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看他一脸疲倦,该死的又心软了。
“站那干嘛?挡我光了!关了门进来坐呗,等会我妈又说我虐待你。”
“那就,谢谢招待。”
卫致忍着挂不住的笑意,也学者她,坐在她身旁的地板上。
他看了看她桌面上的数学作业。
只做了一道选择题,还是错的。
想说她,又怕她一会炸了赶他走,只得安静地坐在那不做声。
她一边查书看公式,一边在草稿纸上胡算,卫致忍不住蹙了蹙眉,没一会,她就燥得扔了笔破口大骂:“妈逼我他妈的又不去当数学家!为什么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妈的全是字母,我到底是在学数学还是在学英语!”
卫致脑海里闪过花芏理说得话。
大概是他俩在饭堂吃午饭,花芏理聊起辅导卫果和江晚月写作业的情形。一向好脾气的花芏理都忍不住说:“我真的恨不得把我的脑子装到他俩脑子上!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道基础的一元二次方程教了一个小时都解不出来。”
他轻轻一笑。
本就烦躁的江晚月听到卫致的浅笑,更燥了,一旦有了认知偏差,看别人什么表情都不对味。
“你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在我这嘲笑我找优越感的吗?”她一怒,卫致就没再有表情。
江晚月看着卫致那张死妈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他妈都跑这么远了你还来恶心我干嘛?”
卫致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她甩在练习册上的笔,温和道:“这道题,可以换种算法。”
他讲的很细,很慢,一步一步的写得很清楚。
江晚月听着他温和耐心的声音,也顺着他的笔跟着他的思路,仔细的听了会儿。
“你试着做做看。”他把笔递给她。
江晚月白了他一眼,抽掉他手中的笔,自己尝试解。大概三分钟吧,就又要炸了……
“我不会!!!”
卫致又讲了一遍。
江晚月摆烂了:“学不会,不写了。”
江晚月的视线早就从草稿本转移到卫致手臂上的伤上,她好奇,却又根本不想问。卫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
卫致只是问了句:“你明天要交作业?”
“我无所畏惧,不交也行,反正老师投诉我,大老远的,我妈也来不了。”
卫致的眉心蹙了蹙,拿起笔,看着选择题,自己上手帮着做了。
江晚月看到卫致帮自己写作业,怒气消了些,阴阳怪气道:“你还算有点价值哈~”
卫致不做声。
江晚月看着卫致写题的侧脸,想到林湾,心动的感觉立马被恶心浇灭,一时PTSD。抢过他的笔:“算了算了,谁用你假惺惺的,我不交就不交了。”
她抢的太急,压到了卫致青紫的手臂,生理带来的痛觉让卫致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这下子,不关心他都不行了。
“装陶瓷啊?碰一下就碎?”
连日的思念让一向隐忍的卫致再次丢掉理智,看着她灵动的表情,听着熟悉的“骂声”,他把一切都抛诸脑后,再也不在意江晚月会不会生气赶他走。遵从自己的渴求,抓住她往怀里抱。
江晚月用力挣脱,但力气没他大。
卫致抱着江晚月,某位委屈很久的boy,突然觉得世界真美好。
“别动,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卫致舒服的喟叹了声。他的声音很轻,真像易碎的陶瓷。
“你装陶瓷还上瘾了?”嘴上没饶他,但听到他的疲惫,身体比嘴更诚实,她竟然让他抱着……但是,这个姿势让江晚月浑身不是滋味,她感觉觉得自己现在像卫致的宠物狗。
卫致没作声。
卫致坐了十几钟的绿皮加四个钟的大巴,江晚月在培训机构上了一天摧残人的文化课,两个被“日了狗的人生”蹂躏了一天的傻子,竟然抱着抱着,倒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睡着了。
等卫致醒过来的时候,胸口全是江晚月的口水。
他笑了笑,搂紧了江晚月。江晚月不舒服的蹭了蹭。男孩骨子里的贱被江晚月的傻气激了出来,卫致捏住她的鼻子。
呼吸不畅的江晚月烦躁的扑棱。
闹钟一响,扑棱的钢铁侠猛地睁眼。
她坐起身,看了看时间。
“救命!!!我要迟到了!”
