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绍都的路上,冷清风和常瀚商量济道谷一事的处理对策。
后山第二间石室内的情形,让他们彻底相信了济道谷与阎王府的合作关系。
第一个铁门已被打开,想必原先关的就是那些食人恶童。而第二个铁门、第三个铁门……
里面的情形,冷清风相信,不管过了多久,自己都不会愿意再去回想。他只能用“不堪入目”四个字来形容。
羽林卫和守城军们,一边痛骂济道谷毫无人性,一边将铁门内的人悉数救出。
但重见天日,对这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喜悦的事情。他们有些人在被扶出洞口的第一时间,便寻了短见。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说的便是这些人在铁门后的遭遇吧。
选择坚强活下去的人,则由他们找了就近的官府,暂时安顿。那也是暂时的,这些人是回家,还是另做打算,皆要细细打算才好。
还有温宋和齐绅。
温宋自不必说,作为俘虏,冷清风必要好好审问一番,以解开孟婆的秘密。
而齐绅……冷清风看了看纪王的背影。
守城军入谷后,纪王一直陪着朔月,对齐桓的下落不问不查,甚至见到齐绅也没有凑过去盘问,这让冷清风甚是疑惑。
他难道不着急吗?冷清风想,此次出兵失败,虽说责任由自己一力承担,但他难道不想趁机邀功,甚至打压自己吗?
如此从容淡定,实在与纪王以往的表现不符。
冷清风很担心纪王和太阴留有后招,所以他跟常瀚商量,想将温宋和齐绅带回盘阳老府。
“皇上会答应吗?”常瀚也认同应回老府,但很担心离皇和锦太子。
是啊,离皇会答应吗?这也是冷清风的顾虑。
但是出乎意料,离皇不仅没有责备自己,还一口答允了他们将人带回盘阳老府的请求。
“我要跟你回盘阳老府!”
朔月的出现,让冷清风明白了离皇异常反应的原因。想来定是朔月所为。
“公主,我们回盘阳老府是有正事。”他并不是很想带朔月回去。
“本宫也是有正事啊。”
“您有什么正事?”
朔月瘪了瘪嘴,她怎可能会将实情告知冷清风?
她含糊其辞道:“自然是先去拜见一下长辈。这点规矩本宫还是懂的。”
“家师素来喜欢清静,也不讲究这么多繁文缛节。公主还是……”
“我一定要去!”朔月着急了,她本想说服冷清风,但眼下看来只能摆公主架子,逼他答应了,“否则,父皇也不会许你们回去的!”
冷清风沉默了。好吧,他知道这是事实,看来只能答应了。
但是他不相信朔月去盘阳老府的理由会如此简单,当然他也无法猜到朔月的真正目的。
“儿臣相信盘阳老府定能护儿臣周全。”
回到绍都,回到皇宫,拉住父母的手,她才感到一丝安全。
她没有看见济道谷后山石室里的情景,她只见到了孟婆的真面目。这已经让她魂飞魄散。那个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快被揭开了。
不行!她想,决不能让这个秘密浮出水面,更不能让冷清风知道。
她明白,在济道谷自己是侥幸逃脱,但孟婆定会再来找自己,而最好的藏身之处,就是盘阳老府。
“父皇,”她紧紧拉住离皇的手,“盘阳老府的常栋与江湖人交好,必然能安排很多高手保护儿臣。说不定,说不定,他们还能杀了孟婆,以绝后患!”
杀了孟婆!这是朔月此刻最企盼的事情。
而她也说到了离皇的心坎里。
暂时别杀孟白。阎王下了指示,但是离皇却另有打算。
暂时不杀她,不代表任由她在外面晃悠。正好借此机会,借盘阳老府将其捉拿。一则免去她伤害朔月的危险,二则嚒……
他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能永远让阎王拿住把柄?既然阎王如此看重孟白,他正好拿她跟阎王做笔交易。
不过是没抓到齐桓而已,离皇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选择忽略冷清风这个失败,也没有过多责骂他。
毕竟在离皇心目中,早已放弃了期待嫡长子和冷清风再次有所作为。
他有的是儿子,长子不行,还有三子,再不济那几个未成年的也可以好好培养一番。
“陛下。”皇后见他出神,唤道。
“皇后还有什么事吗?”离皇看了看她,若不是因为朔月,他都不想再涉足皇后宫中了。
“陛下为何同意让女儿去盘阳老府?您难道不担心盘阳老府会借机……”
“借机什么?”离皇冷笑道,“盘阳老人精于权术,但为难个小姑娘不在他的谋略之中。”
“可是朔月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她是离国最受宠的公主啊。”
“有参启跟着,不会有事的。”
说完,离皇便拂袖而去。
参启可是他花大价钱向阎王购买而来的高手,此次济道谷一行,也证明了参启的价值。但是……
离皇推开御书房的门,见到早已站在角落的身影后,示意内侍退下,独自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没有抓到齐桓?”身影走出来,离皇才看清她的样貌
他皱了皱眉,心想阎王都已经傲慢到直接派个傀儡与自己说话了吗?
