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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来说世子与侯爷的关系似乎并不如传闻的那般好,反而是养在侯爷身边随时听从指教的金不畏似乎更得侯爷欢心,但瞧着世子在营里挤兑侯爷的样子,父慈子孝似乎又谈不上。
    他拖着成均善往门口挤:“快点快点。”
    世子的马车过来,拥堵在门口的马车便主动让开一条道,车队转往后门而去,金不语先跳出马车,再转身从车里扶出来一位打扮的端丽华贵的美人儿,竟是金不言。
    两人上前见礼,金不语向郭子华眨眨眼睛,有意提点:“郭校尉,你若是跟在我身后进去,可能要被连坐,给你一个忠告,不如等我进去一盏茶功夫你再进来?”
    郭子华略一想便知,她在侯府恐怕不大受庶母跟她生的儿女待见,担心自己被连累,当下笑笑:“不打紧。”
    金不语笑道:“你可别后悔。”
    姐弟俩相携进门,车队自有黎家兄弟押送,两人先是在正门遇见了金不畏,好兄长金不畏也学会了当着金不语身后陆续而来的宾客道:“父亲的寿辰,府里众人都连着忙了好几日,二弟肯搭把手就算了,怎的现在才出现?”
    迎客这种事情,理应由侯府世子出面,但苏溱溱把持着府中之事,这种出头露脸结交人脉的机会自不会交到世子手中,金不语也乐得清闲,每日在外面吃喝玩乐,不知道有多逍遥。
    “大哥多劳多得嘛。”
    头一道关卡还算顺利,至多由金不畏对外加强宣传了侯府世子玩乐不管府里正事的形象而已,反正金不语在幽州城内的名头向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压根不在乎,还附耳跟长姐玩笑:“大姐姐且在后面掠阵,看本将军连闯三关。”
    金不言笑道:“大将军,小心败下阵来!”
    远远见到苏溱溱带着金不弃在二门迎客,金不语便压低了声音道:“呔!那兀突国的老妖婆与小妖精,意欲用妖术迷惑本将军,待本将军将你们扒皮抽筋,让尔等露出原形!”
    金不言没想到她顽皮至此,笑着捶她:“小心让她们听到。”
    苏溱溱多少年唱戏的面皮都没扒下来,远远见到姐弟二人便露出温柔慈爱的笑容,还露出难过的模样 :“大小姐这几日也不回府,我与你父亲都担忧你和离之后在外吃不好睡不好。”
    金不弃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上下打量金不言的妆容与首饰,讽刺道:“长姐刚刚和离,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金不言面色已变,金不语凑近了她笑道:“小妹这话说的,你就算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某些人面前走个十圈八圈,人家也不会将你放进心里。二哥觉得吧,你还是省省脂粉钱,省得白搭。”
    金不弃被戳中心事,想起这些日子在沈淙洲面前费尽了心思打扮,不想这位义兄对她始终守礼自持,不肯逾矩半分,摆明了瞧不上她,当下面色大变,恼羞成怒:“金不语,你胡说八道什么?”
    金不语笑的体贴:“你想胡说八道,二哥哥便陪你胡说八道。妹妹可要想好了,若是惹的长姐不开心,那二哥哥也就不开心。二哥哥不开心呢,就会喝酒,喝了酒呢就难免在席间胡说八道,妹妹要脸,二哥哥可不大要脸,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你——”金不弃迅速败退:“你个疯子!”
