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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高中被小混混打过?”夏秋挑眉。
    “嗯,升高中那会儿吧,太调皮喜欢翻人家的后院,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偷东西。”
    “哦,你是做好事了。”
    陈若愚憨憨的笑了一下,“也不是,就是撞上了。我就跑出去喊人,结果还是让他们几个跑了。”
    “那后来呢?怎么被打了?”
    “后来那个混混头子不服气,逮着我打夜球的时候,想几个人好好教训我一顿。”
    夏秋关上窗,“那你有没有怎么样当时?”
    “挺严重的,完全打不过他们,下手太狠了。”陈若愚摇头。
    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是苏黎姐替我挨了一棍子,我现在估计都被打傻了。”
    夏秋来了兴致,问:“还有苏黎的事情?”
    “那可不,她那时候可是个失足少女哈哈,那个混混头子就是她男朋友。”
    “哦。”夏秋沉吟,想起何知渺先前提过的“苏黎对他们家有恩”。
    “不过也不怪我,那个混混头子被判刑完全是他咎由自取,跑了不就算了,还来报复。”
    “那,那他现在出来了,你千万当心。”
    夏秋的关心,让陈若愚受宠若惊。
    连忙说:“夏秋你放心,我是个男人了。我还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会让自己有事。”
    ☆、第33章 洛北(13)
    洛北(13)
    没睡几个小时天就全亮了,窗上呵出一道道细丝鲜明的冰花,看得人心生寒意。
    人们常说“雨前闷,雪后寒”,果然是一点都不假。
    透过玻璃窗,日光看起来格外悠远、凝白。
    夏秋睡得沉,敲门声震得墙上直落灰,嘶拉两声后,她才缓缓睁眼,起身开门。
    “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陈若愚放下手。
    他挤进门,精神抖擞地推着夏秋,说:“路上还能睡,现在快收拾收拾,咱们启程回家。”
    夏秋揉眼的动作一顿,问:“你也回家?”
    “当然啊,我能不跟你一起回去么?”
    夏秋没吱声,点头算作回应,转身进了厕所。
    陈若愚在外面等着,拿起桌上散着的零食,一一检查保质期、产地和夏秋喜欢的口味。
    床上散着夏秋的衣服,他伸过手,却在内.衣露出来的那一刻,烫着了手。
    “夏秋?”陈若愚没缘由的叫唤。
    夏秋被洗面奶糊住了眼,清亮的“诶”了声。
    明明是多此一举,但陈若愚闻声才沉下心来。
    不由得又往床上瞥了眼,没留心看,却在脑海里留下了细致到纹路的印象——
    那件带着蕾丝边的浅青色内.衣,衣带后面还缠着银亮亮的几个交扣,跟平常的衣扣不同。
    陈若愚迅速收回视线,耳根一红,眼睛四下没方向的张望,竟生出想伸手摸摸看的冲动。
    贴身穿的衣物,似乎还带着夏秋身上特有的淡,味道袭人。诱人般的气味散来飘去,隔得远,才闻得更甚。
    陈若愚心里犹豫,手臂撑在腿上,直起身又俯下去,空闲着的手指慌张地打着圈。
    一圈,一圈,像是要把无形的线都绕在一起,一次性扯断连着心里的风筝线,随他飘到哪儿去。
    骨骼分明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覆在清凉的衣料之上,滑过扣子的轮廓,心里冷风蹿得他快叫出声来。
    握着微微突出的蕾丝花纹,就像手中有更为柔软的秘密在绽放,止不住的联想起夏秋白皙的后背、脖颈。
    陈若愚霎时头有点浑,还想用力捏捏看。
    却被厕所里穿来的哐当声惊醒,猛地起身收回手。
    夏秋低身捡起掉在地上的保湿水瓶盖,抖了抖被毛巾蘸湿的边发,走出来。
    夏秋问:“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啊?哦、哦我没事,昨晚……胃疼没睡好。”
    “没事就好,等下吃点清淡的热粥。”
    “好。”陈若愚低着头坐下,用余光扫了眼夏秋,“你……头发长了不少。”
    夏秋顺了顺耳后的碎发,道:“是啊,上大学就没修短过。”
    “挺好的,你留长发好看。”
    吃过科大校外早点一绝的“夹里脊版豪华”烤冷面后,陈若愚的胃又疼了起来。
    其实他脸色从昨晚看起来就不太好,皮肤又黑了些,整个人的精神头大不如从前。
    夏秋有些看不过去,拉他去了离汽车站不远的药房,称自己要买晕车药,陈若愚这才没多推辞。
    进药店,早上的时间还早,拿药医师还在清扫拖地。夏秋手指沿着玻璃罩一路往前看。
    她自知没有立场,却还是忍不住瞪了陈若愚一眼:“经常熬夜打游戏吧?”
