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狗蛋的老脸更红了,他结结巴巴的道:“您当时不是说日后再审,于是属下……”
眼见画风不对,一身鸡皮疙瘩的卫允,顿时打了个哆嗦:“于是你干什么了?”
廖狗蛋一副“你何必明知故问”的样子:“于是属下就按您的吩咐,把他那啥了。”
“太爷,您这是啥眼神,属下可都是按照您说的办的。”
他露出个是人都懂的笑容,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别说,还挺刺激,嘿嘿……”
事实也证明,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收手。
黄三是第一个受害者,但绝不是最后一个,廖狗蛋没羞没臊私生活,也就此拉开了帷幕。
卫允胃里顿时一阵翻滚:“闭嘴,太恶心了。”
他原以为那黄三,在牢里挨了廖狗蛋的黑棍,现在看来,还真是挨了后者的黑棍。
应该还是很黑的那种。
卫允无语到了极点:“老天爷,我做错啥了,你要这么对我?”
“穿越到这鬼地方就算了,手下一共就三个人,还有两个不正常的。”
“一个不男不女,一个连男人都能下去家伙,我受不了了。”
“人家穿越,风光无限,为什么轮到我卫某人,就如此别开生面?”
“就这,我还逆袭他大爷,老天爷,你快打个雷,劈死我吧!”
此时,他觉着廖狗蛋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或许下一个惨遭毒手的,就是相貌堂堂的他。
卫允眼中带着警惕:“好了,断龙山的地图也有了。”
“今晚狗蛋和小七守留守县衙,本县和段秀,前去断龙山剿匪,三更天出发。”
段秀皱起纤细的眉头:“太爷,属下一人去即可,您还是在衙门,等回音吧。”
“若您出了岔子,咱这刚有些希望的临章,可怎么办?”
卫允却不松口:“你自己去太危险,本县给你把风也好,就这么定了,三更出发。”
看着卫允转身离去的身影,段秀心中顿时流过一阵暖流。
跟着他,错不了。
三更时分,城防营。
漆黑寂静的小屋中,灯火皆无,只有四道黑影,无声伫立。
半晌后,看着面前三个夜行装扮的黑衣人,曹德坤面容冷肃:“都准备好了?”
三个黑衣人都没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曹德坤嗯了一声:“你们此行的目标,正是新来的县令卫允。”
“都尉大人已经答应,事成之后,每人三千两银子,送你们远走高飞,再不相见。”
“还有,若能活着将段秀带到我面前,我再加一千两。”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要亲手了结段秀,为歪嘴报仇。
曹德坤眼中浮现出一抹警告:“若没什么问题,这就出发吧,一切小心。”
“千万别坏了都尉大人的大事,不然,后果你们知道的。”
三个黑衣人一言不发,无声点头后,就悄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着面色阴冷的沈金城,曹德坤轻轻开口:“大人,人已经派出去了。”
沈金城点了点头:“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吗?”
曹德坤嘴角勾起冷漠:“死人不会乱说话,卫允一死,那三个人也就没用了。”
“此事再没有多余的人知晓,您放心便是。”
他转身离去后,沈金城的目光也渐渐转冷,他喃喃的道:“不,还有一个。”
“谋害朝廷命官,这是多大的罪,只有你也死了,本都尉才能彻底安心。”
房中灯火悄然熄灭,一切又都恢复了沉寂,足以压死人的沉寂。
临章县衙,一灯如豆。
黑衣人离开城防营时,黑布遮面的卫允和段秀,也早已准备停当。
今夜的段秀,将昨日砍人的腰刀,换成了一把卫允从未见过的长剑。
此剑样式古朴,卫允看过不少兵器类的杂志,搭眼就知道,这绝非寻常货色。
所幸他也没多琢磨,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悄悄摸出了县衙大门。
驻守东门的军士,虽然没见过卫允,但却认识他亮出的腰牌。
顺了守军两匹马的卫允二人,出了城后一路向东,直奔凶名赫赫的断龙山而去。
呼啸的寒风中,段秀还是有些不放心:“太爷,您不该来,太危险了。”
卫允遮脸布抖了抖,似乎是笑了:“你可知为何本县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你我三更出发,到断龙山差不多就是四更,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避风熟睡,安全的很。”
“你剿匪,本县望风,速战速决,定保无虞。”
“别废话了,时间不早了,快走。”
他马鞭一甩,顿时朝前冲出好几丈,段秀无奈,只要一声轻喝,赶紧追了上去。
黑暗中的断龙山,像个巨大的黑馒头,山上隐晦的灯火处,应该就是悍匪的山寨。
二人对着从黄三嘴里挖出来的地图,琢磨了好一阵,这才七拐八绕的上了山。
山风越来越大,卫允也多少有些紧张,若那些匪徒还没睡,那就麻烦了。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这些匪徒的警惕性,空旷的寨门前,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院里燃着快要熄灭的篝火,呼噜声顺着寒风,钻进卫允的耳朵里。
卫允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不大的土坑道,声音压得很低:“快去,本县在这守着。”
“口哨为号,一有不对,赶紧撤离。”
段秀也没废话,示意他赶紧躲起来后,整个人就轻飘飘的,越过寨门,越进了院子。
卫允自然不敢耽误,小心翼翼钻进了土坑,警惕的注意着身边的风吹草动。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后。
风吹散了云层,露出一弯新月,卫允焦急的拢了拢衣襟:“四更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现在唯一能让他心安的,就是山寨里还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正当他想哈口气暖暖手时,手上沾染的漆黑,和少许黑色的碎屑,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月光下的卫允,将手上的乌黑,和所处的土坑小心打量了一遍。
无边的喜悦,顿时与他撞了满怀:“这真是无心插柳,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