    苏溱溱连忙打圆场:“你们兄妹两个从小就爱打嘴仗,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在这里闹腾,都赶紧散了招呼宾客。”
    金不语笑笑,吩咐红玉跟红梅:“把大小姐扶去我院里交给高妈妈照看着,待得贺寿的时候再出来也不晚。”
    金不言被丫环扶着往后院而去,红玉回头看着世子在人群之中与来宾打招呼的模样,抚胸道:“吓死我了,奴婢来的时候就怕二小姐那张刻薄的嘴,没想到遇上世子爷,可给堵了个严实。”
    金不言抿嘴笑:“世子净会胡说八道,你们可别被他给拐带坏了。”她许久未曾回侯府,不知道金不语说的“某人”是谁,可是见苏溱溱母女的神色,想来便是她们母女俩属意的女婿人选。
    再联想谁人能让金不弃随时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眼前晃来晃去,不言而喻。
    ——沈淙洲。
    她低叹:“苏氏母女可是盘丝洞里的妖精,淙洲性子方正,可别被缠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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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定北侯生辰,苏溱溱作为实际意义上的侯府女主人,早早便忙的脚不沾地,好些日子都没睡过囫囵觉了。
    虽然这几年金守忠的生辰宴年年摆,但她为了表现自己的能干,总也不能拿旧例来糊弄宾客,于是从宴客的名单、菜色、男女宾客的起居坐卧更衣消磨时光之处,都琢磨了个遍。
    至于本城的唱戏班子更是宴会必备。
    哪知道宾客入席,她在后院忙着招呼女眷,前院小厮来报,说是半个月前请的幽州城内小香兰的唱戏班子迟迟未来,他们戏班子里的人来告罪,班主小香兰昨晚就上吐下泻,两腿都软成了面条提溜不起来,此刻还在舒观云的医馆里躺着呢。
    苏溱溱大怒,边走边骂小厮:“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明知道小香兰生病了,还不尽早来报我,非要等到宾客都来齐了才来拆台?”
    小厮面上不见惊慌,反而宽慰她:“姨娘不必着急,幸亏世子从苏州采买了一班戏子,这些日子听说就关在别院里练习,此刻已经装扮上了,只等前面宴席撤了就可以开唱了。”
    这时节男女大防并不算严苛,宴客之时男女分席而坐,但听戏之时男女却可以混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横生枝了。
    苏溱溱对金不语的警惕之心从未松懈过,当下狐疑道:“别是世子又起什么幺蛾子了吧?”
    小厮是她的心腹,笑的谄媚:“小的来回姨娘之前已经去后台看过了,那些戏班子里的人正忙着妆扮,班主还说世子卖了他们戏班子回来,这是头一回上台献艺,一定不能丢了世子的脸。”
    苏溱溱冷笑:“世子文不成武不就,也就只能在这些小道上下点功夫了。”
    小厮知机,立刻便捧她:“世子哪里比得上咱们大公子,跟着侯爷进入军营,忙的全是正事,将来必是栋梁之材!”
    苏溱溱心里舒服了,便不再着急去处理戏班子的事情,还颇为自得——自己生的金不畏在军营与侯府皆立住了足,世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儿子挤的几无容身之所,只能在外面花天酒地消磨时光。
    一时宴罢撤席,男女宾客更衣稍作歇息,便赶往水榭去听戏。
    苏溱溱陪着几位将军夫人共同前往,时不时还要同万夫人亲切交流几句儿女嫁娶经验,再对世子的婚事抱怨几句:“侯夫人早早过世,我们侯爷又是个一心为公早晚不进家门的主儿,我这个做姨娘的还能怎么办呢?可不得多替世子留心。”她夸赞道:“我瞧着夫人的芷柔就极好,也不知道说亲了没有?”
    万夫人笑的谦和:“我这个女儿倒是极好的,性格刚毅不同于一般娇娇弱弱的女儿家,凡事自有主张,最不喜别人替她拿主意。我总想着女儿家嘛,嫁个夫郎也得自己中意,否则日子过起来有什么趣味?”
    苏溱溱猜度她的意思,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她心里厌恶万芷柔的刁蛮任性,心道:什么性格刚毅,分明就是个泼妇,上次打的我的不离身上都是鞭痕,这种泼妇也就世子能娶,便是倒贴两百抬嫁妆,我儿子也瞧不上!
    但面上却还要表现的极为欢喜的模样:“芷柔那孩子最是讲道理。”用鞭子讲道理。
    几位夫人已经先后踏进水榭,台上已经有戏子在暖场,金守忠与几位将军已经坐在了前排,紧跟着便有人引了夫人们入座,随后便是年轻人四散坐了下来,苏溱溱打眼一瞧便有些不舒服。
    金不言在拜寿的时候才被请了出来,送完了贺礼以身体不舒服回了世子院落,连宴席都未参加,刚刚被世子的人扶了过来,坐在了角落里,紧跟着沈淙洲也坐在了她旁边,惹的窦夫人左一眼右一眼的剜着前儿媳妇,她却好似浑然未觉。
    金不弃与万芷柔也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约好了,齐齐坐在了金不言左右,眼神却不断窥着同桌的沈淙洲。
    苏溱溱眼角直抽,心里疯狂大喊:不会吧不会吧?!万芷柔这个泼妇中意淙洲?
