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范增、郦食其两人撕了天书,正分道扬镳而去时,有一人现身山间,发大感叹,他是谁?只见得此时,他以黑纱遮面,转身有如鸷鸟一展,消逝于林间,再也不见影踪。
月华如昼,范增目送郦食其离去,再将那缥缃帛书《帝师经略》深深怀藏,急匆匆下山,谁知竟尔又赶上郦生,两人一碰即火,食其嘲笑招手,道“来,来,从我而行,去作列国帝师去也。”
“回,回,你还是从我而去吧。”两人相视冷笑,又要争锋。范增不屑道“殊途同归,你以为我会跟你走?就是让夜游的禽兽吃了,我也不会搭着你,你个舌人。”
郦生纵声大笑,道“你须明白,此天阶是我郦生先走的,你是从我而行。”范增听了,背道而回,恰见一歧路,便想也不想,叫一声“留别。”挥手自去。
这一来,范增可就惨了,夜行山野,本来是极其危险,尚不能两人结伴而行,并且脱离已经开发的泰山天阶,去走羊肠小道,他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至于迷途。鸟道走得愈来愈艰难,心中难免烦躁,后悔方才之举孟浪,便赶紧回头去觅天阶。谁知这一折腾,浑身已是汗水津津。又饿又累,一双脚愈发铅重。忽然,一阵山风自山坳中飙来,阴寒诡邪,范增猛不丁打个激灵,骤然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山路石阶之侧,晕厥过去。
及至缓缓醒转,范增发现自己身处一处茅舍之中,满耳鸟语喧哗,屋里梁柱纹苔,甚是清净。而身旁多了一双少男女,男孩约莫十四五岁,女孩看上去还稚嫩些,黄发垂髫,正在给自己饲喂汤水,自己卧在绣衾之内,登时大惊问道“此乃何处?我又如何在这里?”又急念天书,阴摸一把怀中,分明还好好地珍藏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那男少年回道“此乃岱宗鬼谷。”范增大惊道“可是鬼谷子隐逸之地?他不是常在中岳嵩高山归隐吗?”少年笑道“他其实浪迹,两山兼而有之。”范增惊叹“苍天啊,我何有之幸,竟然到了鬼谷,那你两人又是谁?”说着意欲起身,奈何身软如绵,大叫一声,只得躺下。
男少年上前赶忙抚慰,道“我乃楚国沛丰人氏,姓萧名何。”他又指定那女孩儿道“她是鬼谷子玄女孙,王娥是也······”王娥打断他的话,笑如银铃,道“我实在不知籍贯,打生下来就未见父母,寄身鬼谷,我公祖沧海萍踪,不知根的,只是没时日的突然冒出来看我一回。萧何是他的从弟子,师从大方士齐国人徐福,今天我们两人出来伐薪劳作,无意发现了你,此处是我们鬼谷的一处修舍,平时不到修炼之日,也没人来,你尽管安心暂且住下来好了。萧何,你看,人都醒来了?可怎么办啊?”
