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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映入眼帘是幢不小尚且华美的宅院,顶上朱红琉璃瓦反射日光显得耀眼如星,可惜大门破落看来久无人居,马儿停在大门之前,香凝见那大扇红门之上布满刀痕,猜想这儿定是被人侵略才落得如此荒凉。
    「这里是唯一有我残存儿时记忆的地方。」水军缓缓推开破落大门,眼前是一面影壁,壁上四大草字朱红「夏荷雪梅」一旁题有小字「梅赤月题」。
    「梅赤月?」
    「那是我爹。」
    「你……爹?」
    「嗯。」水军点点头就逕自转入院中,似乎没想解释太多,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毕竟他对这个宅院的记忆,始终只停留在满目疮痍遍地红。
    随着他熟练弯入长廊,途经中庭的画面却令香凝诧异……中庭本该是花园之景,此时却立了十来个墓碑,土丘微高,猜想其中不过葬着一罈罈骨灰而非棺木。水军只是瞥了一眼又继续向前,香凝迈步跟得紧了些,甚至挽着他的袖。
    「怕了?」水军浅笑似在嘲弄身旁人儿胆小,又说:「等会儿让你跟他们请安,你可是我入门媳妇,早该打声招呼。」
    「请……」香凝不知怎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因水军讲得好似这些人都盯着她瞧,就盼她去厅里请安似的,吞了吞口水,一阵语塞。
    「就快到了。」水军笑说,沿着灰石雕、白砖桥,沿路走去就到一处红亭不小、甚宽,庭上有匾题字「雪梅亭」,站在亭里看去便是一片翠绿湖色,湖中荷花满开,只听水军说起一句:「夏荷湖前,雪梅亭间,偷得凉间。」彷彿忆起曾在庭中听着谁人说起……
    那湖景之美让香凝瞬间忘却方才经过中庭的景色凄凉,嘴角渐渐扬起,翠色湖水偶尔闪烁如那琉璃朱瓦耀眼,湖中荷花朵朵艷而无争,一阵风带来荷花飘香,甚是愜意。
    水军坐在亭边围栏之上,倚柱而望,眼底说不尽的迷惘,或许这大宅于他的记忆早已模糊,香凝望着他许久,一直没敢问起,总想那肯定是些伤心事蹟。
    「我爹梅赤月,爱梅如痴、爱剑如狂,藏剑数十,有抢来也有受赠,直到遇见我娘才肯收手,改姓为梅、隐居于此。只因我娘甚爱夏荷,我爹才为她打造夏荷湖与雪梅亭,可惜覬覦宝剑之人太多以致杀身之祸,灭门那时我不过七、八岁,三日后找上门的恶老爷才焚去遍地尸首、安葬立碑,并且将我带回恶宅……」水军像是猜透她眼底心思,瞥了一眼,浅笑而言。
    「这么说来……恶老爷与你父母甚是友好?」
    「正好相反,他也是来抢剑的,不过晚了一步,或许抢了一个孩子也好。」
    「……。」香凝看他淡漠神情猜不出情绪,或许事隔多年也早无情绪可言。
    「别多想了,这儿美景依旧,深情依然,我不过想与你分享而已。」水军回视笑说,是将那人心底看透了,毕竟情绪都写在五官之中,一点没藏。
    「嗯……」虽听水军这么说,香凝还是垂下眉眼替他感伤几许。
    「恶老爷养我不过猜想我可能知道还有藏剑密室,可惜我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也不知本姓为何,只好与水命大哥同姓恶,许多年后才让水命大哥在这亭中找到铁红顏。」水军此言证实那把铁红顏正是出于此亭。
    「铁红顏……不会是你爹为你娘锻造的女剑?」
    「凝儿别你你的称他们,那也是你爹娘了不是?」水军展笑一如往常。
    「真爱计较……」香凝扁扁嘴,眼中感伤四散许多。
    「铁红顏与那本剑籍皆是出自我爹之手。」
    「怪不得剑籍最后一页画着一弯赤月。」
    「嗯。」水军微笑,瞥见那人腰间铁红顏,父母唯一留下的定情物果然只衬那人。
    香凝拿起铁红顏细细瞧着,剑鞘雕花细看竟是雪梅与夏荷蔓延同在,才明白水军早想让她继承这把意义深重的剑,抬头瞧上雪梅亭几眼,更发觉竟是与望梅楼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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