    她要跟我的不弃抢淙洲?!
    臭不要脸的丫头,自己什么性子不知道吗?!
    碍于万夫人就在她旁边,不好显露的太直白,只能强笑道:“芷柔这是……许久未见不言,去跟她大姐姐打招呼?”
    万夫人性格直爽,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女儿太过跋扈,只怕万芷柔性格太弱嫁出去会被婆家欺负,当下笑道:“应该不是,她应该去找淙洲请教鞭法去了。”
    沈淙洲之父沈淮安生前与万喻关系不错,当年若不是金守忠收着他,说不定他就要被万喻给收养了。
    苏溱溱:“……”
    台上暖场的戏子已经退了下去,后台鼓乐声起,有听过南戏的已经交头接耳:“是《麻姑献寿》,也不知道麻姑的扮相美是不美?”
    帘子掀起,装扮停当的麻姑袅袅婷婷从后台走了出来,金不语正站在金守忠椅子后面,当着几位将军的面难得讨好卖乖:“父亲,这是儿子从苏州采买来的戏班子头一回登台,特为父亲祝寿,已经关在别院里排练了好几回,就算唱的不好,还求父亲别嫌弃!”
    金守忠与苏溱溱的目光忽然都停在了台上——神魂出窍。
    金守忠看到了年轻的苏溱溱,在万家老夫人寿宴之上,穿着戏服从后台帘子里冒出来,勾住了他年轻的魂魄。
    苏溱溱面色惨白:“……她是谁?”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噩梦,忽然从噩梦之中惊醒,几近窒息。
    她永远也不想回到过去,在南戏班子里的时光。
    而台上的麻姑无论是扮相还是眼波流转一颦一笑皆与当年的她极为神似,她曾经对着镜子无数次练过的笑容表情,那种娇柔的楚楚可怜的风姿,都熟悉的令她心惊。
    “麻姑啊。”万夫人最厌烦她装腔作势的姿态,明明不喜欢她的芷柔,却还要装作特别喜欢的样子,还装作无意道:“我记得当年认识苏夫人,还是在我婆婆的寿宴之上,那时候夫人扮的麻姑,可比台上这位漂亮多了!”
    哪里是漂亮多了?
    以她多年前的记忆,麻姑骤然出场,她都鬼使神差转头扫了一眼苏溱溱,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台上那人,分明便是二十年前的苏溱溱!
    金不语站着,将金守忠失魂落魄的表情尽眼底,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凭心而论,她找的这个戏子并不是苏州最美的,但是却是与苏溱溱最像的。
    诚然她并没有见过年轻时候的苏溱溱,但得益于她常年混迹市井欢场,见识过太多的女人,也细心研究过女人的骨相,挑的这个女戏子妙就妙在骨相与苏溱溱极为相似,都不必金守忠露出惊讶的神色,她便已经笃定两人的扮相定然极为相似。
    更何况麻姑一出场,侯爷便失了神,好像陷进了久远的梦里,而坐在他旁边的几位将军皆偷偷交换神色,特别是当初在母亲的寿宴上搓合了这一桩好事的万喻更是如坐针毡,还特别扭头去看她。
    金不语假作不知——当年她并未出生,如何知道金守忠与苏溱溱的烂事儿?
    她与万喻眼神对个正着,无辜的、惶恐的、压低了声音问:“万将军,我采买的戏班子唱的不好吗?”
    万喻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表情极为复杂难言,好半天才回了一句话:“也不是。”
    是他想多了,世子怎会知道当年旧事?
    再说苏溱溱自进了侯府,一门心思要提高自己的外在形象,洗脱自己戏子的旧时烙印,刻意往贵妇人的方向装扮,平日多是珠光宝气示人,谁能想象得到她当年也曾经落魄到被家里人卖进戏班子讨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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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一场寿宴,知情人各个神色各异,不知情者也有不知情的烦恼。
    金不弃与万芷柔一起坐在了金不言旁边,可惜沈淙洲眼神儿不好,只瞧得见金不言,茶水喝了一口便撤了金不言面前的茶盏,吩咐在座席间穿梭的丫环:“去给大小姐煮一壶姜茶来。”
    金不弃:“……”
    万芷柔:“……”
    沈淙洲你是真瞎啊?!
    放着妙龄女郎不知照顾,却去照顾一个刚刚和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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