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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都黑了,马秀珍走地风风火火的,好像要拉着李守旺,去找谁干架。
    江丫头拧眉,只想了半秒,便拽着李小树准备让道,她这个小姨,可轻易招惹不得,因为,她就是那种炮仗脾气,一点就着的人。
    而她娘和马秀珍,从小就不合,明明是亲姐妹,却从小闹到大,那怕各自成了家,又结了婚,当的当姥姥,当的当娘,两人也没放下过积怨,反而连带着她们这些晚辈,见了面也像仇人一样,恨不能没事也找个事,冲上来打几耳光。
    可没想到,马秀珍拖着哭哭啼啼的李守旺,冲到她面前,竟然就不走了。
    还指着她,劈头盖脸的就骂:“江丫头!你生的孩子你还管不管了?就为了一句话,瞧瞧他把我家守旺打成什么样了?”
    “……”呃?冲着她来的!
    江丫头惊愕,赶紧回头看李小树,就见他眼神左顾右望,一脸心虚。
    卧槽!
    “你打的?”江丫头心沉了沉,大概知道,小姨马秀珍,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李小树也知道躲不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挺着脖子气咻咻的道:“是他先骂人,说我爹死了……”
    后面的话,李小树来不急说,怒火冲天的马秀珍,起了高腔,一嘴巴甩向李小树,还好江丫头见机快,拉着李小树就退后了半步,这才堪堪躲开。
    马秀珍眼见没打着人,指着李小树就怒咆:“说你爹死了又怎么着?难道那不是事实吗?小狼崽子,亏的他还是你小表叔,给你报个信,你就把人打成这样,那我今天,也要把你打成这样!”
    说着,马秀珍撸着袖子就要冲上来打人,沉丫头脸耷往后退。
    告诉自己先不要动气,并借着别人家微暗的灯光,仔细打量李守旺。
    只见李守旺确实被打的很惨,鼻青脸肿的,还哭花了脸,两条鼻涕虫都挂到了嘴边,好几次瞅着要掉嘴里了,又给他吸了回去。
    那模样,真真是……特别磕碜。
    “守旺,是小树打的你吗?”一边躲下,她一边问。
    马秀珍一肚子火,眼见打不着人,江丫头还不紧不慢的问东问西,火气便更旺了,张口便来。
    “还问什么问,难不成是我冤枉了你儿子?他好心报信,没得一声谢,反过来被打成这样,今天我要不打死他,我就不姓马。”
    李小树被娘拉着躲,好几次差点没站稳,姨姥姥这个疯狗,真是太气人了,这些年明里暗里,可没少打他出气,激动下,李小树大喊。
    “他骂我爹死的好,还骂我娘是短命鬼!他该打,我不光今天打他,以后他再骂,我还打!”
    “本来就是死的好,你娘要喝农药,不是短命鬼是什么?”李守旺仗着马秀珍给他出气,想也不想就把话顶上。
    这下李小树更气了,全身都直抖的喊:“我爹没死,我娘也不是短命鬼,过完年我娘就带我去找爹,你才是短命鬼,你再骂一句试试!”
    “试就试,我怕你呀,有本事你当着我娘的面,再打啊!”
    李小树气的忍不住了,甩开江丫头的手,嗷呜一声,赤红着眼睛就冲了过去,顿时,两个孩子就打的天翻地覆。
    而马秀珍眼看着儿子快要吃了亏,打不过李小树这混小子,急的就冲上去,一脚把李小树踢开了两三米。
    冲突来的又快,又迅猛,可以说是转眼之间的事,江丫头再冷静,这回也真真的动怒了,冲了过去,扶起李小树,旋身便冲动马秀珍面前。
    “啪”一记耳光,抽到了马秀珍脸上。
    这一耳刮子,那是力气十足,顿时把马秀珍抽的眼冒金星。
    抽完,她指着马秀珍道:“小树,你把守旺说的那些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李小树被马秀珍踢中了肚子,痛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但看到娘也动了手,还打了小姨,而小姨愣了半秒,一张脸瞬间狰狞起来,便脑子一热的冲了过来,一边想护着娘,一边大喊。
    “李守旺骂我爹死的好,还骂您是短命鬼,他还编了顺口溜!”
    “什么顺口溜!”江丫头气啊,气的脸都青了。
    而这时,十分惊讶的马秀珍回了魂,捂着脸便尖叫的朝江丫头挠:“你个溅人,野种!短命的死丫头,你竟然还敢打我?我挠死你!我挠死你!”
    为了孩子打架的,在村里时不时有发生,所以走出来看热闹的人,也是见怪不怪,更何况,小岗村的人都知道,马秀珍和马秀英,虽是亲姐妹,可两人从小不合,视如仇敌,所以李琛死了,马秀珍家的孩子,会骂一句死的好,也属正常。
    谁叫他们两家,火水不溶呢。
    马秀珍发了狠要挠花江丫头的脸,可江丫头那里会怕她,早有准备的拿脚一勾,直接将人放倒,然后用膝盖压着他,抬起手便左右开弓的抽耳光。
    “啪”江丫头冷怒着脸朝李小树道:“说,把他编的顺口溜,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再说一次!”
    李小树从来没见过娘打架,一时间都吓傻了,只觉的娘怎么突然间,变的好生猛啊!
    以前,他要和李守旺打架,娘可是从来不会帮着他的,反而为了息事宁人,而把他打一顿,今天,娘好威风!
    “说啊!他都编了什么顺口溜!”
    江丫头气的下手更用力了,直接把马秀珍打的都忘了还手。
    而边上的李守旺,更是仿佛活见鬼了一般,不敢置信的看着娘被压着打。
    李小树好激动,知道娘生猛不会吃亏后,恶狠狠的盯着李守旺,然后揪着他的衣服便大声哭道。
    “他说,李琛李琛死的好,见了阎王见媳妇,问声媳妇怎么了,媳妇说,喝了农药来陪你,小树小木真可怜,没了爹也没了娘,问声老天怎么了,老天说,活该全家都短命!”
    顺口溜一说完,走出门来看热闹的人,统统倒抽了口气,心想,这马秀珍也太混不吝了吧,怎么能让孩子在这个档头上,编这种顺口溜诅咒人呢。
    那怕平时和马秀英再不合,人家也刚死了女婿,做人不能如此不清白的幸灾乐祸啊。
    更何况,农村人都信奉,打断了骨头连着亲,平时再闹矛盾,再窝里横,真要出了大事,也该同气连枝,一致对外!
    可马秀珍到好,侄女儿前脚接了丧信,后脚就让孩子编了丧天良的顺口溜,这两家,得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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