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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忠泽瞳孔骤然而缩,面色,也漫出了几许复杂赞赏之意。
    “以毒控制或以亲人威胁,倒是不错之举。微臣此际,便去办。”单忠泽稍稍放缓了语气。
    思涵淡然点头,“顺便,再告知那些暗卫或是精兵,就言道,本宫之举,不过是无奈而为,但若是他们一心为国,一心为皇上与本宫,本宫对他们,定也不惜加官进爵,让他们当个朝臣武将,安稳过日。”
    单忠泽神色微动,恭敬而道:“属下知晓了,告辞。”
    思涵淡漠点头,单忠泽凝她一眼,随即便干脆的转身离去。
    殿内,再度彻底的恢复了平静,无声无息中,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静谧,甚至静谧得都有些压抑了。
    思涵再度垂眸下来,耐着性子将朝臣的奏折看了一遍,待回神过来时,时辰已至正午。
    她终归是起了身,缓步踏回了凤栖宫。
    待用过午膳后,便略微小憩了片刻。
    则是不久,单忠泽再度而入,说是安置在摄政王府的暗卫回报消息,称道摄政王今日一直便呆在府中,竟突然逆了性子一般不让两名御医把脉,且因汤药太过苦涩,竟责打了两名御医。甚至于,摄政王还开始在府中笙歌做乐,与姬妾风流奢靡,着实是污秽不堪。
    这消息入得耳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更多的,则是低怒与鄙夷。
    那蛀虫,终归是开始毫无忌惮的笙歌作乐了,毫无忌惮的开始风流了,想来,定是昨夜她惹怒了他,让他刻意摆出一幅不问世事的模样,变相对她施压。
    只是那蛀虫则是忘了,他在这东陵朝中,本未起什么作用,甚至还联合墙头草们对她咄咄相逼,如此,那蛀虫若是生气了,若是恼她怒她且不来上朝,只顾享乐了,她倒是拍手称和还来不及,又岂会被他威胁到半丝半缕。
    只不过,那人风流享乐,沉醉女色也就罢了,但竟敢责打两名御医,着实是太过嚣张了些。
    思涵面色复杂,阴沉而道:“摄政王要做何,任由他去便是。只要他不出摄政王府,不在外兴风作雨,他要如何,便随他去。”
    单忠泽恭敬点头。
    思涵扫他一眼,嗓音也稍稍一挑,继续道:“你亲自去跑一趟,将两名御医接回宫来。再者,对两位御医,适当赏些金银,安抚安抚。”
    单忠泽面色刚毅,极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待见思涵已无话再吩咐后,他才稍敛神色,极是干脆的转身离开。
    殿内,沉寂无声。
    而那雕窗之外,雨水早已消停,空中,也明亮起来,着实如雨水仔细洗过一般。
    思涵在窗边摆了棋盘,指尖拈着棋子,兀自对弈。
    只奈何,待回神且随意抬眸之际,便见身边的窗外,竟赫然站着一人。
    她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面色,也逐渐淡漠开来,随即,唇瓣一启,低沉而道:“你来做何?”
    今日的江云南,一袭红袍,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他那满头的墨发,也高高而束,整个人看着倒是意气风发,丰神俊朗。
    只奈何,明明满身的气质都是端然极好,然而他那俊然的面上,则露着魅笑,修长的眼睛也极是完美的勾着,满身风雅之气便顿时变成了风流媚态,给人一种媚到了极致的风月之气。
    也难怪这江云南能成为京都城内最是炙手可热的风月之人,就凭他这长相,这身段,这媚态,别说寻常女人要被他勾了魂,怕是有些龙阳之好的男子,定也是把持不住的。
    只是,这江云南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如今演变成这种模样,不得不说,倒也可惜可叹。
    “此际刚从外面归来,特意过来看看长公主。”他笑得媚然,嗓音也透着几分讨好。
    待这话一落,他便踏步而来,绕过雕窗便随手推开了门,胆大的进来了。
    思涵眼角一挑,并未言话,目光幽幽的瞧着那自然得犹如踏足自家府宅的江云南,淡漠而道:“你倒是自然熟,只不过,本宫倒是不记得,本宫允你过来探望,甚至允你进本宫的寝殿了。”
    江云南并不怕,面上毫无惧色,只是,脸上的媚笑与讨好之色却是不降分毫。
    他站定在思涵身边,微微而道:“江云南斗胆与长公主套近乎,长公主虽看不起江云南,不愿与江云南熟识,但江云南,仍是得努力才是。至少,长公主此际并未怒,甚至,也未怒赶江云南出去不是?”
    思涵淡道:“虽是最开始不曾出口赶人,但不意味着此际不会出声赶人。”
    说着,嗓音一挑,“是以,你若识相,自该知晓是否要滚出去。”
    江云南极是风情的笑笑,“长公主不会赶江云南出去的。”
    他说得倒是自信。
    思涵眼角一挑,瞳孔也几不可察的一缩,“怎么,搜集齐能全然扳倒摄政王的证据了?”
    江云南缓道:“证据倒是并未积齐,江云南这两日,仍在撒网捕捉。只不过,微臣倒是知晓,摄政王的侧妃,从摄政王还是边关守将时便与摄政王呆在一起了,想来摄政王所有罪证,那侧妃,一清二楚。”
    思涵眸中滑过一缕微光,低沉而道:“你这话之意,是要从摄政王府内的女人查起?”
