抿抿唇:“你今天来找碴的啊?”
“你就是个恶碴啊!”林夕无奈一笑,“凌,听话,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滚开,别拿哄奴隶的那套来哄我!”
“混蛋,你软硬不吃是不是?那你就这样一副丧妻脸一辈子好了,孤家寡人的寂寞到死!”
“好歹我们是穿开岔裤的交情,说话要不要这么狠毒啊?”
“那你去还是不去?”林夕抓住他的领子,凶狠地问。
“再说吧,”齐凌淡淡地说,看他挑挑眉,便也瞪回去,“你那什么破方法,能有什么用!”
“……你!”
“……”
*
齐凌习惯了每晚在窗前抽一支雪茄,烟雾迷蒙了皎皎的月夜,也迷蒙了他的思绪。
开始很不习惯屋里没有他的影子,渐渐地也适应了。
细数一个月来朝夕的相处,可以说是美好的吧……如果没有那日……
齐凌没有去想那日为什么展冽会反常,他已经下了推断,不愿去多想。
其实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地相信过展冽。
齐凌眯眯眸子,一抹复杂如风吹烛焰,转瞬亮散。
他抚摸着手里的蓝宝石耳钉,那样晶莹剔透的宝蓝,即使在夜里也不逊色分毫……
冽啊冽,你可知道,这枚蓝宝石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可是,我既然决定收回,就是说明我俩此生,再无瓜葛……
*
《染血》可能就更到这里了,我要先去更《寻琴》了,吊吊大家的胃口哈~(默默地想,其实我和凌一样坏心~)
那啥,我哥哥说我喜欢写太监文,这可不行,人家写的是bl,怎么能没有下面呢不是?所以蹦蹦跳跳地去填坑了,琴儿马上就要迎来第四位小攻了~至于这篇,作者默默地对手指,看看再说,看看亲们想不想看……(我才不会承认我是傲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