范增听了挣扎又要起身,心里叫苦,原来周身骨疼。难以站立。萧何见了,沉吟有顷,问“能否相告贵大名姓?”范增恍惚,答“楚人范增。”萧何吃惊,道“原来我们是国人,我看范老兄的病甚笃,一时哪走得了,我看不如这样,你就暂且住在这儿,至于饮食我会和娥儿一起送来,待到病愈,再回楚国不迟。”范增瞑目叹道“你我陌路,救命之恩,尚不能报,怎好又烦你们来受累?”萧何复一拱手,道“此无妨,都是赶到的事儿,论什么恩惠,你且宽心好了。”
王娥嫣然,定定地看着范增,道“我公祖鬼谷子,昨夜又回来了,乃是你天命有幸,他善天地术,医个把人不在话下,我回去告诉他实情,他执念苍生,不管你那是他有罪,一定会出手的,再说,我也会些医道,快,喝了我给你煎的汤药。再睡一觉就好了,这儿是鬼谷里的秘谷,少有人来,也没人来打扰你。”
范增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乏,只得点头,喝完汤药,两人又布置一番,方才告辞。
此后时日,萧何、王娥二人天天来探视,自然饮食毕备,那伙食翻着花样,范增好不愕然,那王娥年纪不大,安能熟练如人妻,心里暖暖。她有时怕范增闷,唧唧咋咋赔着闲话。范增渐渐病好,踽踽出门,方才看清了这秘谷环境,正是云间层层桃李花,烟深直到方士家。无心衣沾紫霞色,一觉去来天外槎。
再说范增心中有天书的执念,每见无人便拿出来诵读强记,虽然只得到下半部《帝师经略》,也是每有心得,不禁手舞足蹈,感叹道“原来这兵者诡如此。”或是“原来我诸夏地理南极万里长沙。”倒是忘了身体康复那回事儿,反倒是不急于离开鬼谷了。
这儿阴阳界下,巉岩叠嶂,涧水潺湲,坐之心静,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但是,转念一想萧何、王娥二人的悉心照料,心甚不安,每每寻思图报这个恩典。
这一日,萧何、王娥又来,茅庭坐定,布置汤食,王娥又问起“范长兄身体安泰了些没?”范增正色道“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数日叨扰,我该回乡了,没料到增这一遭竟受恩于一对少男女,萧何,增今日要赠送你一物。”萧何慌神了,道“范长兄言重了,萧何不敢受之。”
范增叹息无语,良久,庄色道“此必受。”说完,范增自腰中解下佩剑,挚于手中,然后,将剑出匣,日光之下,清寒之光凛凛如练,他展示那剑,只见那剑剑身镂刻着“居鄛范增自用”六个小篆体字,增道“增身无长物,今年二十八岁矣,尚无进身,这剑是我随身之物,乃是我昔年去荆州南郡,大冶铜绿山冶都,觅得一大冶师锻炼而成,更奇的是上有天上所来陨铁以为刀锋,虽不是名贵的东西,可是,此些年陪我不知不觉走了好多人生云月。”
萧何慌忙推辞,道“萧何年少,不敢受此报。”范增苦笑道“想是赠得轻了,我范增一条命仅值一剑?”萧何一听失色,忙道“范长兄,言重了,如此,萧何就从命收了。”
萧何接了范增的剑,把握鉴赏一回,道居鄛范增自用,此剑深刻范长兄的籍贯名字,可见是你心爱之物,你赠何其情无价,我当珍藏之,毕生勿忘,他日尘世茫茫,无缘得见。观此剑便有意念之望,何谢了。”即郑重收于身上。
就在这时,王娥突然雀跃转身,采得半树碧桃花,倚靠石头上,笑吟吟道“夭夭碧桃花,见证尔二人做个亲家,哈哈哈······”她又拍手道“既然你二人这么投缘,不如拜个兄弟好了。”萧何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虽说范长兄今年二十八,何今年十六,相交可以忘年啊,你看这桃花为证,岱宗为定,好不好?”
