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些孩子们,就像这世上的所有人。
求生吧。
也许痛苦,也许脆弱,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你生而为人的使命。
就像顶起顽石的嫩芽!
提息,运气,然后在气力浑然一体,上升到极致的一瞬,将刀竖劈而下。
——但待刀尖落在那巨石上时,却只如轻点。
无声无息。
“木之呼吸叁之型——草木生石上。”
木之呼吸?真菰疑惑地看了一眼鳞泷师傅,却发现从他嘴角渗出一丝笑意。
“他明白了。”师傅淡淡地道。
面对看似完好无损的巨石,九原柊立于原地收刀入鞘,似乎什么也没做过。
失败了吗?就在他升起这个想法的下一瞬——
“咔……!”
只见石头上突然延伸出几道裂痕蔓延开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破壳而出。紧接着数秒后,它终于在无声中崩裂瓦解,只剩下碎石残片洒落一地。
九原柊半天说不出话。他听见心砰砰直跳,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甚至有种流泪的冲动。
成功了……
这不是他从伏虞剑柄中继承的前人武功,也不是从哪个门派那里学来的招式。
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一只大手抚在他头上,宽厚温暖,就如同几年前的那天。
“你们都做的很好。”
鳞泷左近次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与自豪。
“今年的试炼,你们两个一起参加。”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阿柊没有成为柱,一定是因为木柱不好听。(划掉)
水性至善至柔,滋养万物——故我私设的木之呼吸跟花,蛇,虫之呼吸一样源自于水呼。
(希望没有跟其他太太撞。万一撞了,纯属缘分)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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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柊做了个梦,梦里的他似乎只有三四岁的身高,周围是那间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木屋,而他正被一个陌生的美貌妇人抱在怀里。
“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相信那个人。”妇人声音颤抖,几乎是在哽咽,“连累你吃苦。”
九原柊意识到她是九原亚月纪。
按理来说他应该不认识这位女性才对,但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心里就莫名地升起一阵焦虑。
“我这种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愚蠢女人活该有此下场,但是神明啊,求您宽恕我的孩子,他是无辜无罪的,他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不要哭啊。你再哭我也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再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的儿子回来。
九原柊感到很难过,在梦里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既然你们是被鬼拆散的,不如我以后多杀几只恶鬼,就当为你在彼世积德。这么想着,九原柊感受到抱着他的那两条手臂又紧了紧。
“阿柊,就算哪天妈妈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
她说……什么?
九原柊睁开眼,旁边是木屋熟悉的陈设,不远处锖兔和义勇还在并排睡着,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那久远的梦境中醒来。
糟透了。他想。
他之所以叫九原柊,是因为这副身体的母亲姓九原,而自己又原名太吾柊,就这么拼凑而成的名字。
是这样……才对。
那为什么梦中的九原亚月纪会叫他阿柊?
他也曾经问过鳞泷师傅当初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不记得了?”
“嗯。”九原柊如实相告,“我可能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就算他不是九原亚月纪口中的‘阿柊’,就算他没有任何与亚月纪相处的回忆,他的身体发肤也授之于她,从她那里得到了新生的机会。
怎么可能不重要。
然而鳞泷师傅却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
那天鳞泷左近次前往西边的一座村庄灭鬼,归来时途径一座山的山腰,隔得很远就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趴在你母亲的坟墓旁边。”
然后他就将九原柊带回了狭雾山。
“请告诉我那座山在什么地方。”
鳞泷左近次跟他说了个方位,然后道,“不要回去了。”
“可是…”
“去年那里发了山洪,山腰的位置已经封死。”
烛火幽幽地跳动着,九原柊的眼睛却仿佛什么都映不进去。
线索全断了。
“我知道了。”他压下心中的焦躁,尽可能冷静地说,“多谢师傅。”
“想祭拜你母亲的话,替她在心里念佛就好。”鳞泷左近次道。
九原柊点头。
暂时放弃去思考这个问题吧,不用担心,说不定哪天突然就想起来了呢。
等到天亮,他便要跟真菰一同启程前往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现在做了这么一个梦。即使窗外仍是漆黑一片,也半丝睡意都没有了。
睡不着不如出门做点什么。于是他走出木屋来到训练场,手习惯性地取来刀架上的一把木刀,刚握在手里就又停了下来。
还是算了,会吵醒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