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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都断情了,还这么有下意识的占有欲。
    *
    驱邪不在他们义务范围内,因而两个任务者全程沉默,或者在无关紧要的地方附和。
    还有就是猎杀者时不时对偷渡者的讽刺冷语。
    这回,没人看不出这两位人的不对付,或者说是许瑶单方面对他的杀意。
    掂了掂手里不知何时拿出的黑鞘匕首,歪头看他,挑眉笑道:“入乡随俗很快啊。”
    眼里,分明毫无笑意。
    串珠已断,谢寄真手上空虚,心里也是抵不住的焦灼。
    毕竟,跟耗子一样被猫盯着的感觉真不好受。
    面上不显,他矜持自谦,“许仙君过誉了。”
    “呵。”许瑶冷嗤。
    脸皮真厚,还真对得起他那不要命的胆子。
    “坤未仙君,可有高见?”
    神态依旧如常,他转首问一旁大半时间在沉默的玄衣不菲的男人。
    “并非妖邪,乃有人操纵妖丹所致。”
    说这话期间未看任何一人,不用寻求任何支持,显然已是有所推敲过。
    ……
    待各回客房,许瑶烦躁皱眉皱得极紧,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该死的偷渡者明显是在接近鹤凌序,万一他取信于鹤凌序了,那直接就凉了!”
    “不会。”宿半微坐四腿高凳上,直接打破了她的猜想,“鹤凌序不会的。”
    剥了瓣橘子塞嘴里,“对了,钟迟,你刚刚用眼神示意我什么来着?”
    对镜理发的男人听到这话,放下手中侦测镜,正色道:“我发现,偷渡者好像对这府主夫人生了心思。”
    剥橘皮的手一顿,快走的腿也蓦然停住。
    宿半微抬眸,“你确定?”
    “八成确定。”
    酸甜汁水在嘴里爆开,宿半微慢条斯理咽下,“那就很好办了。”
    跟在任务者身边几天,许瑶也懂了她的意思,自动请愿:“体力的事,尽请吩咐。”
    然而就在第二天,计划初诞之日,三人行就碰见了第一道壁。
    初阳照煦,穿叶间缝隙成砖上碎金,三人站客房门口的苍树之下,远望一金一玄背影并行,一同怀疑人生。
    尤以失算了的宿半微最为挫败,她咽了下口水,越看越心凉,这……跟她认识的鹤凌序是同一个人吗?
    她艰难转头,望向也愣在原地的猎杀者,“他……失控了?”
    许瑶感受了下,“没啊,气运甚至比之前还稳定了一些……”
    完了,宿半微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鹤凌序没失控,但是她的计划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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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嫉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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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急召至后院之前,宿半微正蔫头耷脑,生无可恋撑头趴在亭内石桌上。
    鹤凌序不按她的预想走,事情一下就棘手了百倍。
    苦大仇深地盯着桌面上的不规则纹路,她是真觉得,鹤凌序就是冤家,碰上他,她就得失算。
    直至一小厮疾跑来叫她,铜绿衣衫的女子才敛起四处漫开的心思,一跃而起,赶往后院。
    作为最迟赶往现场的人,宿半微一翻上隔墙,就被下面的修罗场震慑了——
    青服的府主脸上似有抓痕,衣衫凌乱,已然倒地昏迷,他的夫人素服立于边上,纤瘦身子肉眼可见地在发颤,姣美面庞苍白如纸,正发愣地盯着自己摊开的手,喉间似有泣音。
    金裳玉带的谢寄真形容也好不到哪去,脖子上架着黑刃匕首,正被许瑶束缚着,但整个人的心神竟都落在不远处对面的月神之貌的汪夫人身上。
    那复杂的眼神,宿半微甚至形容不具体,似乎有哀怨,有嫉妒,有苦涩,有愧疚,但不容置疑的是,肯定有爱意。
    等等……愧疚?他何来愧疚?
    不过,竟然真的觊觎上了有夫之妇,多半注定爱而不得。宿半微撇嘴,也不知说他可怜,还是活该。
    待一转视线,看到鹤凌序持剑欲要捅上钟迟的时候,她眼睛蓦然睁大,连忙大喊:“剑下留人!”
    就这一嗓子,成功让那握剑之手顿了一霎。
    一霎就够了,她连忙尽全速跃至钟迟身边,扯下头上赤色发带,以其作兵器,缠两圈手掌后以气劲掼出,用八成力击偏剑势。
    本意是只是偏转剑势而已,而且也是建立在对鹤凌序实力的评估前提下使出的力道,但宿半微却再次失算了。
    腕弯剑垂,袖边上的白鹤羽翅像是突坠一般,鹤凌序竟被她击得生生踉跄了两步,猛然抬头,视她的眼神颇为受伤与怨怒。
    每字都清晰低沉,束冠男人视她冷声:“这便是你心仪本君之法?”
