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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信号太强烈,她下意识的反应也与之相配。
    唇舌间是不要命地纠缠,她迷失在这没顶窒息的黑暗里。
    疯狂,太疯狂了。
    他吻去她唇边的痕迹,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完全不需要有光,漆黑中他一样能熟知她身体每一寸的状态,她眉眼的轮廓,她此刻的神情,她的所有。
    一切隐秘的痛苦都有了理由。
    一次又一次,她不曾察觉,他也不甚在意。
    直到她越来越向他靠近。
    正如钟贞所说的,不需要那么多为什么,你想如何便如何。
    他不在意外面的动静。
    因为有一点,萧珩是明白的。
    吻她,是一件交付生死的事情。
    他在黑暗中抚触她,低头亲吻。
    门外,似乎又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低微的谈话声很模糊。
    钟贞推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点,他一吻,她就完全是跟随着他的。门外的动静让她又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
    他温柔地亲吻,像某种野兽舔舐她唇角舌尖的小伤口,带有不明的讨好意味。
    与此同时,他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钟贞闭上眼。
    要是这时候被发现,那会被指责的会是萧珩。
    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他在强迫她。
    所以……
    一只手勾住他脖颈,另一只手在他后脑勺往下压,她尽力吻得热烈、放肆,像一位不知廉.耻的坏女孩,这样、这样他们推门而入,责怪的就不是萧珩。
    本来,这事就是怪她的。
    黑暗中,他全凭那份感觉抱住钟贞,这回,他就让她占上风,她乐意怎么做,他就奉陪。
    门外两人脚步声渐远,她才放开他。
    “为什么要亲我?”
    “你觉得?”
    “你也喜欢我了。”这句话,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得还算有底气。
    他浅笑。
    钟贞跟着笑:“那我再亲你一下。”
    他抚上她的脸:“一下?”
    颇有点讨价还价了。
    “两下?”
    “两下?”
    她拧眉:“你说吧。”
    他不说,他只会做。
    …
    又一次的吻,一场沦陷。
    世间万物皆为镜花水月,只有她是永恒而真实存在的。
    我想确定你的存在,钟贞。
    …
    深夜,她就要从他怀中逃走。
    她仰起脸,靠在门上朝他笑,他看着她脸颊深深的酒窝里盛着今晚月光。
    他眼底余翳未消,她眨眨眼。
    晚安,哥哥。
    她走了。
    萧珩垂眸,想。
    能不能有一次,哪怕一次,不说晚安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长假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待在家里。
    这天午后,钟老师在书房伏案批改作文,钟贞依言把假期作业给钟竹生过目。头回,钟竹生挑不出刺来,也就由着她去放松了。
    她全身而退,步伐轻快地来到自己房间对门,敲三下。
    钟老师听到了,喊话:“贞贞,别打扰萧珩。”
    门开了,他站在她面前,眉目深邃。
    她向他夸张地眨眼睛,回说:“我知道,我就给他送杯水。”
    他嘴角一勾,笑意很浅。
    钟老师皱眉:“你别捣乱啊,萧珩要专心准备竞赛的……”
    声音断隔在门外。
    钟贞往他身后瞥一眼,台灯亮着,他果然在看书。
    萧珩房间常年背阴,除开窗通风,双层窗帘一直是拉上的,房间墙壁在不同时段呈现出明暗不一来。
    下午四点四十三,近傍晚。
    窗外的自然光微弱下来,随窗帘的质地与褶皱投至墙壁上,影影绰绰。
    他低头看她,脸庞上光线暗淡,五官浅浅地一笔勾勒,胜却人间无数。
    她目光停在他淡色的唇间。
    那晚后,隔了一整天,他们之间没单独相处过。
    早起洗漱时,卫生间磨砂门半关着,她注意门外两大人的动静,踮脚吻了下他下巴,吻罢就走。
    在他眼里,她毫不留情、连回头一眼都不给。
    长久以来养成的规律和习惯,让他白日里保持高度的清醒理智,而夜间对他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安全的,即便失控也不易被人察觉。
    钟贞令他愈发讨厌白天、喜爱黑夜了。
    现在她就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纵然白昼明亮,他仍感到一种不可控制。萧珩厌恶这种状态,假如这是由她所给予的,强烈反感的情绪便消失殆尽。
    他没想过这种矛盾的产生。
    或许过去他活得太理智,步步冷静到极致。
    但正如钟贞说的,人为什么要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看着她,说:“我的水呢?”
    钟贞没料到这情况,有些惊诧地望着他。
    萧珩垂眼,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瓣,记忆瞬间苏醒,让他愿意付出代价。
    杀死自己,一千次、一万次都可以。
    错过了她一次,便不是轻易能补上的。
    他语气平静:“我的水,被你藏起来了。”
    她不由睁大眼睛,眼梢处那微微的朝下更明显了,瞳仁乌亮,衬得非常无辜。
    钟贞正想说点什么以示清白,他蓦然俯身吻下来。
    显然地,他说的水,和她想的不是一种。
    背后的门突然一阵声响,她下意识推开萧珩,他根本没吻够,这个吻也根本不能算是吻,只是碰上了,他想要的根本没有得到——
    “贞贞,我做了一个蛋糕,你要不要来尝尝?”
    是秦淑原,她的声音低柔可亲。
    钟贞瞥几眼萧珩,应了声。
    “贞贞,别在房间里打扰哥哥,赶紧出来尝尝妈妈的手艺。”
    这回说话的是钟竹生。
    钟贞扛不住了,两人就站在门口还没有走的意向,她飞快地和他道别,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他忽地扣住她手腕。
    她低声说了些话。
    萧珩完全没在听,他目光一直在她一张一合的唇间。
    她突然倾身吻了他脸颊,他迷惑于这一瞬间,轻易地相信她了。
    松手,她转身离开。
    一室清冷,他又轻而易举地回到白天的萧珩。
    只要钟贞不在,他就是萧珩。钟贞在,他什么都不是。
    这回她走了,他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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