“没抓到。冷清风这个家伙,不知是越来越蠢了,还是故意懈怠。”
“也有可能是被人先下手为强了。”绿芽背手说道。她的右手包裹着重重纱布,据太医所言,她的手经脉已断,连杯茶都端不起来了。
“你是指孟白?”
绿芽摇摇头说:“你儿子。”
“纪王?”离皇大吃一惊,这个他没抱多大希望的三子倒给他办成了件大事。
“我已命人从旁看着,你早点将人带来,免得孟白抢先一步。”
“好,我这就宣纪王入宫。”
“另外,”绿芽又说:“先别交给刑部,我还有事要齐桓办。”
“何事?”
绿芽看了他一眼,问道:“玉圭国的矿,你还要吗?”
“当初是你要这矿,才让我想办法找玉圭合作的。”
“有了这矿,我就能造出无数个参启,甚至比参启更好的士兵来。这难道不利于你称霸天下吗?”
绿芽的话,让离皇心动了。
吞并其他两国,成为天下霸主,是三国国君梦寐以求的。以离国的实力,人才卓卓,技艺高超,完全有能力一博。但是庆国兵强马壮是离皇心中最忌惮的。
如若他拥有一支由如参启般强壮的士兵组成的军队,称霸天下指日可待啊。
离皇问:“此任玉圭王与庆国交好,你有办法破坏他们的盟约吗?”
“杀了不成了。”
”杀了?然后扶前任玉圭王的儿子上位?”
绿芽冷冷笑了笑,说:“玩弄权术,一向不是我的喜好。”
“那你打算如何拿到矿产?”
绿芽神秘地笑了笑,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你把齐桓交给我便行。”
齐桓。离皇其实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虽说二人皆与阎王合作,但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懒得与一个平民打交道。
他也不相信没有阎王的授意,齐桓会蠢到下药害自己。此番完全是为了遮掩皇家丑事,才兴师动众派兵捉拿他。
既然阎王要人,也好,做个顺水人情,若能顺道帮自己组建强大军队,可比顶罪来得用处大。
于是乎,离皇立刻命人传唤纪王进宫,向他要人,却成想得来了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已送入刑部?”离皇惊讶地看着三子。
“是,回绍都的第二日,儿臣便将齐桓绑缚刑部了。”纪王点点头,说道。
这是回来的路上,太阴给的建议。
“为何?”离皇问。
这个问题纪王也问过太阴。
太阴回答说:“殿下,不管是您主动向皇上坦白自己已抓到齐桓,还是被皇上知晓后向您要人,都会被皇上认为您是在邀功。如此,他对您的好感便会减少很多,甚至会怀疑您在济道谷给冷清风使绊子,暗地里做手脚,故意抢功劳的。”
“可本王是抢先抓到了人啊。”
太阴瘪瘪嘴,耐心解释说:“但是皇上不知道啊。若殿下悄无声息将齐桓送入刑部,不邀功不声张。日后离皇问起,您说句是您应做的,不是会让离皇觉着您为人低调,却实在嘛?”
纪王点点头,回答离皇道:“父皇不是想抓齐桓归案吗?儿臣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皇儿抓到罪民有功,”离皇试探道,“朕应重重赏你。”
“儿臣不敢,”纪王回答说,“替父皇解忧是儿臣的本分。在济道谷,因儿臣把守不严让他跑了,幸得回程路上,他夜探营帐被守城军发现,儿臣才能以功抵过。请父皇恕罪。”
纪王回答得条理清晰,又谦卑有礼,让离皇大吃一惊。
他心想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谦恭,既不邀功,也不趁机踩太子和冷清风两脚,甚是难得。
只不过纪王这事办得有些多余了。
“唔,皇儿越来越懂事了。”离皇装模作样地夸了夸,心中有苦难言。
人一旦进了刑部,按刑部尚书那牛脾气,若不审出个一二来,纵是圣旨当前,也不会放人的。
“父皇,”纪王又卖乖道,“如今罪魁祸首已被抓,皇后娘娘和皇兄是不是可以……”
“你想替他们二人求情?”
