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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神仪式的过程中,除了大司礼,其余人皆要保持缄默,他不信徐锦州会不知道,可这人依旧明知故犯。
    埋在祭坛周围的灵石已经感应到了宓葳蕤怀中的阵眼。
    容不得宓葳蕤分心想别的,靠灵气打通的七星聚灵阵正在慢慢联结。
    窦章随身携带的龟甲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他神色惊疑,还不等他去思考为何,龟甲便承受不能直接碎成了齑粉。
    宓葳蕤沐浴在蓬勃的灵气之中。
    操控着四下盈溢的灵气幻化成形,团团荧光犹如明月落下,冻土中探出头的草木新芽迅速生长。
    不过片刻,祭台周围已漫如春夏,初时冬日的萧瑟冷寂一扫而尽。
    众人皆被这般奇景震撼。
    再想细看,发现竟是不能直视站在光芒中央的宓葳蕤,强行看下去,双眼则被肆虐的灵气灼伤,不得不收回好奇的视线。
    离宓葳蕤最近的徐锦州和惠仁帝皆狼狈地难以睁眼。
    众人之中,唯有祭台下紫气护身的喻苏抬着头。
    宓葳蕤脸上绑着的黑色缎带已经被灵气冲散。
    他缓缓睁开眼。
    灰蓝色的眸子淡淡扫过祭台之下的众人,最终视线落在喻苏身上。
    今日的喻苏穿着正统的朝服,青领白纱,赤罗敝膝,头戴冠冕,腰间革带佩玉,处处妥帖精致。
    赤红的衣衫。
    与宓葳蕤曾经的想象完全契合。
    这种羸弱的病态美让人更有摧毁的欲.望。
    喻苏整个人定在原地,视线被掠夺,他清晰地感觉到心房在逐渐失守,偏偏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宓葳蕤为所欲为。
    两人遥遥相望。
    一时间,天地万物骤然失色。
    第32章
    明月初升。
    轻软的月光柔和了磅礴的灵气,草木生长的速度悄然放缓。
    祭台如云阶月地。
    道一句仙境也不为过。
    宓葳蕤和喻苏的目光交缠。
    不过祭台到祭席的咫尺之间,却仿佛跨越几世光阴,冲破天地樊篱。
    这样的场景给宓葳蕤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受控制地朝着喻苏的方向抬起手,轻颤的指尖只触到一片虚空,心中的隐痛来的太猛,却也让宓葳蕤回神。
    喻苏见宓葳蕤背过身,刚刚迈出的步子惊醒般猝然收回。
    他垂下头,心中落寞。
    眼里的光似乎也随之蒙上一层阴影。
    两人各自将情绪掩藏的干干净净。
    原本满溢的灵气趋于平缓。
    祭台显露出本身的样子,炸裂的光渐渐黯淡,宓葳蕤将剩余的灵气幻化作九尾狐悬浮在半空之中。
    此情此景,正犹如神狐踏着飘渺云雾而来。
    “皇上,这,这是,神狐显灵了!”大司礼说着匍匐在地,“天佑伽邑,福泽四方!”
    窦章站立不稳。
    不仅是因为随身法器被毁,更多的是惊异于仪式中竟然真的出现了神狐降世。
    惠仁帝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入目的苍翠直击内心,神狐在祭台周围流连,原本奉上的祭品已全然消失不见。
    作为神使主祭的宓葳蕤在幻化出神狐时便伏身跪拜,这般作为在祭台跪拜的众人中并不显眼。
    他用灵气推动神狐走向惠仁帝,在距离只剩不足几步时,猛地跃起撞了过去,随之如烟似雾般消散,似乎融进了惠仁帝的身体。
    惠仁帝吓得向后倒退一步,被礼官扶住。
    大司礼紧张地起身冲过来,“皇上,您可有不适?!”
    惠仁帝感受到骤然清明的神思,眼中厉色稍减:“朕感觉体内的顽疾似乎有一扫而空之感。”
    说着他动了动肩颈,往日里的沉重酸痛背部此刻肌肉松弛轻盈。
    窦章和大司礼自然清楚惠仁帝的沉疴。
    太医院每两日便会为惠仁帝针灸一次,若是遇到阴雨天,痼疾发作起来,还需要连续服用疏通经络的汤药。
    可惜用遍了宫中民间所有的方子,都无法根治。
    “皇上,这是神狐见您内政修明赐下的福泽。”窦章顺势跪下,口中歌功颂德的话接连而出。
    宓葳蕤静静观察着惠仁帝的神色,幻化的灵狐扑向惠仁帝是他有意为之。
    灵气洗涤确实会给人焕然一新之感,不光是惠仁帝,今晚站在祭台上的其他人,顽疾多多少少都会有舒缓之感。
    只不过时效有限,但在惠仁帝回宫前,身上的沉疴都会被灵气压制。
    如此为之倒并非他有多么好心,主要是未免自己成为靶子。
    若是所谓的神狐跃过一国之主仅赐福于他,想想都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宓葳蕤心如止水。
    默默听着惠仁帝与大司礼和窦章的对话。
    虽言辞间对神狐颇为尊崇,但惠仁帝始终眼底平静无波。
    果然为君者表现出的敬畏神明,更多是为了维护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祭礼还剩最后一环,皇上既然无事,便重启礼乐继续传香敬香,免得误了祭礼的吉时。”大司礼提醒道。
    惠仁帝沉声应允。
    窦章上前将线香点燃。
    传香这步要经由神使,窦章回过身递给宓葳蕤时,对上他染着神采的双眸,手一抖差点捏断手中细细的和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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