范增大笑,声震山涧,伸手从石壁上移动那半树碧桃花,倒置之地上,摇头断然道“不好。”这一声不好,使得萧何、王娥骇异,一时失语,接着,这两人惊问“为什么?何为不好?”范增侃侃道来“此念极好,可是结拜为兄弟不好,你我结义兄弟,既有名,必有实,日后人生不共富贵谓之不仁,不共患难谓之不义,不来谓之不礼,不往谓之不信,不朋比结党谓之不智,此非君子之交,更不是图报,而是分人以责,君子人生真挚交,在于心,不在结义之名。范增不愿知恩不报,负疚而去,你我二人日后,若共为一主则相知,各为其主则为不识,此言为誓。好了,现在,范增要为你两位做一件好事了。”范增说完,萧何、王娥惊诧觑定他,范增浅笑,道“你看你们两人,犹若天界金童玉女,而且两小无猜,成双出对,真是珠联璧合,莫不如结为伉俪,乃是天作地设的大好事,增痴长些年纪,原委冰人媒妁······”范增满以为自己这一番话,会让这一对少男女羞赧无语,就这么将事儿办妥当了。谁料王娥脸色骤变,大加恼嗔,道“范大兄你言差矣,我来做中,让你和萧何结义,你移桃绝义,说出一大堆道理。现在如何要将王娥慷慨,拿来弄事儿,女子虽小,也有心意。岂要得萧何,他一个毛头小子,嬉戏少年,娥要择女婿,也须如范大兄这样的沉稳老练,使小女子有好倚靠啊。”
且说这战国时期中国,礼学未行,女子心性开朗,至于什么三从四德之类,乃是后来才有的戕害中国妇女顽疾,此是题外话。话说到这儿,王娥才知道自己竟然说漏口了,忙掩口,背过身去窃笑。她此话一出,范、萧两人骤然惊到木然,范增大感意外,谁料到这丫头心思竟是如此出格。萧何脸色发白,自己和这丫头上下嬉戏,牵手相呼,心里早就暗暗喜欢上了她,也早就暗中将她定为未来的准媳妇了,如今她竟坦白自己不是她的菜的心机,一时心里犹如打翻了调料架子,五味陈杂。茫然无措,凉到心底儿了。好在范增年龄大些,淡定不少,陪笑道“小女子小性情,都是这样······”
王娥一听,杏眼圆瞠,道“我是认真的,我先走了,明日来送饭,萧何,走了。”萧何诺一声,六神无主,道“范大兄,你的剑我收了,多谢!多谢!此话休提,明日再见。”还未说完,王娥拉起他的手,一道烟走了。
范增留在茅舍,心中波澜起伏,念自己年已二十八岁了,也无家室,奔波列国,求个仕途也无果,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误了自己,王娥实在不错(古人小女子嫁给大叔很寻常,都这样,不以为意),只是这二人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因自己来到,而破坏了二人的一世谐缘,万万不可,也说不定王娥只是一时孩子气,倒过来后悔了。自己岂不是一厢情愿,徒费情思。范增想了又想,头疼不已,最后向天朗声说“范增虽无才德,身上这幅骨头还是鲠硬的,罢罢,我自去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一对玉儿人也就琢璧团圆了。”主意既定,范增草草收拾,觅那纸笔,留别书一封,篆隶书云“增因羁事,不得辞而别,萧何、王娥活我之恩,永铭难忘,信增良言,以结伉俪,泽被此生。尘世虽大,有缘克见,此去也,慎勿相忘!”将别书摆在竹几的显眼处,自匆匆出了门,觅那山径亡去。
范增从山径赶趁而行,忽见前头日色中有一人影,柱如擎天,远远斜铺在石阶之上,直逼自己而来,注目看时,只见那人生的魁梧高大,额上四处肉突痣,寿眉吐剑,长像奇诡,在山风之中,衣著翻飞,只听他朗声道“范增······”范增冲口而出“鬼谷宗师······”
此公正是鬼谷子,只听他呵呵道“我们乃是故人了。”范增当然知道他是说自己和郦生在玉皇顶之巅遭遇过他和群仙的事,心照不宣,憨笑而对,鬼谷子又道“就这么走了?到底是心有执念啊。”范增一听,被他点破心机,下意识摸摸怀中天书,他也明白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洞彻天地的鬼谷子,只是颔首,鬼谷子道“为人救命之恩,等同父母再生,就如此走了?”