    江云南讨好而笑,“重在外面查寻,若能得那侧妃帮着举报,便是更好。”
    是吗?
    这点,倒是谁都能想到,只不过,那摄政王府的侧妃从蓝烨煜从兵之际便已跟随于他,如此同甘共苦之情,想来也是极为坚定,那侧妃对蓝烨煜,自也是不易背叛。
    思绪至此,思涵目光稍稍沉了半许,只道:“那摄政王府的侧妃跟了摄政王多年,又岂会随意背叛于他,从而与你合作?”
    江云南顿时笑了,“江云南,好歹也是京都城风月之地的魁首。摄政王府的后院女人,虽个个看似端庄娴熟,但私底下,可是野得很。微臣还听人说,摄政王虽姬妾无数,虽有两名子嗣,但却传言,摄政王,那方面不行,子嗣,也不过是在外领养入府的罢了。是以,摄政王府的后院女人,定个个不得真正宠幸,如此,那些女人,何能不思点春,从而,待觅得真爱之际,红杏,出墙?”
    这话入耳,思涵着实不敢恭维。
    不得不说,这江云南着实在风月场里生活得太久了,被同化的东西也太多了,是以,言道出来的东西,也是低俗不堪,哪有半点的君子正气。
    只不过,说那蓝烨煜那方面不行,倒是着实有些雷人。毕竟,她看那蓝烨煜身子骨似是极好,似是着实并无异样。
    思绪至此,思涵眼角再度一挑,淡漠无波的目光凝他,“这些话,你从何人那里听来的?”
    江云南勾唇媚笑,“从何人那里听来,长公主无需探究。长公主只需知晓,世上之事,并非空穴来风。”
    思涵仍是不曾将他这话真正听入耳里,低沉而道:“便是你说得都是真实,但这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要去引摄政王那侧妃红杏出墙?”
    江云南道:“风月场子内,多得是可以引她出墙的兔儿爷。毕竟,深闺中的女人,本是寂寥难耐的,又何须江云南亲自出马。”
    思涵兴致缺缺,淡道:“你若要让人引摄政王侧妃出墙,那你自行差人去做便是,本宫无需知晓这些过程与计划,只需知晓结果便成。”
    “还以为长公主对设计摄政王之事略微上心,但如此看来,倒是江云南猜错了。”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江云南今日也听说,长公主昨夜大闹了摄政王府,还占了摄政王便宜?莫不是,长公主对摄政王改变了些看法,是以,才对扳倒摄政王之事不再太过上心了?”
    思涵眼角一挑,淡漠观他,“你听何人说的?”
    江云南缓道:“京都城的人都知晓了。今日还传言历来温润如君子的摄政王,竟突然开始在府中公然与姬妾调笑,风花雪月了,宫外百姓,皆猜是昨夜长公主对摄政王极是过分,逼得摄政王神智微恙,性情大变。”
    冗长的话语入耳,思涵眸中滑过几缕冷意,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心底深处,倒觉冷讽鄙夷,只道是那蓝烨煜若能被她颜思涵逼得性情大变,那他,就不配为这东陵之国最是嚣张跋扈的佞臣之首了。
    她如今,并不求多的,只求,那蛀虫当真一来脾气,便如了他昨日所言,再不上朝了。
    如此,她东陵朝堂,自也要真正清净开来了撄。
    思绪翻转,思涵垂眸,目光凝在面前的棋盘,略微出神。
    正这时,江云南再度柔着嗓子讨好道:“东陵京中的百姓,着实是容易受骗,竟还会当真以为,摄政王那般狼子野心之人乃温润君子,更还以为,摄政王公然与姬妾风花雪月乃被长公主逼得性情大变所致,却是不知,摄政王性情本就懒散风月,虽那里不行,但也是喜欢姬妾围绕着他肆意讨好的感觉。偿”
    思涵稍稍将目光从棋盘收回,淡然无波的抬眸凝向了江云南。
    江云南毫不避讳的迎上思涵的眼,面上依旧漫着几许不曾掩饰的媚意。
    思涵淡道:“你倒是将摄政王了解得透彻。”
    他恭敬而道:“仇敌之人,自得好生了解。”
    思涵兴致缺缺,目光再度落回棋盘,“对付摄政王的事,你上心,本宫,也自然上心。只不过,你前些日子一直在本宫面前展露自我,欲本宫借你平台,让你大肆着手去搜集摄政王的罪证,如此,本宫不论你是从周边之人的口中得来证据,还是让人勾引摄政王侧妃出墙而得证据,这些,本宫皆不干涉于你。只不过,本宫对你,终归是有半年期限,这半年内,你若毫无成就,甚至还为本宫处处惹事,本宫,定也是饶不了你。”
    江云南瞳孔微缩,面上的媚笑也稍稍僵了半许,却也仅是片刻,他便敛神而笑,只道:“长公主这话,江云南记住了。依照目前速度,不出五月,江云南也能搜集全摄政王的罪证。”
    思涵淡漠点头,指尖拈棋,目光在棋盘上兀自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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