卫致懵了,揉了揉眼睛。
“他妈的我作业还没写!就想着睡半个小时,结果睡了这么久!”她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妈的我没洗澡!!”
“妈的!!怎么办!!!”
卫致终于醒了瞌睡,看了桌上的作业,冷静安排:“你洗澡,我写作业。”
“那你快点!”她飞奔向浴室,卫致认命的拿起笔帮她写作业。
一边写还不忘用她昨天大义凛然的话膈应她:“不是说无所畏惧,不交也行吗?”
“他妈的乱写都好过真的打电话给我妈啊!我妈真坐车来江南来揍我怎么办?卫致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害的!你要是不来我的作业早写完了,都怪你!!讨厌鬼!”江晚月着急忙慌的一边找衣服一边大叫。
卫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就算他不来,这个作业,某人应该也是写不出来的……
他不自觉加快了算题的速度。
耳边全是江晚月的骂骂咧咧,伴随着她冒冒失失弄掉东西,咚咚咚的声响。
免费的“作业工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久违的熟悉的热闹,令此时的他眉眼弯弯,山温水软。
她洗好澡吹了头发,穿了一身很显身材的黑色吊带裙,过膝的裙摆用绣线饶了一圈绮丽的紫玫瑰,她的曲线一览无遗。
卫致看着她那身打扮,脸色冷了冷。她以前穿个T恤和裤衩,拖着夹板人字拖,连头发都不梳就下楼买鸡腿了,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花枝招展了?
江晚月哪里有心去察觉卫致的心思?她一边收拾他刚写好的作业,一边骂骂咧咧,她飞奔到门边,一边带耳钉,一边穿及膝长靴,一边把钥匙扔在门口的柜子上嘱咐道:“你赶紧回去,备用钥匙放这里,回去前帮我把门锁了,把钥匙塞到门口那盆花下面。”
某人冷声问道:“你去学校不用穿校服吗?”
江晚月立马想到初中的时候,自己总是忘带校章和团徽,不止一次被当时时任“学生会主席”的卫致同学在校门口抓仪容仪表。
这久违的熟悉感升上来,江晚月终于硬气了一回,得意且阴阳怪气的说:“尊敬的(咬牙)学生会主席,本人现在不归你管。我们机构不是学校!不!用!穿!校!服!想不到吧?略略略略略略略”她对卫致幼稚的做了个鬼脸,略完就飞快往外跑赶着去机构。
被留在家里的卫致,脸都臭了。
(月月的学籍还在乐美中学,章程芳听取了老师的建议,在江南学美术的同时,给她报了一个江南顶尖的文化班培训机构,一是查漏补缺,二是不至于让她的文化课落下,就算回学校也跟得上其它艺术生的进度。)
帮写作业还“帮出事”了。赶到文化培训机构的江晚月,交了作业之后,就被“点名表扬”了。
题目做的太好了,而且解题步骤都不是参考答案上的答案。上数学课时,江晚月被老师要求回答解题思路和步骤,她支支吾吾的,根本回答不出来。
老师太了解江晚月是个什么基础水平了,直接当着全班的面说:“我们班有个一夜通灵的天才啊!昨天在学校的时候一元二次方程还解得糊里糊涂的,今天作业交上了,最后一道最难的大题,她都会写了!而且还能用高三的知识写!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全班哄堂大笑。
江晚月站着拿数学五三练习册挡住脸,咬死卫致的心都有了。
A市那边,庄茹玫帮卫致请了一周的“病假”。好学生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怕落学习。花芏理和庄茹玫以及最疼孩子的章程芳,都没有和卫果说卫致去了江晚月那里,他们太了解卫果“好的不学,坏的一学一个准”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哥哥可以轻易离家出走去找“女朋友”,他只怕是书都不读了,学着他哥,逃离“吃人”的学校,带萧诺私奔。
被蒙在鼓里的果果,原本每顿饭都能吃一只烤鸭,因为牵挂哥哥,最近食欲减退,只吃一碗饭就饱了。诺诺都心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