范增叫屈道“老祖,救命之恩,增岂能忘?只是增实在是目前无能为报?我已经将自己铭刻名字的佩剑赠与萧何,至于令玄女孙王娥,本想促成她和萧何的伉俪之缘,谁料她······唉,我范增深刻于心,容图报于来日吧。”鬼谷子一摆手,道“什么来日?她意在范君你,既然她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心有所属,你就狠心而去,让她一世遗恨,郁郁不欢吗?”范增一时语塞,鬼谷又道“老夫二百多岁矣,儿孙不出凡人,先次往生,老夫亦是不久大去也,有此女为心牵挂,现在老夫乃是家主,你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宁是我这玄女孙不配你这意在帝师之人。”
范增伏地一跪,道“非也,乃是增不配,恐误了她。”鬼谷子拂袖道“歧途在君脚下,去留由君来定,鬼谷子意旨已告白。”言毕,低眉拱手,退到路侧。范增一回头道“范增愿回。”
从是日起,偌大的鬼谷上下喜气洋洋,悉为范增、王娥预备婚事,鬼谷子起占,择定吉日吉时,定在两个月之后的五月初八。忽一日,鬼谷子招来弟子徐福,道“昨夜赤松子师弟来召,我须去嵩高山一趟,有些时日不能回来,不过,我一定会在范增、娥儿大婚之日前赶回来的。我云游之日,你代师命,打理日常,为师起占,鬼谷近日有不白之兆,只是其象浩如星海,却昏昧未明,你要约束鬼谷所有人,在这半月之前,不得下山,可牢记了?”徐福诺诺,道“宗师归心云游,徐福用心,绝对不会有事的,我们就用心为他们操办好婚礼就是了。”鬼谷子长息,不再言语,出山会同赤松子自去。
定亲之后,王娥改个人一样,极少露面,自与谷中的女眷们闺阁秘居,习针黹妇道,将为人妻。萧何心大,再也不去找她,整日里和首座徐福一起操持学习,不显痕迹。
再说范增自与王娥盟定亲事后,成了鬼谷的准姑爷,起居饮食,自然有人照看,不如先前居则客舍,行则长亭,饮食在途,可这一来,反倒是静不下心来读书了,人都是这么犯贱,华堂精舍,本能好好读书,却偏偏不读书了,反倒要茅屋翁牖,才肯发奋,其实也不是这样,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婚期渐近了,自己根本就没这个心理准备,恍然如梦,憧憬杂糅。再见王娥,自己是羞赧畏惧,呐口无言,将成共枕席的一世家人,反而不好意思了。回想自己在江湖,被人称作鲠生,如何小儿女态,范增不禁独笑,一笑之后,又徒增烦恼,你道为何?原来那个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徐福,待自己过度客气,眼神里蕴藏着刀子一样的不屑,自己裸身而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撞个天婚,如今还是结个裸婚,一朝成为这鬼谷的半拉主人,谁个能服?正自心乱如麻,比自己还小的徐福又来了,循例告诫“范生,宗师临走时有告诫,这半个月之内,任何人不得出谷下山,小可恳请姑爷听命。”范增听了,皱眉长叹,道“知道了,徐大方士,你都朝夕来说,怕有八十遍了,我哪得出谷,我什么也做不了,死睡了去。”
徐福毕恭毕敬,道“范生息怒,小可只是受命,不得不尔,望恕,望恕。”范增更是愠怒,道“徐方士,你休得过火客气,好不惊恐人。”徐福诺诺而退,范增空置一肚子气,掩扉去了书房。
人都潜藏着好奇的本能,越是不让的越是要让,范增反而激起了悖心,自己枉读天书了?竟尔作傀儡戏耍?无聊中去翻行李,突然见到有金光灿烂,心中惊喜,原来是临行前,家母将家中所有积蓄的二两金子藏在行李底下,今日竟然才发现,可不是天意?范增登时涕泪泉涌,道“娘啊,儿行千里母记挂啊,好在今日儿也有些结果了,与你觅得一媳妇儿,待回家再孝顺您吧。”现在有了钱,自己可不能负了贤女王娥,自己如何能白手空口为人夫君呢?想到王娥不嫌弃自个白身,又大那么多,范增算计一定要在婚礼之中拿出一点像样的物事,才能降住徐福等人之轻己。范增念及这里,心中踏实,莞尔自笑,悄声说“这鬼谷之中,又无市肆,安能买东西?记得来时岱宗之阳,济北城里市井甚是繁华,我不如下山去,置办一两件养眼的物事去,谢我伊人。”可是,他猛地想起徐福三令五申地不让下山的事儿,自己得想个方法才行,皱眉权衡,计上心来,他对屋里的侍女们说“我今日头疼不适,想一个人睡上半天,不召唤,休得来扰我。”女婢诺诺,