“儿臣不敢,但既然皇后娘娘和皇兄与七星丸无关,也不必再闭门思过了吧。”纪王是在试探。
离皇自然听出来了,他说道:“老三啊,你皇兄自小聪慧,处理政务也比你能干。他是众望所归,可惜守不住自己的小心思,太过妄进。你切不可学他。”
“儿臣不敢。儿臣只想把守城军带好,辅佐父皇和皇兄。”
若真如此,倒好了。离皇心想,这纪王越低调,便越让他觉着有争储之意。无妨,既然自己已有废除嫡长子之意,不如多观察观察三子吧。
他抬抬手说:“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
恭敬地退出门去,待离皇看不到自己后,纪王才长长舒了口气。
不愧是离皇,方才在里面纪王被其父盯着喘不过气来。装低调,装无欲,原来也这么难啊。
幸亏来之前,太阴一一嘱咐,帮他想好答案,他才能答得滴水不漏。
越不争,就越能争来。
这是太阴的原话。
但太阴为何一定要纪王争得储君之位呢?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出路了。
太阴看着热闹的吴月楼如此想。这吴月楼仍似从前,夜夜笙歌,天天妙舞,日进斗金,仍是绍都最大的温柔乡、销金窝。但只有她和少许几位娘子知道,绍都的吴月楼已大不如前了。
“莫如!”一个眼角已生细纹的娘子质问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吴月楼供你吃穿,教你习舞。你却出卖我们!”
莫如冷笑,说道:“那又如何?吴月楼不也从我身上赚了大把的钱吗?”
“你!”那娘子气极,挥起鞭子朝莫如身上狠狠抽了两下,“若不是吴月楼,你能活得如此风光?早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姐姐莫气,”太阴上前拉住那娘子,将其扶到一边,对莫如说,“莫如,我且问你,方才沈姐姐抽你几鞭,你可服气?”
“不服!”即使已皮开肉绽,莫如仍死守自己的尊严。
“不服在哪儿?”
“吴月楼不是我的恩人,他教我养我,无非是想利用我。我无需感恩于他。”
太阴会意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太阴!”沈娘子听到她附和莫如,有些不悦。
“姐姐莫急,”太阴安抚住沈娘子,回头对莫如说,“你话虽说的对,但是莫如,你却忘了,你我的生死还握在吴月楼手上呢。”
“哼!”莫如冷笑一声,心想不然她也不会同意与冷清风合作。
“你将吴月楼在绍都各眼线出卖给冷清风,使得我们布在各府各宫的线人被一一拔除。如今无法提供情报给贵妃娘娘。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
莫如不答,她也不知。
太阴扬了扬手边的信件,说道:“娘娘命我们尽快结束这里的吴月楼,全部回庆国去。但是啊,莫如,我们大部分人生在离国,长在离国。且不说去了庆国有诸多不适应,但说贵妃娘娘会如何处置我们这群办事不力的奴才,就让人忧心忡忡。”
“如此,何不离了吴月楼呢?这里是离国,纵她叶侬依如何神通广大,只要我们归顺冷清风,我想他是不会介意的。”
莫如的话,让太阴忍俊不禁。
她笑道:“莫如你周璇于各色男子多年,怎还会轻易相信一个冷清风呢?我听说他为了辅佐太子,连自己的青梅竹马死得不明不白都不追查,何况是我们这群毫不相干的女人。”
“只要我们还有利用价值……”莫如忽然停了下来,意识到什么。
“你自己也说,自己对冷清风还有利用价值。一旦吴月楼被他掌控,你我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那,那,那……”当意识到这一点后,莫如慌了。
太阴走上前,将绑缚莫如的绳索解掉,说道:“莫如,你我都是可怜人,生来是被利用的命。如今错已铸成,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如何补救?”
太阴叹了口气,如何补救,她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方法。
“莫如,你平日里与冷清风见面,是在外面吗?”
“是。都是他定了地方,派人送信于我。”
太阴从袖中拿出一叠信,递到莫如面前,说道:“我知道冷清风一直想找我们是庆国奸细的罪证。这是贵妃娘娘与吴月楼的往来信件,你拿给他。”
“你疯了吗?”莫如对太阴不寻常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解,“前一刻还说要补救,这一刻却让我揭发你们。”
“解散绍都吴月楼的命令已下,即使冷清风不出手,我们也要走。还不如趁此机会把他和锦太子一并解决了!”
“这叠信能如何解决他们?”
