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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树哭着说完,心想,自己娘都那么生猛了,他也能不落了下风,反正他和李守旺,从小打到大,还怕这一回吗?
    想着,他便挥起鸡毛拳,不要命一般的打李守旺,边打还边哭着喊。
    “娘!你告诉他,我爹没死对不对?我们全家,也不是短命鬼对不对?”
    江丫头气的两眼发了黑,直接爆了粗:“卧了你玛个槽,怪不得小树要打人,这顺口溜真是他编的?还是马秀珍你编的?我家又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纵着他编这种话来骂我们?”
    马秀珍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还编了这种歌溜子,可正在气头上,自己又吃了亏,被江丫头压着狠狠抽,一边一个耳刮子,心里怎么可能平静,那怒火是直冲气门心,张口便嘶喊。
    “编的好,骂的好,你们全家就是活该要短命!可惜老天爷没把你收了去,要是把你,还你娘你爹,也全收了去,那才是真的好,我打……”
    “好,你不光咒我家李琛,还咒我爹娘!看来这顺口溜,也不是李守旺编的了,是你编的了?”江丫头怎么可能会让她反抗,压着她的关节,再次抽了个酣畅淋漓。
    不能动弹的马秀珍,眼见自己越来越吃亏,而江丫头这个小溅人,竟然还能压的她动弹不得,就感觉自己脸面全无。
    有道是丢人也不能丢气势,想也没想就接道:“是我编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咒你们,咒你们不得好死,咒你们全家都死光光!”
    “你咒我全家死光光,我不生气,反正你和我娘,从小就像仇人,平时不是骂架就是打架,两家也从来不来往,可是你咒李琛!他和你又有什么仇什么怨?”
    被打的唾液沫子都带了血的马秀珍,那是越想越气,她这辈子和马秀英打了无数架,可是从来没吃亏的,就是后来,两家起冲突,也是她稳占上锋。
    可今天呢,她这个侄女江丫头,竟然生生的压住她,弄的她不但出不了手,还打的见了红,这个气啊,气的眼睛都红了,一片血光。
    歇斯底里下,马秀珍喊:“他和我原本没仇,可他娶了你,娶了你们江家的人,那就是和我仇,他就是死的好,早就该死了!短命鬼,永世不得超生。”
    江丫头紧紧地咬着腮帮,心里气的快要吐了血,这话骂的好毒!
    很好,既然这仇怨化解不了,那就结到底吧。
    “你和我娘,从小不合闹到现在,做为晚辈,我从来没掺合过,也念着你是我小姨,平时小树和守旺打架,我也总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可今天!你太过份了!你怨我娘,连带着我和红英也就罢了,可李琛从来没和你有过冲突呀。”
    “他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还为了我们世世代代的子孙,光荣牺牲了,你因为我们两家的积怨,迁怒也好,幸灾乐祸也罢,可你骂他死的好,永世不得超生,难道你是反动派吗?还是敌人那边的奸细?就盼着咱们国家的军人死的好?”
    马秀珍声音起的再高,也不如江丫头一句又一句的高声质问,最后一顶大帽子压下来,马秀珍吓的脸都白了。
    瞬间倒抽了口气的,还有围观的乡亲们,其中好几个,还猛的拍了下大腿,惊天动地的喊:“对呀,马秀珍!他李琛可是个军人,一年到头也没回来过几次,你这么怨恨他,还吧不得他该死,你不会真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吧?”
    “我呸,江丫头要不说,我们还当这是你们两家积怨深,原来是反动派啊!”
    “快叫周支书,这马秀珍不得了,保不齐都投靠了敌人当了奸细。”
    倏然间,所有人的脸色全变了,马秀珍也吓的魂飞魄散,全身发软的急道:“我没有,我不是反动派,我也不是敌人的奸细,她冤枉我!她胡说八道!”
    情势瞬间逆转,两孩子都吓懵了,尤其是李守旺,明明是娘拖着他来讨公道的,怎么一转眼,他和娘不但被表姐按着打,还被所有人指着骂反动派了。
    转变的太快,李守旺脑子都拐不过来,马秀珍也是又惊又吓,脑袋都发晕。
    这年头,要真被戴上反动派的帽子,那是要被抓起来,丢进劳改场改造的,更严重的话,还会直接枪毙!
    “我怎么冤枉你了?我问那顺口溜是不是你编的,你说是,我问李琛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说他死的好,早就该死了,还永世不得超生!我有冤枉你吗?”
    江丫头气,气的全身直抖,其实她从来都不觉的自己会骂架,恰恰相反,她还是嘴笨的,和后世那些毒舌,还有村里的三姑六婆,一骂就是几小时,还不带歇口气的相比,她简直可以称之为温良。
    上辈子,两家是死仇,她碍着是晚辈,没少被马秀珍打,连儿子和李守旺打架,她也只是一忍再忍,可现在她明白了,不把马秀珍一棍子打晕,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以后就别想消停。
    “你血口喷人,我那是气的,话赶话才说出口的,我不是反动派,也不是敌人的奸细,我就是和你娘有仇,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就有仇,我就是见不得她好,也见不得你们好,你要敢给我扣反动派帽子,那我就和你拼命!”
    马秀珍又惊又气,她这辈子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大亏啊,心想,江丫头要真敢咬死她的成分,那她也别活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就是拼着进劳改场,她也要弄死几个人给她垫背。
    迎着马秀珍疯狂的眼睛,江丫头知道,她真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脾气又臭又硬的疯子,如果自己敢咬死她是反动派,那么马秀珍真敢像她当年那样,走投无路的提刀杀人。
    深吸了口气下,她也不压着她了,起身给了马秀珍一脚:“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和我娘是亲姐妹,我真是闹不明白,你那来这么大的仇,这么大的怨?难道我娘杀了你爹娘?”
    “胡说什么?你娘的爹娘,那不就是她自己的亲爹娘吗?”向来快人快语的左婶子也在,开口就沉着脸道。
    “既然是同一个爹娘,又不是杀父杀母的仇人,她怎么就像条疯狗,死咬着我娘,还有我们不放呢?”江丫头再问。
    马秀珍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眼见所有乡亲们都冷眼看着她,更好像要划清界线般的疏离,她这心里一阵阵的恶寒,更无比清楚的知道,今天她必须咬死,那些都是气头话,否则,要真被定成反动派,那她就完了。
    全家都完了。
    “我刚才是气的还不行吗?江丫头你能耐!你真的是有能耐,竟然敢给我戴这么大的帽子,我要是反动派,那你娘也是反动派,我要是敌人的奸细,那你娘也是敌人的奸细!还全家都是!”
    江丫头心里破口大骂,特么的,马秀珍上辈子就是块滚刀肉,这辈子还是块滚刀肉,现在知道要同气连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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