范增入内,支开婢女,又去床上将那被子隆起,里头塞些衣物,伪造个自己在被子里蒙头而睡的轮廓,尔后故意半开窗格,好使得外面看到房里的情状。看万事俱备,自己衣怀天书,才从帷幕之后,偷偷翻窗而出,觅那小径,出了鬼谷,下山奔济北城池而去。
范增下得山来,直奔济北城池,也就是如今的泰安。济北郡乃是齐国岱宗三衡司所在,所谓的三衡司,就是齐国的管理山岳的森林派出所,管理水面的叫三虞,管理山岳的叫三衡,战国末期,各国官制是在周朝天子的名义下大同小创。
范增一下山入城门,不由得大惊,怎么今日这城池这么多的齐国兵啊,想想是周天子过来封禅?抑或是哪国诸侯来拜山了。正在狐疑,一个走卒过来责令“站定,校尉,是他吗?”范增听了立定原地,睥睨冷笑,那个校尉正在城门门禁的鹿柴处饮酒,过来照走卒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他像吗?哪是他?耽误爷吃酒,混蛋竖子。”对范增挥手放行,范增自不理他们,昂扬而入,进到济北城池之中。
正所谓祸福天定,在劫难逃,范增也不问问今天泰山脚下这济北城池缘何兵戎,自己信步闲闲,挑了几件金玉之器,都不甚称意,看天色尚早,又走马看花闲踱步,正在巡觅,忽见一人进来,嗔眼自己良久,才气息促短,审慎小声问“足下可是居鄛范增?”范增注目,却认得他,齐国莒县人,姓魏名勃,自己在临淄求仕途时,他也是在求,两人居同一客舍,勾栏酒肆,文章仕途,两人甚是相投,不曾想今日泰山脚下得见,而且魏勃见了自己如此激动,便拱手道“幸会,原来是魏贤弟,今日缘何到此?”
魏勃却答非所问,道“范兄一直在泰山未走?”增答“不是没走,是真走不脱啊。”魏勃眼波流转,不自然笑道“那些军卒没认出你来?”范增一听,想起方才城门口的事儿,哑然失笑,道“他们如何认得我来。”魏勃颔首,继而颜色变幻,拱手道“魏勃今日再见贤兄,可不是天有缘?勃就请兄去喝一杯,聊表寸心。”范增道“不行,有事,我得先走,他日再会,兄再相叨扰。”
魏勃一听,强笑道“既然兄意在忙,即便告辞。”两人致礼而别,范增目送他匆匆而去,方才转身去觅那首饰店,须臾,见三四人来前,恭恭敬敬道“足下可是居鄛范增?”范增颔首,心中诧异,怎么今天这城里人都打听自己,一定是自己即将成为鬼谷姑爷这事儿泄出去了,鬼谷子名满天下,自己即成为他的亲戚,安能不成为话柄,想到这儿,范增释然,大方回答“是啊,我是。”那四人一听,即散开扇形,为首一人问“果真是你?”范增点头肯定,那人取出一剑囊,摊开,将剑出鞘,范增一见,双眼发直,头口惊呼“居鄛范增自用,我的剑啊,上面刻我名字的,如何在你哪儿?”
那为首的道“既然是你的剑就好,我是齐国泰山三衡司公人,你的剑,你就认证一下,在公文上指印,另外,你入齐国时有报关牌牒也得拿出来验证一下。”范增心中一凛,道“到底是何故?”那为首的道“循例而已,再说吧。”范增此时一脑子疑问,转念自己又没什么?何况这公人提问条条是事实,赶紧指印按了文书,再谈原委,
谁知再不待范增开口,那四个人骤然从腰中取出铁锁链来,套住范增脖子,范增大惊,惊呼“你们这是意欲何为?”那为首的不理会他,直叫“带上证人魏勃,贼已擒拿。”
公人呼应,范增这才看到魏勃也冒出来,此时他心中一片空白,眼见得满街戴甲兵卒潮水般朝自己涌来?自己可是叫苦,已经往死里糊涂,这是为何?自己怎么就下山买个东西就被如此飞来横祸,正是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