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的眸子一片漆黑,静静地朝着杜青和张三他们望着,也不见发怒,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杜青面色狰狞狠戾,朝着白瑾瑜的脸上啐了一口,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我就烦你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连句话都不会说,今日老子非要你开口求饶不可!”
杜青朝着张三使了个颜色,张三便会意,将白瑾瑜朝着杜青押了过来,使其距杜青不过十寸距离,杜青一伸手,便能够触到白瑾瑜的脸庞。
杜青狰狞一笑,高高扬起了右手,狠狠一掌,便朝着白瑾瑜的脸上抽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身份地位的半奴,老子碰你都都嫌脏,嫌掉身价!就连胡同里的妓子都比你干净!”
杜青发现自己抽了白瑾瑜一巴掌,发泄之后,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来,便又对白瑾瑜又打又骂,足足抽了白瑾瑜十几巴掌,直到他的手开始发麻发疼,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白瑾瑜两边的脸庞,已经变得高高肿胀了起来,似是圆了一圈,唇角的血迹流到了衣服上,眸中却仍无喜无悲,甚至连疼都不喊一疼,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
她微微扬起下巴,眸色突然变得冷戾了起来:“杜青,你若再这般对我,我日后定百倍奉还!”
杜青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些,听了白瑾瑜的这番话,心中又怒了起来,他狠狠一脚,便朝着白瑾瑜的心口处踹了过去!狠狠咬牙道:“给我打,就算是打出血也别手软!只要人不死就行!张三,你出门可带短刀了?”
他不会有好下场?哈哈哈哈哈,明明没有好下场的会是这贱人!她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对他嘴硬!
“老大是不是想毁她这张脸?一个半奴生了这般模样,着实是容易招惹是非!”
此时的白瑾瑜,正倒在地上,用双手紧紧护着头,一声不吭,被痞子们拳脚相向,揍的衣襟内都渗出了血!这些痞子们见白瑾瑜身份低微,根本不将她当做人来看,没有一个怜香惜玉的,一个比一个下手狠!
张三说罢,从腰间抽出短刀,递到了杜青手里,冷笑着道:“老大,这女人身份卑贱,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就是这张脸了,我们这次把她的脸也给毁了,看她以后还怎么生活!”
“哼,生活?保不准我那大姐和外甥,看见她这副被毁了容的模样,会将她直接给撵出来!既然不会下蛋,放那当个摆设也就罢了,现在连个摆设都当不了了,还要她干什么?不是浪费粮食吗?”
杜青满脸轻蔑不屑,垂下了头,便猛地将短刀从剑鞘内抽了出来!短刀被拔出来的一瞬间,在阳光的映射下发出的微芒,将白瑾瑜那双透露着杀意的眸子,又衬的亮了几分。
她的右手臂不小心撞在了一块尖锐的大石上,流出了不少的鲜血,因为失血过多,唇色有些发白,白瑾瑜眯起眼眸,望着手中握着短刀的杜青,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运转起了内力。
这些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揍过她一顿,就会将她给放了的模样,既然如何,她也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所有事她都可以忍,但是事关丁煦羽的性命,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就在白瑾瑜准备出手之际,只听“咻咻!”几声响起,杜青便被一颗石子打中了手腕,整只手臂一麻,不受控制,匕首便“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匕首掉落的地方,顿时尘土飞扬!
“什么人?”
杜青额头上青筋爆起,心中大骇,忙阴沉着一张脸,朝着四周扫视了过去!正在揍白瑾瑜的那几个痞子见状,也忙停了下来,弯着腰迅速跑到了杜青的身后,警惕的朝着四周望着。
“是谁?有胆子暗袭,就没胆子出来吗?”
张三刚刚冷喝了一声,便有一个身着黑衣锦纹圆领袍,腰间佩戴着白银麒麟革带,足蹬银履的年轻男子,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庞,从树上一跃而下。男人的衣袍翻飞,修长的右手微微颤抖着,紧握着一把玄剑,玄剑透露着淡淡的寒芒,男人浑身尽是隐忍到了极致的薄怒气息。
他一头墨发半束,斜入着一根白玉簪,脑后系着一条暗金色发带,在阳光烁烁生辉,随着时间的推移,浑身的怒意越来越盛,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白瑾瑜躺在草地上,伸出了手,紧紧捂住了正在流血的胳膊,抬起眼眸,愕然朝着男人的背影望了许久,也怔神了许久,深沉的眸中,掠过了复杂的神色。
牧尘?他怎么来了,自己不是给他分派了任务了吗?他是将事情办完了,还是……一直在跟着自己?
杜青原本嚣张无比,但他看清了牧尘那张脸庞之后,脑海中顿时“嗡!”的一声响,面色泛青!
牧……牧尘?戎镇四大家族之一,牧家新上任的家主!竟然是他!
他……他来洪村做什么?而且看他的眼神……该不会是冲着他们来的吧?
杜青的脑子迅速转动了起来,想着牧尘来此处的原因,拼命想着应对的措施,一时急的汗如雨下,他伸出手,刚准备擦一把汗,谁知道牧尘手中的长剑,便光影一闪,抵在了他的脖颈上面!
杜青望着距离他不过数寸,眸底遍布着血丝,身上带着一缕杀气的牧尘,微微张大了嘴巴,被吓的双腿都软了下来:“牧……牧家主,您这是做什么?小的哪里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尽管跟小的说,若……若是您有什么话要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您该不会是因为……”
杜青突然想起了白瑾瑜之前说的那句话,说他今日不会有好下场的,顿时心中发怵,额上冒出了虚汗,心想这小贱人不会说的这么准吧?牧家主的出现,莫非……和这小贱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