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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眼渐渐聚焦,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沈疏看清眼前人,推了推时倦,方才忍住声音用尽了他所有力气,现在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不出所料地没把人推开。
    时倦把东西抽出去,起身扶沈疏起来,沈疏在他怀里软成了一滩水,脆弱得根本不像那个张狂的沈疏,他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来气。
    沈疏缓了缓,寒气钻进车内,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想往时倦怀里钻,但看见时倦衣冠楚楚,只有裤子拉锁开了,而自己全身赤|裸,股间不停地流出精|液,他就觉得更羞耻了,像演戏演砸了的小丑。
    弯腰去拿脚边的衣服,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到衣服上,时倦制止他,脱了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把他搂进怀里,帮他把衣服拿上来,抽出纸巾按住他小臂上的伤口止血。
    他含住被咬破的下唇,嘴里的血腥味更重。
    血流够了自然会止住,他只想逃,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钻进温暖的被窝里睡一觉,然后把这一切都忘了。
    力气恢复了一些,血也止住了,沈疏简单擦了擦自己身上残留的**,时倦一直盯着他的手臂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体内的东西很难清理,他干脆不管,套上衣服,把西装外套甩在时倦脸上,开门下车就走。
    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转眼间就用完了,他扶着墙滑坐到地上,内裤里湿哒哒的,肚子胀得难受,伤口已经不是很痛了所以心里的疼痛更加明显,眼睛疼得厉害,仿佛挤不出泪来,干涩发痒。
    似乎有一股火在肺腑咽喉灼烧,又干又疼,把他烧得面目全非。
    随着呼吸的困难,手指开始抽搐,好像每一根神经的末端被拽紧,手失去了控制,被牵扯的神经上一阵阵从骨髓中渗出的麻。
    他听见了脚步声,心里不安委屈又有些期待,然而来的人不是时倦,而是沈肆。沈肆单膝跪地,握着他的手,轻轻按揉,缓解他手上的抽搐。
    “你怎么在这儿?”沈疏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紧涩。
    “看到时倦的车进去了,就一直等在这里”沈肆说。
    “时倦的事你弄得?”沈疏问。
    “嗯”沈肆直接承认了。
    “就知道是你,你小子倒是把我之前想干的事干了,以后别做了”沈疏边说边暗自可惜起压箱底的针孔摄像机,买了之后就没派上用场。
    他把手抽出来,抹了把脸,脸上湿漉漉的,大概挂满了泪痕,突觉不好意思,哥哥在弟弟面前哭得这么惨,但沈肆的出现让他轻松了不少,想起沈肆在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不知怎的有点痛快。
    “嗯”沈肆答应了。
    沈肆长相温柔,和他待在一起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虽然沈疏和他之间心有芥蒂但心里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弟弟的,他扶着墙站起来,腰腿都在抖,沈肆见状扶住他去不远处停着的车。
    坐到副驾驶座上,沈疏彻底瘫了,浑身没力气,屁股疼也顾不上了,他望了一眼刚才跑出来的方向,有一个人背光站着,看不清脸,身影与时倦很像。
    车开走,将那抹身影甩出了视线。
    沈疏在沈肆那里睡了一觉,醒来时订了张机票,目的地不重要,总之他要走,不想留在这里了。吃了沈肆煮的粥,在床上一瘫,点开一部狗血言情剧,边看边乐,乐着乐着就哭了,索性又钻回被窝里睡个昏天黑地。手机嗡嗡震动,有来电,有短信,他都没看。
    一直到闹钟响起才爬起来,穿衣服去机场,什么行李都没带,打算到地方再买,轻装上阵地出发了。
    到了机场,一套取票查身的程序下来,还有半个小时才检票,沈疏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的大哥自来熟地跟他拉话,从天气说到交通,嘴一直不停。
    候机厅放广告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今天记者会的新闻,时倦英俊的脸放大在屏幕上,下方写着什么时夫人霸气护夫这样哗众取宠的标题。
    沈疏此时带着口罩,没有被人认出来。
    坐在旁边的大哥一笑,指着屏幕说:“我认识他,大学同学,连跳了好几级,可厉害了,就是人挺痴的”
    沈疏的心蓦地像被人掐了一下,抵不住好奇地看了那大哥一眼,大哥来了兴致,继续道:“我们一个宿舍的,刚开学那会儿,有个女生跟他表白,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人家,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而且性取向不和,他喜欢男人,但他那个长相,想倒贴的男人也多的是啊”
    沈疏心尖一颤,几乎屏住气息听下去。
    “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一场辩论赛,他平时挺沉默寡言的,不太爱说话,突然报名参加了,大家都没把他当回事,但他居然拿了第一,我从没见过他那么高兴”
    “开始时以为他拿奖高兴,后来才知道他和他爸打赌,赢了辩论赛他爸就得给他一张他心上人的照片,结果到手一张证件照,没把我们全宿舍的人笑翻过去,他一直随身携带那张照片,上课吃饭的时候非要多占一个位置,把照片放上”大哥边回忆边忍不住笑。
    “我们都觉得他是单相思,不然不能混得这么惨啊,还私底下打赌他能坚持多久,然而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这小子太痴情了,一个男朋友都没交过,也不与其他人有什么交集,就一味地学习,拼命地学,说要挣钱娶照片上的人”
    “结果还真给娶了”
    “这媳妇比照片上好看多了,看着多般配啊”
    “这笑得,心里开花了吧”
    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里沈疏站在时倦旁边,搭着肩膀把人往怀里搂,说“这是我男人”。
    时倦望向他,一直温柔地笑,好像讨到糖的孩子甜甜的满足的,似乎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他眉眼精致,面对下属时冷峻凌厉,面对记者时斯文从容,而在他面前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剥开心脏,用最深处最火热的血液去温暖他。
    时倦望向他的时候永远那么温柔那么甜,狭长的桃花眼里似乎有一池柔情一罐蜜糖。
    那么温柔那么甜蜜怎么会是假的,那般费尽心思地对他好,怎么会是耍他,怎么会是不远千里远隔七年特意来报复。
    时倦是来爱他的啊。
    他太傻了,为什么现在才想明白。
    沈疏拿出手机,查看时倦给他发的短信。
    你在沈肆那里吗?
    我弄疼你了吧,我去给你送药好不好?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伤口?
    沈肆在大概会照顾好你吧。
    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你问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回来做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来爱你宠你疼你惯着你。
    你别走,行吗?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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