太阴笑了笑说:“这你就不必知道了。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已获得婆婆允可,上了年纪的娘子皆可拿着卖身契自行离去。办完这件事,你也就恢复自由身了。”
“那你呢?你如今身在纪王府,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吧。”
“脱身?”太阴冷冷笑了笑,“纪王对我言听计从,我为何要脱身?若能扳倒锦太子,扶纪王上位,说不定哪日我还能当个娘娘妃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太阴。”
莫如不解。她认识太阴这么久,对太阴也算了解。
对于太阴来说,她努力竞得花魁之位,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脱离这纷争,过上平淡的日子。万不可能如她方才所言,向往高墙后的宫闱生活。
“你下定决心了?”前日孟白听到太阴的打算时,如此问。
“是的,决定了。”
孟白看了看太阴,提醒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后宫中的女人为争宠,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那也是些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官家小姐,论手段论心机,还能比得过我吗?”太阴自信地说道。
“也罢,”孟白说,“你这计划,也利于庆皇,先这么办吧。哪日你若厌倦了,言语一声,不管婆婆我是否还活着,定会安排好人帮你脱身。”
“多谢婆婆,”太阴轻轻福了福,“请转告贵妃娘娘,请她给绍都回去的娘子们安排个好去处,太阴定在离国皇宫为贵妃娘娘和皇上尽心尽力。”
孟白点点头,说道:“定期联系,老身还是可以给你点帮助的。”
“齐桓一事,请婆婆谅解。只有如此,纪王才能引起离皇注意。”
“无碍,本就没打算杀他。济道谷已毁,他一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太阴,”孟白说,“信不要送太早,待冷清风等人从盘阳老府回来之后再送。”
“太阴明白。”
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再送,太阴没有问。她知道那叠书信只是推波助澜,真正打击冷清风和锦太子,可能就是此次盘阳老府之行。
“太阴!太阴!”
刚回到纪王府,便见得纪王火急火燎地朝自己跑来。
“殿下,这是怎么了?”她抬手擦了擦纪王额头的汗水,好似一个妻子迎接归家的丈夫。
纪王愣了愣,这是太阴第一次对自己做出如此亲密的行为。他拉住太阴的手说道:“太阴,不好了。齐桓越狱逃走了。”
太阴心头一紧,但很快镇定下来,问道:“是何时的事?”
“就在昨晚。”
“昨日殿下刚刚告知皇上,齐桓在刑部。当晚齐桓便逃狱,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纪王想了想说,“会不会是皇兄?杀人灭口。”
“齐桓是如何逃走的?”
“听刑部的人说,有黑衣人劫狱。”
“什么人会如此厉害,竟然能从把守森严的刑部大牢中将人劫走?”
“不知道啊,听说就两个人,身形高大,力大无穷,仅一拳,就将刑部最厉害的捕头打成重伤。”
听到这里,太阴心中有些明了了。符合这等描述的,若不是孟白的手下,便只有阎王的人了。
她宽慰说:“殿下莫急,刑部能人倍出,定能将齐桓缉拿归案。再说,齐桓越狱,证明他心中有鬼。”
“这么一来,岂不是在告知大家,七星丸是他所为吗?”
“这倒不一定。殿下,齐桓不过是一介平民,谋害皇上,于他百害而无一利,除非……除非有人许诺了他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
“比方说,抬高济道谷的地位,赏他做官等等。”
纪王点点头说道:“没错,如此想想,皇后和皇兄的嫌疑越发大了。昨日我听你的话,假意替皇兄说情,父皇果然有些恼了。听他口气,皇兄的禁闭还是会继续。”
“那是皇后和太子咎由自取。皇上圣明,定看得出殿下您才是真正为他着想的。”
纪王拉住太阴,激动地说:“太阴,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功劳什么的,太阴并不在乎。她现在只想知道阎王掳走齐桓所为何事,齐桓此刻又在何处。
“你确定?”
齐桓咽了咽口水,阎王的直视让他背脊发凉。
“如今齐绅是我唯一的血脉,我必须保住他。”
阎王抬了抬眉,故作不悦道:“我费那么大功夫,把你从刑部大牢救出来,可不是为了你们济道谷。”
“我知道,我明白,”为了济道谷最后一丝希望,齐桓必须争取,“我去盘阳,与你的事不冲突。你在那附近不是有据点吗?我可以一边做事,一边救我儿子。”
“你倒挺会打算的。”阎王嘲笑道,“也罢,你只要能帮我把事情办好,其他的随你。”
“多谢。”齐桓捏了把冷汗,终于说服了阎王。
“你打算如何救他呢?”
“挟持公主,交换人质。”这是齐桓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不要动我的实验体。”阎王警告道。
他的语气很平淡,好似在说没有胃口一般。
齐桓明白他的意思,也很清楚朔月公主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答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到她,只需帮我将她迷晕,掳来便成。”
“也好,反正也到时候检修了。”阎王点点头,开始研究手头刚刚拿到的盘阳老府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