    “没,偶尔节假日才跟同学出去包夜。”
    “你就可劲糟蹋自己身体吧,给陈老师知道非得剥了你的皮,本来你在外面他就不放心。”
    陈若愚傻笑着挠头,“我去,可别没给混混打死,反倒让我家老头骂死了。”
    夏秋笑着不理他,冲医师讲了陈若愚大概的情况。
    医师点头,拿出一盒斯达舒丢到玻璃罩上,问:“以前有没有过敏史?”
    “没有。”陈若愚拿起来看了看,“但我有点先天性哮喘,轻微的,目前还没发作过。”
    “那你吃说明书上药量的一半,有什么不舒服还是要及时去医院检查。”
    “行,那就这盒。”陈若愚无所谓的笑笑。
    他侧身对夏秋宠溺的说:“明明说好来给你买药的。”
    夏秋别过脸装作在看别的药,她不擅长应付带着好意的人,自作多情和婉拒只差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
    就像鸟雀栖息树梢枝桠间,或许只是出于树林的宽容和足够郁葱,替群鸟庇佑,绝非独一无二。
    就像长夜茫然,说不清是大海哺育了鱼群,还是鲸鱼安慰了沉寂的大海。又或是,殊途,同归。
    .
    距离上次回南枝,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月的各自安好,用语言代替触摸不到的温度。
    只会让思念野蛮生长。
    一下车,夏秋就想立即见到何知渺,奔到他的怀里,亲吻他的胸口,咬破他的唇最好。
    这样直接的念头让夏秋感到窘迫,甚至是可耻。
    她竟然没有一头栽进外婆的牵挂里,轻易分了神。
    夏秋招呼陈若愚先回家,不必跟她去医院。话点得明,但陈若愚只当她是客套话。
    走在路上又顺手挑过夏秋的背包,“我来,看你瘦的。”
    夏秋吞了口气,抬头讳莫如深的看了陈若愚一眼,没说话,总归不想把他的好意理解为“纠缠”。
    可心里却莫名浮过一个词,负担感。
    好在车站离医院不远,其实整个南枝从东到西逛到底,也就几十来分钟的事。
    夏秋也就不好再推辞,领着他上楼,恰好碰见换班去吃饭的看护阿姨。
    她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见面不多,平时只是按时通话交代恢复情况的夏秋。
    彼此打了个照面,夏秋就匆匆上了楼。
    人的感情大抵真算得上道不清,只有重回原本的动物相爱感伤时,才感受得更深刻些。
    先前惦念何知渺,但夏秋在见到外婆的那一刻,心里又全然忘了还有爱人要见。
    “外婆!”夏秋奔过去,惊喜得含泪,“看护都没跟我说你可以坐起来了!”
    “秋儿,我让她别跟你吱声的,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
    “是惊喜!是惊喜到了!”夏秋埋在外婆怀里,又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看。
    “你怎么这时候回家了?学校放寒假了?”
    夏秋紧握着她的手搓揉,“没呢,趁着元旦放假,我偷跑回来的呀。”
    “这是……是若愚吧?”外婆向他招手。
    陈若愚走过去坐到床边,握着她另一只手,答道:“诶,是我啊,外婆。”
    “你爸和童老师常来看我,知道你考上了国防生,不容易嘞,以后有大出息还要回来多看看。”
    “哪里啊,我爸这人就爱给我吹牛,我比不上夏秋,她成绩才好呢,洛大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
    外婆笑得分外爽朗,“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见他们俩聊得开心,夏秋反倒扁了扁嘴,插了句:“外婆你还记得他啊?”
    “你哦——”外婆手指握拳轻轻在夏秋头上敲了敲,“你读书把脑子都读坏了。”
    “哪有嘛。”夏秋娇嗔道:“来看你的人那么多,高矮胖瘦都有,你真都记得啊?”
    “老邻居们的关心,我自然都记在心里,我只是躺得久,又不是脑子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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