    剑沉默指地,对峙也无声展开。
    “本君为玩物,他即是你真心,张口即来诓骗之言,宿氏半微,你作何认为本君,必须按你心意行事?”
    自伤伤人的话如他那生来锋利的眼尾一样,予人彻骨寒意。
    宿半微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知道她在有意引导他了。
    这些天,由于鹤凌序脱离她的猜想,不得不将计划繁琐,暗中借其他人的手笔来推鹤凌序按她的计划走。
    明明全程,她都未出过面。
    她再次清晰意识到,全场最难搞的不是偷渡者,而是鹤凌序,一个根本跟他们不算是敌对关系的人。
    咬咬牙,不肯承认自己的再度失算。
    作为头脑著称的任务者,却一再失算,简直是职业生涯的污点。
    偏偏是在一人身上持续滑铁卢,她甚至不敢去深究,到底是技不如人算不过他,还是……心有杂念影响了判断。
    一瞥而过边上也在僵持的猎杀者和偷渡者,宿半微硬生生干涩反问:“钟迟何过之有?”
    “邪体,可够?”
    又是这把柄,这回形势可不容许她故技重施来解救钟迟了。
    “钟迟不能死!”没有理由再堵塞回去,她只能单调陈述自己的立场。
    目前这棘手形势,损失一个帮手,难度就上升一个档次。
    掌绕赤红发带,呈戒备姿势,“坤未仙君,钟迟一人尚且敌不过你,两人就未必了。”
    被宿半微一手护于身后,嘴角染血的墨紫男人狼狈地手捧心口,呼吸因虚弱略显急促,望对面持剑仙君的糅紫眸子却平静到像覆了层膜一样。
    指尖逐渐蜷缩在胸口的墨紫云袍上,他遏制心内震颤,不避锋芒地直视对面散发沉郁气息的男人,似是要探索什么。
    “把他带走!”
    一边的许瑶高声打断了三人之间一触即发的对峙。
    宿半微抽出几分注意,才发现另一边还站着的三人之间的气氛比他们还紧张。
    汪夫人整个人颤得似要昏厥,却抬起深棕眸子,撑着劲看向她的对面两人。
    谢寄真红着眼,颈处露出的肌肤上青筋隐现,脖子上因挣扎有了血线。
    他似乎很想奔赴到心仪之人的身边,却因为身边之人擒力过大擒技过熟而不得章法。
    “快带他走!”紧捏匕首柄,费力控制着力道,许瑶不得不转头,再次望向半微。
    “他”指的是谁,对视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气运联结已然形成,偷渡者自伤,气运者若在近处,必然也会相应受损。
    显然,许瑶这样不得已提醒她,是因为感到要控制不住偷渡者了。
    保险起见,他们必须有一人把鹤凌序带走。
    而距离鹤凌序最近的,是宿半微。
    犹豫看向剑凝飒然杀气的仙君,脚没动半点,倒先被另一端的轻低女声给吸引住了。
    “许仙君,一切皆为我失心智,才错手杀害了夫君……”哽咽,“与寄真仙君无关,他现于我屋,乃是因受您追杀,迫不得已才向我求救,届时初醒,见寄真仙君走投无路,便才助他藏身。”
    脸色看起来虚弱而悲痛,却还要撑着给人解释,是非分明,轻重自举。
    换得一人愈发沉醉其眸里,也换得一人越发怀疑她。
    正常人能有这般反应吗?
    宿半微开始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迷障,明明各种迹头若隐若现,却抓不到要领。
    专注望人的钟迟似乎发现了那么点端倪,“半微,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像你?”很轻很轻的声音,甚至还有很大不确定语气。
    身形一顿,被问的人四肢百骸瞬间开始蹿凉意。
    谁早就盯上了他们?难道这世界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外来者?
    “半微,走啊!”
    见人肃脸不动,许瑶急得要死,这关节眼是适合思考的时候吗??
    偷渡者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就想到对面女人身边。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能保护住现场的气运者。
    容不得时间再回溯以往疑点,被催促的宿半微只能扬手甩出掌间赤带,以非法之力划出空间裂缝,快步跃至玄衣仙君身边,顾不得他抗拒的动作与神色,揽上瘦腰就将人掼走。
    再次落地之时,是在一间清殿内,像乾泽殿的样式,细看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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