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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身上又痒,肚子里还饿,早已支持不住,听说要放他们回家去,就急忙跑了出来,一看是街对面的那个胖老板,他俩看了一眼。
    男孩子呸地吐在地上,女孩子哼哼两声,跑了出去。
    俩孩子并不喜欢这个油葫芦,对他没有好印象,才不回给他磕头哩,更不相信他会有好心来接自己。
    杜师爷一见脸沉了下来,刚要发作,油葫芦慢腾腾地说:“师爷,何必给他们一般见识。王某也告辞了。”
    油葫芦看那两孩子满自的疙瘩,不知道身体爬了多少臭虫虱子,才不想离他们太近,这会跑掉倒是看好干净。
    两孩子跑的飞快,也只有几道街的路程,他们跑到家里,见到娘亲,梦张氏一见俩孩子成了这个样子,心痛得要死,急忙把他们领回屋内,换掉身上衣服。
    又烧水给他们沐浴洗澡洗头,将衣服放在开水中烫,一时间忙的是手忙脚乱。
    这里邻居帮忙拉麦草,准备丧葬之事,又有地保去报官,等府县官员前来勘验。
    不大一会,仵作来了,他粗粗看了一下,就对曹玉德说,人是自杀,不能立案,你把他装棺成殓吧!说完他扬长而去。
    草菅人命,象这种事太多了,早已见怪不怪,唉,这年头,昨天死了一家,今天又是两口,曹玉德一边叹息一边把梦元老身体翻过来一看。
    “呀,这可不是梦元老,他竟然是梦福安,他手里还捏着一封信。”
    曹玉德急忙把信拿过来藏在身体上,急忙忙,关上屋门上了锁,他不能让别人在看到这个场景,他要赶紧去问问大娘子,把梦庆和找回来再说。
    孟喜刚才听曹玉德吩咐去买纸马香颗,准备灵堂使用,这会刚进院子见曹玉德锁了房门,急忙上前问道:
    “曹老板,你咋把门锁了,我们老爷太太……”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曹玉德找断了。
    “你把这些东西先拿到堂屋,跟我来。”
    曹玉德到了堂屋,梦张氏给俩孩子换过衣服,打发他们吃了饭,这会领着俩孩子刚要出门,就看见曹玉德走了进来。
    她对曹玉德说:“曹大哥,你忙了一早上,快点吃点东西吧!我带俩孩子去守住他们爷爷奶奶。”
    “吃啥饭,一会街坊都会来,快点把这些孝布撕了,摆上灵桌,你们先在堂屋烧送纸钱,我这就去拉两口寿材来。”
    说着他转身出去,一会邻居们三三两两的前来,知道他家这事蹊跷,而且梦庆和又不在家,就帮助梦氏摆了灵桌,吊祭一番去了,这里只相剩下梦张氏梦喜几个哀哀痛哭。
    梦庆和刚刚回来,曹玉德就把棺木拉了回来。
    梦庆和一出来看见曹玉德,他扑通跪在地上,给曹玉德磕了个头:“曹大哥,”他是号陶大哭。
    曹玉德扶他起来说道:“兄弟,节哀顺变,先把二老成殓了再说,来我给你说个事。”
    他拉着梦庆和到梦元老门前,开了门,二人闪身进去,他又返身顶上了门。
    这才指着地上梦福安的尸体:“兄弟你看,是福安大哥,他手里还捏着信。”
    梦庆和上前,掰开他的手,拿出一张信纸,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
    “庆和少爷,别怨恨老爷,他一悲子行善积德,仗义疏财,是难得的好人,如今小人当道,善恶不分,只怕老爷难逃魔掌,福安原代老爷死,少爷,带着全家回故乡吧,城里水太深,不好混哪!”
    孟庆和看罢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他又跪爬到母亲身边,痛苦失声。
    “兄弟,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看这事咋办。还得你拿个主意,怕只怕杜师爷他们前来验尸,出了纰漏福安大哥岂不是白死了。”
    “曹大哥,我如今已乱了方寸,曹大哥看怎么好就怎么办吧!”
    曹玉德想了想说道:“兄弟,我来给福安大哥整下容,让他更像元老些,就不怕那些狗贼来验尸了。”
    “咱赶紧成殓了,把些细软藏进棺中,你带上梦喜他们赶回老家再办丧事吧,在这里总是提心吊胆,不能安生。
    “好,”梦庆和哭了一会就去找媳妇商量要尽快离开这里。
    梦张氏说:“早该这样,咱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爹爹娘亲也不会出事了,就是老半天没看见福安,不知道他去那了,咱要是走了,他咋办。”
    梦庆和说:“你先不要管这些,他这会谁知道去那了,咱回村子里,他知道了也一定会找去的。你快些去收拾东西吧!”
    他们一家人收拾停当,已到了下午,他们央求邻居帮忙,将两只棺材架上大车,梦庆和与曹玉德和扶一个棺木,车老板一甩鞭子。
    “哟哟,喝喝,”啪的一声鞭子打在拉车的马屁股上,驶出了街道,梦张氏和两个孩子坐上了家里的小马车,梦喜赶着马车跟在后边。
    街道两旁的生意铺面,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拦住棺,祭奠一番,也有燃起鞭炮,为他们送行的。
    以前梦家的旧亲老邻听说这件事,无不痛惜落泪,纷纷走上前来为梦元老送行,特别是那些得过他恩惠的人更是痛哭失声。
    老柳头拄着拐杖去要饭,听说了这件事,他痛苦不已:“好人哪,咋能死的这么惨。”
    他跪在一个酒馆的门口不住的磕头,酒保跑出来:“快走,我们老板不打发要饭的,快点走,免你吃亏。”
    “老爷,我求求您,就佘我一碗酒吧!梦元老走了,我要去给他送行,酒钱我一定给你还上。”
    说的那酒保两眼含泪,想想自己当年也是受了梦元老的恩惠才找到好工作,他一咬牙从酒缸里打了一壶上好的状元红,又拿了下酒的好菜,收拾了一个食盒提了。
    对老柳头说:“老大爷,走,我扶你去祭奠梦元老,酒菜账钱不用你还,我拿工钱顶了。”
    “你狗嘴里胡咧咧啥,给梦元老一碗酒喝,我还能让你不还,”酒馆老板狠狠地瞪了酒保一眼。
    他心中也很示落忍,梦元老咋会就这么走了,他想了想,放下档板,追着酒保也去祭祀梦元老了。
    就这样一直走到天快黑了,梦庆和他们才走到城门口,马车后边跟着很多人,他们都是来送梦元老的,要在城门口的十字街上举行大祭。
    城门里的马道上,南北东西交叉口,已经汇聚了很多的人,人们手中持着香,把梦元老的棺材围在中间,在梦庆和的带领下,有序的转着圈,老柳头一手持酒壶,一手持酒杯,把酒倒要酒杯里,一边走转着圈,一边浇祭着。
    口中唱着:“九九八十一,成仙向西去,送你送到十字路,俺转圈来送送你,拿上金钱骑上马,仙山楼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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