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郁抬头,坦荡荡的看着她。
还是那张清丽的脸,淡雅之气,灵动之感,尤其是这双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睛,灵动得有股说不出的魅力。
那时她就见不得这般模样,今天更是如此。后宫嫔妃众多,谁不是美人,?纵然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竟都不如她这般媚惑,既媚惑了张宇成,还媚惑了自己的儿子。
她说道:“来人,把这宫里的东西都清理一下。。”
话音刚落,只见太监宫女众人动手极快,拉的拉,扯的扯,已经把宫内的珠帘、帏帐扯了个遍。
冷萃宫内瞬间就失去了温度。
静太妃冷笑一声:“这才像个冷宫的样子。”
这时有个嬷嬷上前在她耳边轻说了些什么,她脸上的冷笑愈加深:“把那两个丫头唤上来。”
没多时,仅有的两位粗使宫就被带了上来。低头头跪在殿财,浑身颤栗。
“抬起头来。”静太妃的声音不缓不疾,听上去却很严厉。
两位宫女哪里敢抬,又敢抗旨。只得徐徐抬头,可是刚看到她尊贵气十足的脸庞,立刻就低下了头,决计不敢再抬。
静太妃十分满意,多年来的屈辱在冷萃宫得到了最大的化解。她问道:“你们说给本宫听听,每日都给冷宫做的什么菜式?”
宫女才开口就发现不仅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发颤:“回静太妃娘娘,皇。。皇。。皇贵妃娘娘每日用膳与昔日并无两样。”
“皇贵妃是吗?既是冷宫,又来的皇贵妃?既是冷宫,又哪来的奉例照旧?想来是皇上还不懂后宫的规矩。既然本宫现在掌管后宫,这后宫就该严肃风气。明日起,你俩打哪来的,就回哪去。陈嬷嬷,你可记下了?”
方才与她耳语的陈嬷嬷弯腰应道:“奴婢记下了。”
静太妃又看了看玲珑和文心,玲珑她是见过的:“你是哪一年入宫的?”
玲珑没想到她会问自己,但想到她好歹也是张宇杰的母亲,心中多少有了亲近感,又因为拿捏不好她的用意,于是不卑不亢的回答:“奴婢去年入宫的。”
“入宫时间不长,可想家呀?”静太妃问得很随意,已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霸气。
玲珑摇摇头:“奴婢已没有家人了。”
静太妃心中暗叹一声,望了她一眼,又望向卫如郁。她能猜出张宇杰的用意,最初恐怕是让玲珑监督卫如郁的,现如今只怕早就不是这个用意了吧?
她说道:“既如此,就在宫里好好伺候着吧!只是本宫看你挺乖巧怜俐的,就这么呆在冷宫着实可惜。不如跟在本宫身边,你可愿意?”
卫如郁静静的看着她,有一种叫失望的情绪在心中无限放大。
她原本以为静太妃会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女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不管是后宫如何会让人变故,但这有权就耻高气扬的胎势却是与生俱有的吧?
不知不觉间,她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鄙咦的神色,而这股子神情不偏不倚落在了方嬷嬷的眼里。
她两话不说,上前就给了卫如郁两巴掌。
打得又狠又重,声音响彻冷萃宫。打得玲珑和文心都惊讶且愤怒的看着她,其他宫人更是低下头不敢看,唯独静太妃神色自若的望向了卫如郁。
只见她被扇得脸倾向了一边,脸上的巴掌印在她白皙的脸上触目惊心。
即使是侧脸,却看到她面带一丝笑容。
静太妃眼中冷光一闪:“卫如郁你在嘲笑本宫的嬷嬷吗?”
卫如郁笑出声来:“嫔妾不敢。”
“那你笑什么?”这回问的是方嬷嬷,声音又狠又辣,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再挥一个巴掌过来。
“嫔妾只是在笑,昨天文太后对嫔妾说的话,这么快就实现了。”卫如郁淡淡的话。
“放肆!”静太妃加重了语气,“她已经被太上皇废除了太后之位,你怎么可以还称她为文太后?”
卫如郁不想与她争辩,毕竟她是张宇杰的母亲。文心又气又急,惴惴不安的偷偷的望向玲珑。
玲珑也觉得很诧异,她寻思着要不要通知张宇杰呢?
也不知是折腾得累了,还是不想提起过往的事情,静太妃竟然没有对卫如郁的沉默表示什么。
只是淡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可是这份淡然却是掩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她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本宫今日来,不过是为了给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以后,冷宫就是冷宫,凡事不得借逾。本宫也乏了,你们都要好好的盯着,不要再让这有这样的事情来烦本宫。”
方嬷嬷答应着,跟随她身后出了冷萃宫。不消说,冷萃后四周从此就安下了耳线。
世界刹时安静了一下,文心忧郁的看着地上的帐幔等物,和玲珑一起收整着。
冷萃宫本就因了这些装饰才掩盖了冷清的本质,如此一来还真是显露了真面目:一座实实在在的冷宫。
两位粗使宫女已经被方嬷嬷带走,显得更为冷清。
玲珑动作麻溜的整理好一切,又和文心把卫如郁的寝殿收拾妥当,对她说道:“奴婢去去就回。”
她交待着:“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对他说。”
玲珑犹豫了:“娘娘,奴婢希望。。”
话没说完,卫如郁就摆摆手:“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能说。”
“娘娘!”玲珑抗议的叫道。
卫如郁深遂的眼眸里尽是坚定,让她不得不应道:“奴婢听娘娘的。”
一切都能理解,卫如郁想着,只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不应该是看淡了一切吗?恐怕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母妃,才会让张宇杰有那么大的压力吧?
偏生让她穿越到这么个架空的年代,没有历史可循,否则的话,她大约能预测到将来发生的事情。
无论如何,她都要劝张宇杰。
这并不是为了保张宇成的江山,而是为了天元朝世世代代的百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